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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谢珩隐秘的身份

苏澜点头:“我自是相信姨娘的。”

“那此事算我一份!”张姨娘拍拍胸脯,“我常来串门子,今日是四姑娘病了,不然我指定也要尝块云片糕。”

“大伙儿都在一起生活,谁也别想事不关已,焉知哪天自己就不被牵连?”

“下毒之人心都黑了,我们齐心协力将他捉住,大家才都能安全!”

她的话点醒众人。

府里厨房出来的云片糕,直到进了主子嘴里,接触这点心的也不超过十人。

“除了厨房的,回事处的,还有伺候四姑娘的,每一个都要盘问。”

“现在就闭门谢客,一点可能接触糕点的人都不要放过!”

大家这么主动,分析的又条条是道,苏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心给苏清诊脉。

诊脉后开了解毒方子,长夏亲自去煎药,苏澜又给苏清针灸。

针灸后苏清精神好了一些,赵姨娘在身旁伺候,心疼得直抹眼泪。

苏澜见苏清状态平稳,又抽空去看了江承,他的腿恢复很快,到底是年轻。

“口服的汤药可以停了,这几日还是要多走动,虽然会疼,但不会影响伤口愈合。”

苏澜又按了按他的小腿,严肃道:“如若偷懒,你会真的落下长短脚,没吓唬你。”

江承嗯了声,快速落下裤腿,伤了这么久,他还是不习惯在她面前裸露。

“你耳朵还痛吗?”江承说完才反应过来,后悔得差点咬掉舌头。

“呦!”苏澜挑眉,“你这是关心我呢?”

“没有,就是好奇你聋没聋。”

“我聋了你解气?”

江承梗着脖子,不语。

苏澜也懒得同他说话,背了药箱就走。

她的药箱和旁人的不同,很大,背在她细弱的肩上,会让人怜惜。

可她似乎不需要任何怜惜,身姿笔直,背着她的大药箱健步如飞。

江承久久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苏澜怕苏清挨不过,夜里睡在了她旁边的榻上,几个姨娘坐在床边轮流守着。

而这一夜也的确凶险,换做是苏明启,大概也是回天乏术,可苏澜做到了。

她不知这一夜,她在苏家这些柔弱妾室心里,变得有多高大。

每次苏清折腾起来,几个姨娘慌乱无措,都是她泰然指挥,全力施救。

一整夜,她几乎没合眼。

妾室和丫鬟们第一次发现,这位杀伐狠厉的掌家姑娘,竟是这样的好耐心。

没有抱怨,没有发脾气。

翌日清晨,苏清醒来,她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却艰难地唤了声姨娘。

赵姨娘当时就泪落如雨,旁边几个心软的姨娘,也跟着落了泪。

“是你二姐姐救了你。”

苏清极力抬起身子,想要跟苏澜道谢,苏澜按住她,细细为她诊治一番。

“小苏清,你勇敢的挺过来了,真棒。身子我给你调理,会好起来的。”

苏清睁着大眼睛看了看苏澜,又艰难转向赵姨娘,显得很激动:“娘,二姐姐夸我了。”

赵姨娘哭着点头。

苏澜瞥见逐星站在门口,起身过去询问:“有事么?”

“院首邀您去听风苑。”

苏澜简单交代完,跟着逐星往锦阑苑走,边走边道:“估计是审过朱宥嘉了。”

阿母,您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澜回锦阑苑的路上,压不住的心慌,她也说不出为什么。

为了让自己冷静,她匆匆洗了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

到了听风苑依然是宋勉引她进门,她忍不住询问:“阿舅在忙吗?”

若是不忙,他会亲自来接她的。

宋勉笑了笑,和善道:“爷在书房等姑娘呢。”

到书房门口,苏澜停下,正欲叩门时,听到谢珩疏淡的声音:“进来。”

苏澜进门,宋勉在她身后掩门,快步离开。

苏澜看到了她阿舅。

负手站在窗边。

那背影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明明还是那袭青衫,却像是染了霜雪。

苏澜快步上前,关切道:“阿舅,您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声音毫无起伏,凌冽而死寂。

“什么事?不能说给我听吗?”

谢珩垂眸看她,内心既有怜惜,又有痛苦。

怜惜她幼年丧母,母亲被害难产血崩,给她留下个胞弟,还是眼盲心瞎的。

痛苦他自己的母亲,千娇万宠的东宫太子妃,沦落到狱中生子,产下死婴,母子俱亡。

是的,他是萧烨。

那个被后世称作反贼,在牢中自缢的废太子是他的生身父亲。

他已经很久不去想那些旧事,亡魂不安,尚在等他昭雪,他不能把精力浪费在痛苦上。

十七年,六千多个日夜,对背负仇恨的人来说,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快要记不起母亲的模样,记不起她抱着自己,依偎在父亲身旁时,口中哼唱的是什么调子。

谢珩看着窗外那一片云松,自言自语般问道:“你还能记起你母亲吗?”

父亲也曾问过这样的话。

苏澜如何不记得呢?

她出生便是阿母亲自教养,用尽心血呵护,养得聪慧健壮。

十个月会走路,满周岁便能跑能跳,两岁能与成人沟通,口齿清晰。

三岁出口成章,除了孩童习的千字文、弟子规等,更是熟背百草集。

但凡见过她的,谁人不赞一声早慧,神童二字也是时常听到。

阿母去时她已经能记清很多事,甚至知道死亡是什么。她怕年幼忘记,总是不停温习记忆。

如今,她还是能清晰记起阿母的模样,记得她唤念念的声音,温柔极了。

半晌没见回应,谢珩垂眸,见苏澜也盯着窗外云松,满脸泪水。

“念念……”

苏澜用手背抹了把脸,哑声:“她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

谢珩没有回答,转身走到书桌前,静静看着苏澜,朝她伸出手,“到我这边来。”

苏澜的脚很沉重。

她一步一步走向谢珩,在碰触到他的手时,被冰得一激灵。

他的手竟是比自己的还要冷。

“阿舅,您很冷吗?”

“是啊,很冷。”谢珩垂眸盯着她,慢声说,“念念,你准备好了吗?”

苏澜握着他的手,挺直背脊,声音紧绷地嗯了声。

“你母亲的死的确不是意外,这是朱宥嘉的口供,你……要看吗?”

苏澜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刻,还是一阵脊背生寒。她手心发凉,身体也有些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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