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传说
李太监的话语,令茶镜云与冠兴不约而同地忆起了那个神话般的传说。
之所以称为神话,皆因岁月流转,无人寻觅到丝毫线索。
望江,自古便非宁静之地。
此乃历史沉淀之因。传说中,魏国末代天帝赵禹在最后关头洞悉了影子门门主杜忠贤的诡计,忧虑他会危害皇家。
于是,赵禹暗中遣人将皇宫内的金银瑰宝悄然运出,藏于一支南下的神秘舰队之中。然而,宫变骤起,魏帝赵禹将皇位禅让给大顺高祖皇帝,大魏的辉煌千载基业就此落幕。
但那支承载珍宝的船队并未归顺新政权,而是在渡复水河之际离奇失踪。有人说他们在河上遭遇狂涛,船只沉没;有人说他们遇上了盗匪,被劫持而去;更有传言,负责护送的官军听闻赵禹退位,心如死灰,携宝隐匿。
不论何种说法,似乎都指向了一个可能——那些金银珠宝最终很可能落入了望江之手。故此,望江虽小,却始终引各方瞩目,无论是皇室、朝廷、世家大族,乃至江湖豪杰。
据说,二十年前,当今帝君曾派遣四位皇子南巡,名义上是巡查各地政事,实则搜寻这批宝藏的踪迹。同年,江南爆发叛乱。
无人知晓,四位皇子是如何成为叛军领袖的。最终,他们兵败如山倒。那一夜的熊熊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空,也映照着复水河。
四位皇子宁肯自焚,也不愿屈膝投降。自此,四位皇子成了大顺的禁忌,无人再敢提及。不过,茶镜云却听闻,直至临终,当今帝君仍反复念叨四位皇子的名字……
时光流逝,四位皇子的事迹渐渐淡出人们视线。望江,也渐渐被人遗忘。
此地重回那个连鸟儿也不愿筑巢的偏僻之地。然而,陆北羽为望江楼题写的千古对联,再次唤醒了人们对望江的记忆。而他修建的陆氏客栈,更是吸引了众多目光。
就连好友茶镜云也无法揣测他究竟耗费多少金银,耗资几何。然而,皇宫之内的人清楚,江湖之人也知道。
八十万两白银,这是一个惊人的数额,即便是富甲一方的陆家,也不应轻易拿出。此举难免引来他人猜忌。
陆家的财富,从何而来……尤其是,陆家的崛起仅在百年间,恰与当年船队失踪之时相仿。
此事更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听见查静云的话语,陆北羽的眉宇立刻凝结成一团迷雾般的纹路。
他曾听闻陆大雄和云霸天谈论过四皇裔的叛乱动荡。
当年四皇裔焚舟自焚时,现代帝与长公主殿下正是在江畔的观澜阁上遥望那一幕惨烈景象。
而在同一时刻,陆大雄与秋云也矗立于陆家堡的城墙之巅……
只是,大魏宝藏的秘密,他从未耳闻。
更未曾料到,那些飘渺的传说竟与自己息息相关。
也正是在此刻,他恍然察觉一事。
那一日,冠兴与林景雷针锋相对,侠客岛的公输平协助萧大千之际,江畔的观澜城便已暗流涌动。
墨守成前去营救萧大千时曾提及,观澜县城一夜之间涌入众多武林豪杰。
那时,陆北羽等人只觉诧异,却未深思其因。
但如今回味,那段时间恰是他决定依照蔺南准的巅峰设计建造陆家客栈之时。
或许,建造客栈需耗资八十万辆白银的消息,那时早已传开。
那些人,说不定正是为了陆家而来的。
再细细思索,彭大胡子本是北方荒漠中的凶悍盗匪,若非巨大利益,怎会轻易南下,更遣出五名护法?
陆北羽扫视众人,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缓缓说道:“我当时决定建造陆家客栈,真的只是想建造一座独具特色的建筑,成为观澜的标志。然而,蔺大师的设计太过出色,所以成本才会如此高昂。” 话至此处,他心中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然而,他尚未开口,一旁的冠兴已洞察了他的疑虑:“北羽,会不会是这位蔺大师刻意为之,故意提高了你们陆家客栈的费用,然后再散布消息呢?”
“我和蔺大师素无交集,他为何要如此算计我?”陆北羽轻轻摇头。
“我也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查静云附和地点点头,“我对蔺南准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设计的高塔和庭院,都是非凡之作。”
查静云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因此,由蔺大师设计的建筑,造价自然不菲。我还听说,他曾为一位在京都的朋友设计了一座庭院。后来那位朋友家道中落,庭院被卖出,竟然价值六十万辆白银的天文数字。”
“如此看来,蔺大师更不可能坑我了。”闻言,陆北羽心头终于多了几分宽慰。
实则,他一直担忧是蔺南准有意为之。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蔺南准会设局陷害他。
“北羽,这位蔺大师难得请动,你是如何请到他来观澜为你设计客栈的呢?”查静云又问道...
\我也无法确定,得询问我家的老管家黄忠才行。”陆北羽轻轻皱眉,“当初我们认为陆氏酒馆的规模太过微小,需要一个更大的场地,于是我计划建立一座宏伟的旅舍。毕竟,望江城是大顺国南北交汇、东西沟通的重镇,我始终认为它拥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于是,我让酒馆的掌柜黄忠去帮我物色人选着手筹备建设,可他却找到了兰德大师。”陆北羽稍作停顿,“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好运吧。”
智瑾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北羽,你的黄掌柜,可值得信赖?”
“黄忠是我陆府的老仆,跟随我父亲胖爷已有二十载,虽说他在城南酒馆的经营并未取得显着成果,但父亲对他始终信任有加,所以他的忠诚度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相当奇异了。”智瑾云眉头紧锁,“北羽,我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但陆北羽回忆每一个细节,也没能找出实质性的线索。
如今手握圣旨,虽无实质性奖赏,但也足够为陆北羽修建旅舍的资金提供正当来源。
他顿时对顺帝的深思熟虑心怀感激。只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顺帝真的相信那些银两都来自丹凤山吗?
顺帝对于他从丹凤山获取大量财富,真的毫不在意吗?
然而,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这道圣旨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要将圣旨的内容公之于众,就不会有人质疑陆家财富的来源。
然而,自古以来,财不外露。消息一旦泄露,无论是陆家酒楼的工地还是陆家堡,都必须加强防范。毕竟,数十万两白银会引来贪婪之人的觊觎,使人不惜冒险。
当然,此刻最为欣喜的人非智瑾云莫属。李公公告诉他,顺帝命令将丹凤山的金沙直接送入皇宫,不再运往铸币局。
这意味着丹凤山已成为皇室私有的财富宝地。同时,这也暗示着智瑾云可以从其中获得一定的利益。如此一来,睿王府的生活也不会再捉襟见肘。
顺帝此举,实际上是在用丹凤山来充实皇家的财库。
一路疲惫,陆北羽没有与众人过多相聚,便让仆人带大家下去休息。
刚从厨房走出来,陆小星便迎了上来。他说,望江县的面包师傅罗大饼来找他,此刻正在书房等待。
陆北羽闻言一怔。
罗大饼他非常熟悉,在毛三不在的时候,通常由他负责工地的事务。
此刻罗大饼找上门,恐怕是工地上出了状况。而且,毛三现在不便离开。
刚推开书房的门,坐在椅上的罗大饼立刻起身,“少爷!”
罗大饼显得有些拘谨,即使跟随着毛三,他已经与陆北羽在神秘的交汇中相遇数次。他知道这位年轻领主是最亲切不过的,然而此刻,独自站在陆北羽面前,罗大饼仍不禁有些忐忑。“来,大饼,坐下聊聊!”陆北羽挥挥手,示意罗大饼落座。“领主大人,是三哥让我来的。”罗大饼急忙回答,“工地上事务繁重,三哥便派我前来禀告。”
陆北羽微微点头,罗大饼终于触及核心话题:“三哥说,林家近期动作颇大,让领主大人特别留意。”
“林家?”陆北羽眉心微蹙。他原本以为罗大饼会谈论工地的状况,然而见陆北羽露出困惑,罗大饼忙解释:“领主大人,我也加入了秘影组织,三哥说当他无法抽身时,让我直接向您报告。”
陆北羽点头,他曾告诉毛三,秘影发展,用人不避亲。就算是昔日街头的游民,只要有信义,有能力,都能被委以重任。毛三执掌秘影,从不对他人提及。更不会让人知道,他背后的主宰者便是陆北羽。
然而,既然罗大饼已知秘影,毛三仍让他向自己汇报,这意味着罗大饼已通过毛三的试炼。“没错,林家不仅将城南店铺出售给领主大人,还在着手变卖城内其他产业。”罗大饼继续说,“而且,林景风已启程外出,秘影的情报显示他携带了不少财富。”
“还有呢?”陆北羽皱眉。林家此举,陆北羽深知林争英的用心良苦。林争英始终无法割舍岁布的庞大交易。自己建议他先观察再做决策,但他显然已无法等待。但林争英没错,若北方战事无明显转机,岁布的需求定会增加,他们收益也将随之增长。然而,陆北羽认为,投资本就是一场赌博。
若胜,林家财富必将倍增。若想获得更多,就必须承受更大风险。正是这个道理。林争英的考量无误,但陆北羽觉得,或许置身其中,影响了他的判断。岁布的复杂远超他目前的设想。
罗大饼稍作停顿,又补充道:“另外,昨晚张公子拜访了周学究。”
“哪个张公子?”陆北羽又是一惊。
“自然是前任县令张肃刑大人之子,张文谏。”罗大饼回应。“有何不妥?”陆北羽闻言笑了,“张文谏本是四海学府弟子,回望江探望周武次,是很寻常之事。”
\的确,听起来似乎并无异常。\罗大饼微微颔首,\然而,我们的密探偶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才揭露了真相。\
陆北羽沉默不语,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罗大饼,期待着他继续揭示谜团。
罗大饼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张文谏赠予周武次一大笔秘银,说是对他协助的酬谢。\
\嗯?周武次不过是个博古通今的老学者,他如何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呢?\陆北羽的眉头拧成一团。
\少堡主,风中雨与漠北双狐并未离开望江城,反倒是被周武次那老者隐藏起来。\罗大饼脸色凝重,\况且,此前城门被封时,他们正是藏匿于四海学院,直到近日才转移至周武次位于城郊的旧居。\
\什么,他们竟敢逗留在望江?\陆北羽闻言一震,\你们确信此事?\
\风中雨与漠北双狐实力深不可测,我们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惊动他们。\罗大饼摇头道,\但张文谏与周武次交谈后,立刻前往那个地方,待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
陆北羽闻声立刻起身,朝门口呼喊:\老墨,找到了风中雨的踪迹。\
墨守成的身影在门口闪烁,瞬间来到陆北羽面前,\何处?\
然而,他的目光掠过罗大饼,流露出一丝疑惑。
陆北羽将罗大饼所述重新叙述了一遍,却说是工地上的一位工人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秘密。
因此,罗大饼才匆忙前来传递消息。
\风中雨的实力与我不分伯仲,漠北双狐亦非等闲之辈。\难得的是,墨守成显得格外审慎,\我们必须多带些人手才行。\
\行,我去安排一下。\陆北羽点头,\留赞受了伤,不然让骆良平带些屯堡精锐协助你。\
\不必!\墨守成直接否定了陆北羽的提议,\人不宜多,我去请二师兄,再找云姐姐,带上几位高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