第91章 选择
今晚的巡逻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不只是我们这边，其他区域也是，仿佛苍穹仙宗的人一来，血煞盟的人就躲了起来。
我们跟林瀚山汇报情况后，就回到了城主府。
我让玉娘三人先回房休息，自己则带着萱儿想再去尝试能不能见到清婉。
刚来到后院深处，骆伯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依旧声音低沉地说道：“赵公子，小姐请你到她房间一叙。”
“好！”
我脸上一喜，正想带萱儿一起去，可骆伯却拦住了萱儿，他再次说道：“抱歉宋姑娘，小姐希望赵公子一个人过去。”
萱儿愣了愣，眼里露出几分不解。
我想了想，对萱儿轻声道：“妮子，你先回房吧！”
“哦，好吧！”
萱儿略显失落地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我敲响了清婉的房门，房门自动打开了。
犹豫了一下，我便走了进去。
清婉背对着我坐在凳子上，娇躯在微微颤抖。
我轻唤了一声：“清婉，我来了！”
清婉转过身，我看见她眼眶还在泛红，脸上写满了伤心和委屈。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你先坐吧！”
清婉指了指凳子，我坐了下来，她才轻声开口道：“这次来天水城的是宇文家的家主宇文昊，同时也是苍穹仙宗的三长老。”
她停顿了下，看着我问道：“上次见到的宇文淳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我摇了摇头。
清婉神色黯淡地说道：“他不仅是宇文昊的大儿子，更是苍穹仙宗的三位世子之一，可以说是身份尊贵。如今他离结丹只差一步，只要结丹成功，他将成为苍穹仙宗之内最年轻的结丹修士，其在宗门内的地位可能要超过其他两位世子。”
说完，她的眼睛就一直在看着我。
我先是惊讶于宇文淳的身份，没想到他看起来憨厚的模样下面竟带有这么多的光环。
看着清婉的模样，我一下子就明白她跟我说这些话的原因，我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所以宇文昊这次来除了帮天水城渡过难关，还有就是来说亲的？”
清婉微微点点头，她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实在不理解，我只是城主之女，与他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为什么非要娶我这么一个修行资质差的人？”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往往名望越高的家族，也越讲究门当户对，宇文昊怎么情愿让自家儿子娶一个身份相差这么大的女子呢，更何况，清婉的修炼天赋并不怎么好。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我轻叹了口气，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清婉轻声道：“我不想嫁给他。”
“你讨厌宇文淳？”
清婉摇摇头：“宇文淳人还是挺不错的，只是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林叔叔是什么态度？”
一听到我说这个，清婉的脸上就露出了伤心的神色，她颤声道：“父亲是同意的，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只要与宇文家结亲，那么我林家的地位也会相应的提高。”
我轻声问道：“你认为林叔把你当成了家族上升的工具？所以你才会如此伤心？”
清婉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说道：“可能你误会林叔了，他养你这么大，怎么会把你当成工具呢。他知道自己没法保护你一生，所以希望找个能保护你一辈子的人。”
清婉抬起头，泪水在眼中闪烁：“他根本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也没有想过我嫁给宇文淳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他就这样盲目地把我推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的声音中带有几丝哽咽，满是无奈与委屈。
她的这个样子看得我心里格外的难受，我站起身，说道：“我去跟林叔谈一下！”
可清婉却拉住了我，她摇着头说道：“没用的，一切该说得我都说了，可他却坚持让我嫁给宇文淳。”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丝愤慨，林瀚海这样做的确是有点过分，同时我也是有点不解，清婉是他的唯一女儿，他怎么会这么狠心呢。
我木讷地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很想帮清婉，可是凭我的实力，阻止不了这一切。
正在我陷入思考时，清婉突然说道：“赵天，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怔了怔，随即叹着气说：“清婉，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帮你，可你看我这样，拿什么跟人家斗。”
清婉却盯着我，脸上带有坚决的神色：“赵天，只要你要了我，宇文淳一定就会放弃！”
我脑袋嗡的一声，清婉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样的提议，无疑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推向了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境地。
我连声说道：“不……清婉……我不能这样做……”
清婉的眼里流出两行泪来，她哽咽着问道：“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我嫁给宇文淳吗？”
我晃着脑袋：“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清婉双手掩面哭泣，她绝望地叫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她哭成这样，我心里隐隐作痛，脑海里在不停想着其他对策。
过了一会儿，清婉停止了哭泣，她擦了擦泪水，看着我一脸倦容地说道：“可能是我命里就该这样，赵天，对不起，这事本来跟你无关，现在还浪费了你休息的时间。你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她好像认命了，目光看向别处，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阵刺痛，脑海里回想起与她度过的种种，她与我谈过修行的目的，谈过自己的志向，她曾羡慕我和萱儿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曾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修炼来掌握自己的命运。那时的她，是那么的倔强与不屈。
可如今面对着这无能为力的现状，她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倘若真的按她所说得以那种方式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岂不谈林瀚海和宇文淳会如何的恼怒，恐怕萱儿也会对我失望。
她说得对，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完全可以做个旁观者，看着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然后忧郁地过着一生。
我真的会这么狠心吗？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当她第一次笑着将筑基丹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产生了因果，之后与她相处的种种，使这因果纠缠得越来越深。而在我们第一次相拥的那一刻，这个因果已经永远甩不掉了，它合二为一，将我们的过去与未来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我杂乱的心变得空灵，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告诉我不能置之度外，不然种下的因就会结出一个恶果，而我终将会将这个恶果吃进肚子，任其腐烂我的肉体和灵魂。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已经平静了下来，我说道：“清婉，我有一个方法……”
……
回到房间里，萱儿抱着腿蜷缩在床上，一副失落落的样子。
她一见我进来，就坐起来急声问道：“哥，林姐姐没事吧？”
我淡笑道：“她没事。”
萱儿看着我，一脸不相信。
我笑了笑，伸了个腰，吐出一口气，脱了鞋直接上床，在萱儿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把抱住她躺下。
“哥……这……这……”
听着吞吞吐吐的声音，我轻笑道：“哥哥累了，咱们睡觉好吗？”
萱儿愣了一下，微微点点头，伸出手抱住我，呢喃道：“嗯好的！”
我熄了灯，怀里的萱儿在微微颤抖，我想了想，还是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妮子，过几天哥哥可能要帮清婉做一件事，到时候你不要生气啊。”
萱儿动了下身子，眼睛与我对视，她好奇地问道：“哥哥要帮林姐姐做什么事？”
我笑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萱儿想了想，认真地说：“林姐姐有难，我们当然要帮她了，萱儿怎么会生气呢。只是不管哥哥做什么，都不能抛弃萱儿，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我呵呵一笑：“不会，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萱儿的。”
“那就好！”
萱儿又缩进我怀里，抱住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我没有再说话，第一次主动抱住她睡着了，无梦，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