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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比翼齐飞

吴庆业慌了神,连声问道:你怎么啦?我做错了什么?

林琼玲怔怔的坐了一会,尽量平息自己的情绪:我想问你,夫妻两感情的基础是忠诚。要是有一个人做了假,说了谎怎么办?

事情问的太突兀,吴庆业心虚的不由得回想了自己,自己没有啊?

稳了稳神,吴庆业沉声回应道: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那是为达到目的,采用的一种手段。比如说地下工作者去送情报,碰到敌人检查,能说实话,我带情报了!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策略的谎言,不算是谎言。

林琼玲脸色大好:你真这样认为?

吴庆业加重了口气:我一直这样认为。因为工作需要,当年有几个地下工作者,能对外人说真话?

林琼玲听到这里噗呲一笑:你真的这样认为。见毋行野不住点头,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当啷一声倒出一个钢卷尺。

吴庆业一看愣住了,这不是自己当年丢掉的钢卷尺吗?上面的划痕还清晰可见,那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划伤时候让自己心痛了好几天。

林琼玲见他瞪大了眼睛,嘴巴惊讶的张得像个破瓢,得意的笑了:这就是你当年丢掉的那个钢卷尺。当时,你慌慌张张拿了下好的料就走,钢卷尺就明晃晃的放在那里。我想,就是我不拿,别人也会拿去。拿走后,见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当时想还给你。转脸一想。你每天鸭步鹅行的样子,是女人梦中的一朵花,对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样子,傲慢的让人受不了。于是,我就想起了这条钓鱼的计策。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吴庆业,见他毫无愠怒之色,接着说:其实,我也挺后悔,姻缘是缔结在双方诚实的基础上。我能骗了你的人,不一定能骗了你的心。其实,其实,我送你那个钢卷尺确实不容易,我托了亲戚不说,光送礼就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我的交代完了。听候你的处理。大概她以为,吴庆业始终笑眯眯的,知道两人的感情绝不会因为这个段子破裂。

说完,林琼玲轻松的笑了。

吴庆业唬起脸:好啊,你敢算计我。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一个虎扑将林琼玲压在身底。

洞房里传出林琼玲嗤嗤不断的笑声,这让听房的亲朋好友,包括当时还在和吴庆业,一个单位上班的好友柯晓宇,加上匆匆赶来的,同住一个家属宿舍的刘元草,众人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地。

连听带看到这里,玉芃芃早就抛掉了烦恼,两个嘴角月牙样上翘着笑了: 我今天扔的该不是那个钢卷尺吧?什么吴庆业?林琼玲?这篇是纪实小说还是你的自传?

毋行野摩挲了一把下巴:咳,你打扫卫生,扔掉的那把钢卷尺,正是我那段爱情的物证。

玉芃芃斜楞着眼:所以,你就跟我急眼了?就开始发脾气、发疯?

毋行野挠挠头:都怪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玉芃芃囊着鼻子笑:哦,我明白了,你是旧情难忘!你再去找她好了 ,缠住我干什么?

玉芃芃嘻嘻的笑了一阵:本来没有什么。说清楚就好了,你呀是做贼心虚。

毋行野干笑着,无法应对,这还真让玉芃芃说准了。和林琼玲的感情旧事,他根本就没打算和玉芃芃细说。天下有几个女人听到丈夫以前的恩爱,能不吃醋的啊。

毋行野讪讪的笑着:刚才让我胡闹腾的,饭也没能吃。你坐,我去重新加加工,就怕手艺不如夫人了。

别忙!你的那位林夫人挺会来事?她该不是从哪篇小说的情节里得到的灵感?

瞧你说的,她才读了几年书?就是有这样的小说,那时候她也没地方看!再说,她这个人,是从来不看小说的。说小说都是瞎编的,现实生活和作家笔下相差的太远。

说到这里,生怕玉芃芃进一步纠缠,毋行野连忙说:肚子饿了,我去把菜饭重新整理一下。慌慌张张的就忙着进了厨房。

玉芃芃看着毋行野身影进入厨房,心下思忖:这是个勤快的男人,就是性子有些燥。

只要毋行野在家,锅碗瓢勺,是从来不肯让玉芃芃沾手的。争了几回,他都笑着推档:你是我手心里的宝……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尤其,我不能让你的玉手变粗糙!

玉芃芃早已释怀,今天的事还真不能全怪他。故剑情深,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品德吗?今天,他对故去的糟糠之妻都这样深深的怀念。那么以后对我……玉芃芃有信心,这个忠厚的煤矿退休工人,会把一颗心紧紧地系在她的身上的。想到这里,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饭菜经过毋行野精心的加工,色香味俱全的端上桌。

吃啊!毋行野给她倒上一盏小酒,用筷子指点着桌上的小菜,满眼的期待,想让玉芃芃叨起第一筷子。

玉芃芃机械的拿起筷子,没有动菜。只是两只风韵犹存的大眼睛,有些痴痴呆呆的看着他。毋行野有些慌了手脚:我不是认过过错了吗?夫人怎么仍然耿耿于怀?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保证以后想到的都告诉你,让夫妻两人之间无秘密。

玉芃芃长出了口气:这会说得好听!你这个人,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能都告诉我。就是你有告诉我这个心,你的脑子也怕不遇到事也想不起来。

毋行野鸡叨米样的点着头:是啦,是啦。这死脑子,你硬想偏偏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冷不丁的遇到了,脑子一时又转不过弯来。好就好在有你这个贤内助,以后多提提耳朵,错不就少犯了吗?

玉芃芃打预防针似的,接着他的话茬进一步砸实:不是让你把多年的陈旧事,都说给我听。只盼你遇到事,千万别冲动,多和我商议。我虽然脑子没有你的才气,两个人的脑子,总比一个人的脑子想的周全吧。

是的,是的。这回毋行野是真的从心里认为,玉芃芃说得合情合理。

是晚,阴雨初霁,和好如初,激情如火,绸缪良久。

没有性的爱,很难成为爱情。成为爱情,就少不了鱼水之欢的滋润。

只是毋行野没有想到,自己庄重承诺,遇事不瞒玉芃芃。后来发生的事,他还是瞒了。

临近四月下旬,距五一小长假还有十几天。这是退休人员,和闲暇可以暂时可以请假的人员,外出旅游的最好时节。

毋行野近来动了外出旅游的念头。一是前不久,自己对蒙在鼓里的玉芃芃发了大火。后来事情虽然圆满解决,玉芃芃也没放在心上,毋行野心里总是感到歉疚,想尽量抚慰她那颗被无辜伤害的心。正如他在一首诗里所写:你是让我明亮的眼睛,我不能让你沾上灰尘一星……

再就是毋行野发现自己的写作局限性特别大,他很想出去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了解一下风情世故。不是有句话说:走万里路,读万卷书嘛!

把自己的想法向玉芃芃一说。她高兴的吊在毋行野的脖子上,打了几个转。能陪情投意合的爱侣,走天下,观山河是她很久以来的梦。以前工作时没时间,待到有时间了,丈夫又出轨不忠。离婚以后,动了外出的念头,想到形单影只,连个说说心里话,谈谈感受的人都没有,心就淡了。

按玉芃芃的意思,跟旅游团去,省心省力的。毋行野不大同意,跟着他们行动太受限制。感兴趣的地方,没时间多看;有兴趣的景观,大队人马要开拔。没有自由空间,向他们这样的间有蜜月性质的游玩。旅游团式,的确羁绊了激情徜徉的骏马。

毋行野决定开车自驾游。别说自己的身体倍棒,每天开个三五百公里没问题,实在累了,有不少年驾龄的玉芃芃也可以替换一下休息。再说,他们此次旅游没有固定目标,兴之所至,哪黑哪住。反正都是在酒店休息,累了多停几天;浑身轻松,就少休息点。

几天下来,信马由缰,两人玩的是甚是惬意。

转眼他们就进入了广西地界。

广西这地方的风景这是具有独特之处,要不然人民币也不会采用漓江山水的画面。

山黛林碧水清,石林四处可见。两人都是感到大饱眼福,有不虚此行的喟叹。

由于,想多休息休息,在路上行驶了不到二百公里。毋行野就驾车,驶入了一个造型很是别致的小县城。

时间刚过中午,两人在路边店,品尝了当地小吃。然后驾车满县城的转,想找一家可意的酒店。

这个小县城,面积不大,倒是路宽、房齐,干净、美丽。

可意的酒店看了好几家,因为想在这里多待几天,歇歇乏!酒店的选择就犹豫起来。

活该有事。驾车来回穿梭,毋行野脸色都很正常。

就在他们驾车回返,决定还是入住早先看的大酒店为好。经过一所大医院门口,毋行野嘴里咦了一声,停车向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走去。

玉芃芃不由的望去,只见有两个妇女,半倚着睡在公交站台的台阶上。一个有五十岁的样子,另一个略年轻,也有四十岁多。

两人头发纠结,乱蓬蓬荒草似的。脸上蒙着尘垢,像是才从煤灰场的粉尘中出来。

毋行野走到她们面前,蹲在很近的地方向她们询问着什么。过了一会,他径直站起身,向医院门口走去。

知夫莫如妻,从毋行野僵硬了的动作和竖立起的头发。玉芃芃知道毋行野遇到了让他非常愤怒的事情。

他走到医院门口,东瞅西瞅,犹犹豫豫不知向哪里迈步。

这时有一群妇女从医院里出来。妇人里边有喜笑颜开的,大多都是阴沉着脸,满脸的尴尬。毋行野靠近去,和几个人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有个妇女用手指了指一间办公室般的房间,适时有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去,这人走路风吹杨柳似的,波浪头披肩发,染着北欧人特有的金黄色,很是妖艳。毋行野紧走几步,和女人打了个照面,女人一眯缝眼,好像很诧异。毋行野则浑身一震,脸都变了色。待女人擦肩而过,他又回头紧紧望着女人的背影,脸色铁青,腮下颌的牙肌绷紧起来。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事?玉芃芃想。

毋行野愤愤的向车子走来,又陡然回转身去,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分别塞给两个倒卧在站台的女人。

见到愤怒到极点的毋行野,玉芃芃什么也没说。正在火头上,只能观察,万万不可火上浇油。

在酒店吃过饭。面对玉芃芃眼睛里的狐疑,毋行野尽量挤出几丝笑,可他脸上的黑云始终无法退去。

玉芃芃款款走到他的背后,轻缓的拿捏拍打他的双肩:你是累了吧?情绪不佳呀。

毋行野没有回答,只是抓起玉芃芃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晚上就要睡觉的时候,毋行野起身在玉芃芃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是他们结婚以后养成的习惯,始终没变。

我想出去走几步……毋行野说。

见玉芃芃抓起衣服要穿,毋行野赶紧拦住:这些天奔波,你肯定累了,先睡吧。我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一则玉芃芃确实有些累,想静躺躺。二则也得给男人点自由吧,不能整天把他拴在裤腰带上。要不然糖吃多了,也会齁着的。

朦胧间,不觉小憩了一觉。醒来毋行野还没回来!已经出去一个多小时了,玉芃芃有些慌心。连忙打手机,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用户已经关机。

玉芃芃想了一会,意识到可能是医院的环节出了问题,要不然从那时起他怎么就变貌失色,心事重重。

刚穿好衣服,打算去找,房门被悄悄的打开了。看到玉芃芃穿衣着鞋准备外出的样子,毋行野慌忙上前拦住了她。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玉芃芃声音里充满不愉快。

见到毋行野眼神游离,不敢正视自己:你又要瞒我什么?

毋行野一反往常的利索和决断,犹豫了半天,呐呐的:现在不能给你说……真的不能……我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玉芃芃知道可能要发生塌天的大事,对毋行野她不可能不问。只是如何去问?她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天,玉芃芃没有多问,给了毋行野充分的自由。不过冷眼旁观的她,对毋行野没胶带,买乙醚,心里已经有数。她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白天,两人相安无事。彼此眼神还绸缪了很久,那种眼神,不是贴心把肺的夫妻很难发生。

夜晚,不到八点钟,玉芃芃就称困倦,打着哈欠要睡。毋行野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故意推三阻四,最后亲自动手给玉芃芃洗了脚,扶她宽衣上床迷迷糊糊地睡去。才遮遮掩掩的用脚尖点着地,退出房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心算计无心的,无心的大多失败。

当毋行野开车驶出酒店,玉芃芃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奔出门外。冲出租车招招手,就黏上了毋行野。

当他把车停在医院外的墙边时,玉芃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什么叫千钧一发!

只见毋行野将汽车远远地停在黑暗处,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挨到前边,纵身一跳,燕子般斜飘起来,双手抓住楼沿。然后一个轻松的引体向上,鹞子翻身,悄无声息的纵入楼道走廊。

毋行野不愧是男人中的好手,平常只见他盘膝打坐,站桩抓功的,功力确实不可小觑。

事急也,玉芃芃顾不得他想,远远的喊了声:有贼!声音又响又亮,把整个楼层的人都惊动起来,各个房间灯火通明,保安人员蜂拥而至。眼见得毋行野再也不能干什么事,玉芃芃匆匆转回酒店。

正当玉芃芃大模大样,大腿翘在二腿上晃呀晃的,毋行野满面惊慌的闯了进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去了。玉芃芃平淡的说。

毋行野张张惶惶喘了口气: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玉芃芃噗呲一笑:没这么简单吧?这是你今天买的东西吗?说着将一卷透明胶布扔了过来。

这东西与时俱进,现在是犯罪作案的常用工具。

毋行野低头一看,这不是我上午才买的东西吗,怎么到了她的手里。无怪自己下车时,没有找到。

玉芃芃脚尖翘着,得意的看着他:车子里,还有个大蛇皮袋子,还有。干什么用?该不是用来装人的吧。

玉芃芃脸上仍然还挂着笑,地球人都能看出来,脸色因疑虑,罩层铁青:交代吧,到底想干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你也不能做无心之失的违法事情!

毋行野鸭子死了嘴还硬:我没干什么!

玉芃芃眉毛一轩: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和你自认为,没有到这种貌合神离的程度吧?难道你信誓旦旦的承诺,什么事都不瞒我,都是谎言?

毋行野低下了头,惭愧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芃芃沉声说:你不说,我也明白。你今天晚上就是想绑架那个医院办公室的女人,对吗?

见毋行野张口结舌,玉芃芃接着: 我现在不想多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有多大的仇恨。可你知道吗,如果你今天得逞,绑架、限制人身自由、敲诈、伤害罪都可以成立。你是个有知识的人,这点法律常识也不懂吗?伤人一千,自残八百,就是你这样的愚蠢行为。

玉芃芃坚决的制止了毋行野的冲动!

要知道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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