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悲喜交集

基本原则敲定后，现代社会办事效率都很高，不到一个月时间，我的公司就完成了又一次质的飞跃，涂忠民、邹雯丽虽然都是以个人名义参股，但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而金成辉虽然没有直接参股，他在我们公司完成股份制改造的同时，也和我们正式签订了影视项目投资战略合作关系。这样，一个超大实力的民营传媒企业就此诞生。

企业实力如此迅猛扩张，专业团队建设就更加迫在眉睫。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先把平台搭建好，才能引来金凤凰。完成企业基础工作后，我们马上面向全国招揽人才。这样，又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我们这么一家民营传媒公司，却吸引了全国众多传统媒体和影视制作发行机构的精英人才跳槽加盟。

最让我惊喜的是，我之前派驻记者站的一地市级电视台哥们方超，当时正值传统媒体也开始进行市场化改革大潮，小伙儿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头脑灵活胆子也大，敢为人先创造了不少奇迹，迅速串红混到副台长职位。但这样的人才通常也只能混到副职，然后就被人打压排挤，最后一气之下也辞职下海，到沿海城市去淘金。可能他的运气还是比我差了点，这些年下海后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这次不知道从哪条渠道了解到我的情况，便直接打包来投奔我。我们俩之前就是铁哥们，知根知底，难兄难弟。若论头脑灵活，专业能力管理水平综合素质，这哥们都远在我之上。这哥们现在来投奔我，我算是捡到宝了。当即就给他一个执行总监的头衔，安排葛冰和他搭档。不过，我也如实告诉他葛冰在公司的身份和我们俩的特殊关系。我们虽然是铁哥们，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防范未然的。

有个方超替我顶在前面，我一下子就轻松多了，除了重大决策和重要应酬，具体事情都不再需要我去亲力亲为。

公司的发展，让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有点发懵。前段时间，虽然沈恵极力反对，我还是悄悄拜托一个可以信赖的小兄弟，悄悄替我打探林舒燕的消息。结果情况并不理想。林舒燕离开后回到老家小县城，在那自己开了家影视制作工作室，针对一些低端大众需求，勉勉强强也能混个日子。可当我那小兄弟找到她开的工作室时，看到的却是大门紧闭，门面上贴着招租信息。我那小兄弟隔壁左右打听，也没人在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当初林舒燕选择离开，主要就是为了逃避金家恶少的控制和摧残，也是为了避免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巨变，我和金家老爷子都能坐在一个桌子上称兄道弟，海阔天空，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个金家恶少了。按说，林舒燕当初还是以金家老爷子干闺女身份，一直得到金家老爷子的庇护，或许，金家老爷子对林舒燕的飘忽行踪应该有所了解。我想，等到我和金成辉关系更加熟悉密切后，林舒燕的事，我一定要找金成辉讨个说法。但现在的问题是，我连林舒燕离开后的情形一无所知，无论如何，我得找到林舒燕。即便我们只是个普通朋友，我现在也特别希望能找到她，能再次和她并肩作战。公司起步最艰难的时间，正是林舒燕陪我一起奋斗打拼过，这种情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我们俩还有过一夜情缘？

无奈，我现在也抽不出时间，也不能大张旗鼓去寻找林舒燕，还是只能暗中托付身边可以信赖的小兄弟继续替我打听。

不知不觉，沈恵的病情已经到了无法再瞒的地步。当我把一切如实告诉沈玥时，她发疯一样对我又撕又咬，在我的脸上身上，都留下了一道道血痕。无论我怎么哀求，她都不肯丝毫的原谅。

接下来的时间，沈玥无论怎么劝也不去上学，每天24小时寸步不离守在沈恵的床前。她们俩手拉着手，一起回忆诉说着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伤心一起哭，高兴一起笑；饿了一起吃、困了一起睡，我实在担心沈玥的身体状况，更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但沈恵到了这一步，她也失去理智，每天拽着沈玥的手，硬是一刻也不能分开。

眼看沈恵慢慢进入弥留，我再次把她父母一起接来，沈恵父母现在也是风烛残年，一身病苦，对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催，他们俩反倒没有沈玥表现出那样的激烈。

沈恵终于是躺在沈玥的怀抱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沈玥一直搂着她坐了好几个小时，不哭不闹，也不流泪，两眼直勾勾望着天空，嘴里哼着妈妈曾经哄她睡觉的催眠曲。

沈恵的葬礼，我也没有过于张扬，仅限于沈恵家里的至亲和身边关系很亲的几个朋友。沈玥送完沈恵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每次只有我才能敲开她的房门，勉强吃点东西。送完沈恵后，沈恵父母还没回去，家里始终都是乱哄哄的，我也没机会好好安抚沈玥。她现在的状态实在让我揪心。

我连沈恵父母都不敢亲自送他们回家，公司的事情更是无暇顾及。只能寸步不离守在家里。一直等到所有人全部离开。当我再次敲开沈玥的房门，紧紧把她搂进怀里时，沈玥却已经把我当成仇人一样的抵触和恐惧了。她蜷缩到床头的一角，拼命撕扯头发，发出恐怖的尖叫，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沈玥已经病了，我赶紧打通120，当急救车开到楼下，医护人员上门，沈玥就完全疯了。医务人员一看是这样的情形，私下和我沟通，我和医护人员配合，才将她用绳子捆住，直接送到了精神疾病中心。

精神疾病中心就像监狱一样，实行男女隔离、全封闭管理，每天就只有固定的一次探病时间。我没法陪护沈玥，只能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最权威的专家，不厌其烦哀求，无论如何也要把沈玥治好。

精神疾病实际上就是一种心理疾病。现在的药物治疗可以治标，但很难治本，治本还得靠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这不就是邹雯丽的专业吗？

沈玥出这么大事了，我哪还顾得了其他。我把邹雯丽叫到家里，把沈玥的所有事情都向她如实汇报，当然也包括了我和沈玥的全部隐私。

“沈玥的病，触发点应该是你和沈恵不该合伙隐瞒沈恵患病的实情。”

“但是，我们主要怕影响她学习。”

“但现在呢？她都根本不能上学了。”

“我们怎么会想到这件事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靠药物先把她情绪稳定下来。再用心理治疗，慢慢唤醒她的心智。”

“可她现在对我已经产生了恐惧和仇恨。”

“这既是她患病的心结，也是她患病的幻觉。沈恵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现在沈恵走了，就看你能不能代替沈恵在她心里的位置。这可能也是治好沈玥的关键。”

“我知道了！”

还真是幸亏金家恶少那天搞出那个鸿门宴，让我因祸得福，把公司进行强强联手，资源整合。现在，葛冰、邹雯丽都是名正言顺进入到公司高层，苏璐也只是不敢公开声张，但也堂而皇之参与管理。再加上方超的加盟，公司重大原则方向确定之后，她们每个人各负其职，公司运作有条不紊。

沈恵走了，沈玥病了，我的人生也再次从巅峰跌入谷底。公司的事没有重要必须，我几乎都懒得搭理。我的心完完全全就被沈玥牵着、揪着，沈玥治不好，我可能也会和她一样，陷入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