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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明星有灿

当下,有闻名道陪着到山下,打发走驴车,把行李家具搬上山来。

晚上四个小孩,各自平添了两个兄弟姐妹,高兴的紧,早早的入睡去了。

只剩下四个大人,如何去睡,倒是成了难题,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

还是闻名道心直口快:黎兄,造成邱玉芳和钱玉梅再适他人,你我竟分别再娶了好友,实在有伤人伦。但是事出突然,大厦将呼啦啦倾,罪不在我们四人。这两个女人被迫再嫁,其情可悯,其因可怜,实在是造化弄人。眼下谁然两对夫妇都很敦伦,说到底,想到以前初婚时的琴瑟和鸣,心里人免不了血淋淋。

闻名道见到大家大眼对小眼,沉沦了一会:汉宣帝故剑难忘,我们很是回到原先的婚姻状态为好,还是破镜重圆了的吧!

说完,木瞪瞪的看着其他三人。

只见两个女人低下头,只是捻着衣角不说话,眼泪却是决堤的河水一样,夺眶而出。

黎知礼激动起来:如此甚好,不负彼此三生石上之约!只是……

黎知礼拉长了声音,犹豫的说:我们两家非同他人,愿两家小儿女彼此婚嫁,方不负上天照顾我们破镜重圆的一番心意!

两个女人听了,彼此相对长出口气,笑靥如花的搂在一起。

当晚,两对夫妻各归旧夫,整夜缠绵,说不尽的相思,道不完的离苦。说完就笑,笑完又哭。

从此两家人,就在清源套定居下来。

生活很是幸福,就是元末明初,天下动乱,也没受到刀兵之祸。

两家就像生活在桃花源,很少与外界勾当。后代们只要不是同父同母,没有血亲关系,自然的结成夫妇,在元末到明初的战乱年间,倒也生活的安定祥和。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几代下来总是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早夭,就是憨傻。即使表面正常的也是病容秧秧,人口不但没能如祖先般兴旺,反而是人丁渐渐稀少起来。

待文章发完,柯清苑对这篇文章果然有兴趣,微信交流中:故事不错,《不我遐弃》,倒也有趣,很像你们夫妻……柯清苑说到这里戛然停止,她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戏谑了秋晓薇,那自己的妈妈如果放到这个故事里,算是什么角色,还不是自取其辱。

秋晓薇听到柯清苑口大舌长,含沙射影的一番话,脸顿时红了起来。按她以前小疙瘩的脾气,非得弄个鱼死网破。可一想到柯晓宇,她发硬的心就柔软起来,她深爱柯晓宇,猝然切断关系离开,一直是她的痛。

对柯清苑的羞辱,她又能怎么样?柯清苑可是她心尖子上的人的独生女儿,

就在秋晓薇生闷气的时候,柯清苑也省悟到,自己的失言,放下身架,如同乖乖女:姑姑,你那U盘里有没有退休老人的故事,我很想了解老年人的状况、心态。

秋晓薇便把前几天看到的柯晓宇的半成品,《我的生命里有个你》发给了它.

《我的生命里有个你》,是老年人黄昏恋,家庭重组的故事,里边充满奇遇和人情味……

第十一篇《我的生命里有个你》

毋行野是柯晓宇的老朋友,在柯晓宇自以为百秋晓薇抛弃,心灰意懒,他是世界充满灰暗的时候,毋行野不但和几个老友去看望柯晓宇跑到泉山森林公园去野餐。此后他也多次去看完柯晓宇,想开导他,享受人生的最后旅程。

大有大的难处,人本身就是在磨难中度过,想法解开柯晓宇心结的之前,毋行野感情生活的排列组合,进行了重组。

六十花甲,再婚以后,感情如胶似漆的两口子。玉芃芃和毋行野突然闹起了别扭。

事情的起因,小的如同鸡毛蒜皮。

两口子过日子,牙齿和舌头有时还会打架。

可玉芃芃无意做得比芝麻粒还小的事,竟然引得毋行野本来很是端正的五官,扭曲变形。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喉咙里和胸部发出只有狼王才会发出的嗬嗬声。

毋行野变形的暴怒,把玉芃芃吓坏了:人原来可以这样深的掩藏自己,平素的温文尔雅全不见了踪影,分明正对自己站着的就是一个可能撕肢裂体的狂魔。刚刚这人还对自己情语绵绵,含情脉脉。怎么就像六月的天,霹雳火闪,说变就变的呢?

面对毋行野粗鲁,没有有一点修养的喊叫,玉芃芃眼泪止不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落下来,无理颓坐在床沿上。

人们说,老年人再婚。能有好结果的不多,不是儿女干涉,就是因为钱财的支配,弄得甜蜜蜜而来,泪水涟涟悲苦而去。

以前,老闺蜜们说,玉芃芃只是淡然一笑,心里说:那是你们没有找对人,要真是上天安排就的那一半,无论什么什么时候相遇,也会心心相印。

结婚已经有半年多时间了。之前一百八十多个日夜的婚姻的实践,似乎印证了她的理论。两口子亲热的一分钟都不想分开,玉芃芃就像又回到了花季少女昏头热恋的光景。

玉芃芃是属于那种家庭出身上等,教育水平超过同年人的女子。在父母的庇护下,风不吹头,雨不打脸,作为最小的孩子,从呱呱落地,她一直享受着小公主的待遇。要不是上山下乡两年,她真的不知道疾苦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现在她已经过六十岁的人啦,仍然保养的十分姣好好,远远看去,在几百个人里也能看出她的雍容华贵,气质不凡。

不是吗,额头上至今没见到明显的皱褶,腰身依然婀娜有型。走在大街上从后边看身影,没人会想到这是个年过花甲之人,登徒子们的回头率一直在高位运行。

要不是出自心底的高贵和和骄傲,她原先的那段婚姻,要是象一般的中老年妇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凑合合的过,她也不会孑然一身。临老临老,还要再结新欢。

他原来的丈夫,也应该算是比较出色的人才。人生的英俊高大,能言善语,只跟她去了一回家,就俘获了二老的心。说来好笑,玉芃芃那时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只是一般般的同事,领他回家的理由是,帮他找几本书。

此后,在家庭的推波助澜下,婚姻的事情急转直下,男要当婚,女要当嫁。青年男女到了一定的年龄,谈婚论嫁是很正常的事,否则成了老姑娘,一定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她肯定有什么隐疾或者是难言的毛病,要不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在家里当尼姑。

在外边的舆论和家里的内部因素共同推动下,玉芃芃二十五周岁,那个年间中规中矩的结婚年龄披上了嫁衣。

出嫁了,除了换个新的地方住,玉芃芃也没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发生多大变化。每天早早起床洗涮涂抹,每晚饭后,傻笑着观看几集肥皂剧,然后脱衣上床,丈夫有了需要,就履行履行下妻子的义务。

没有大的波澜,也没有出现能让自己心跳的惊喜,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像池塘里的水,不知不觉渗漏蒸发出去。

一眨眼儿子出国留学。又是一眨眼儿子在国外定居,自己也在政府以享受处级干部的待遇,退休了,工资待遇那可是足以过的上层人生活。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国家经过几十年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造,最得利的是玉芃芃这样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人群。

以前上班忙碌的时候,她没感觉到什么。退休以后,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让她不能不审视自己的周围

我们国家变了。仅仅二十多年的时间,经济发展超过了不少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综合国力跃居世界第二,攀上世界最高峰只是个时间问题。

落入眼帘观察最多的,当然是她的丈夫。这些年来,他已经是享受厅级待遇的干部,用脑满肠肥还不足以形容他的富态。从每天他吭吭吃吃费力的,把脚抬到凳子上系鞋带,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脂肪多么爆棚。当然,他的升迁,玉芃芃的家族没少给其助力。

生活本来可以生吞水的样子继续下去。谁知金风未动蝉先知,暗算无常死不觉。

也是和当有事,从来不去楼堂馆所消费时光的玉芃芃。那天被几个阔太太拉倒一个 甚为优雅的私人会所:说是要让她开开眼界。

笑话!我玉芃芃是名牌大学文史专业的,几十年没有断了读书,一流刊物上发表的论文也有几十篇,正高级职称。还能有让我开眼界的地方?

这会所依山傍水,曲径通幽。一蓬蓬沙沙作响的竹丛,很是清新怡人。

同来的女伴,关上门就哗啦一声把麻将牌倒了出来,踊跃成了四方城骁勇的战将。直接把玉芃芃,撇在了一边。

麻将这玩意有瘾吗,要不然怎么那样多的人,把自己的生命消耗在搬砖垒墙之中?

玉芃芃看了一会,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媒。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对于醉心于赌博的人来说,是世界上最为动听的音乐。而对玉芃芃来说,这是心烦意乱的令她难以忍受的噪音。

强忍了一会,玉芃芃燥热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走是不能走的,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这点道理玉芃芃还是知道的。不合流可以,要是反其道而行之,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要知道,人是群体性动物。既然是群体性动物,就有规范大家行为的规则。在规则里你尽可以自由。就是在规则的间隙里,你也可以偷偷的来去。但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付出的代价将是十分沉痛的。

玉芃芃不敢甩手就走,但她可以放松为借口,在外边随意走走。刚才见到的园景布置,很上档次,具有江南园林典型的娇柔之感。这在算是北方的徐州还是很少见的。

为了不惊动别人,玉芃芃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踮起脚尖,唯恐鞋的高跟敲打响地面

玉芃芃的猫步潜行,确实没有惊动任何人。各间屋里,主人该做什么仍然还在做什么。

玉芃芃没有一点想偷听的意思。可那些窃窃私语还是直往他耳朵里钻。打牌赌博的粗鲁下流语言倒还罢了。男女私会的淫声浪语,肉麻的直透骨头缝,连她这个年过半百,已经毫无情欲的人,也听得面红耳热。

腻歪的玉芃芃,拔腿就走,想远离这个苍蝇蛆虫滋生的地方。

就当她还剩几步,就要逃出会所,可以在假山环立、绿枝红花围绕的湖畔长出口浊气的时候。会所偏僻的角落,一所房子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陪伴了她几十年,就象是在受惊的鸡圈里,几百只鸡的大喊中,也能分辨的出这只雄鸡咕噜声。

人以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不安全的。

也可能是熟门熟路,肆无忌惮,窗户都没有关严。

从巴掌大的缝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刘志宇欢喜佛似的,如同肉蒲团摊放在阔大的席梦思床上,身上叠加着个娇俏的身影。好在还知道点羞耻,一个大大毛巾被罩在两人身上。露在外边的只有女人光洁赤裸的双肩,刘志宇的肥胖的胸脯嘟嘟噜噜,象颤动的凉粉。

他们又说又笑的说了些什么,玉芃芃没听。实际上,她实在没法听,呕吐的感觉,让她一溜小跑。好容易出了会所的大门,就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玉芃芃吐的眼泪直流,连苦胆汁也倒了出来。

她没闹。她知道,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里不是闹的地方。

玉芃芃再也顾不上,和她同来的伙伴,飞快的赶回到家。在淋浴喷头下,开着最大的水量,合着长流不断的泪水。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洗了个透。然后,把一条新毛巾狠狠的扔到了垃圾桶里。

毋行野是一个煤矿工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煤矿工人出身的正科级干部,工龄四十三年。他工作的时期,正是余州煤矿四处扩张,迈进全国十大统配矿务局,辉煌无比的时候。

八十年代初,在北京煤炭干部管理学院学习的时候,神华集团还没降生,潞安矿务局如旭日蒸蒸日上。和这些煤矿圈子的学员在一起交往的时候,毋行野往往是骄傲重生。要知道,当时的余州矿务局的职工达到十万多,是一个地级大市的四分之一强。

他也是余州矿务局由盛到衰,经历了痛苦的关井停产,工人家属痛不欲生的经历人。痛苦迷惘曾一度几乎摧垮了他:难道母亲不爱这个共和国长子?祖国不需要煤炭了吗?

玉石让眼泪更白,痛苦使人意志更坚。在直面市场,由计划经济变为市场经济的痛苦过程中,毋行野们呛过水,流过泪。经过市场不需要眼泪的磨练,徐州煤矿人发生了质的变化。

毋行野就是这样一个,在痛苦中度过人生最好年华的一个硬汉。

转眼他就老了。也只是转眼间,他就退休了。

和很多工友,朋友,在百米地层下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洒下热血,抛却生命相比,毋行野是幸运的。

他的人生是平安落地的。每每想到在百米井下故去的亲朋好友,毋行野总是悲痛,也是感到幸运。与那些为共和国的光和热,早已长眠地下,如今坟颓草衰的同事相比,现在,他能得到的足以让他满足。尽管,社会上有不少声音为他们这些曾经做过巨大贡献的产业工人,退休后的待遇鸣不平。

毋行野心里是平和的:我们曾经,也骄傲过,现在有什么待遇不能接受呢。

当过煤矿工人的人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看清生死的人,在这个已经被年轻人替代的时代里,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毋行野有些另类,他没有安心于退休后的休闲生活。他不甘心生命就这样慢慢老去。他还想做些什么,在有生之年,做到我曾经到过这个世界,并留下印记。为此,他退休以后的生活,仍然是每天都以小跑步的状态进行。

应该说,经历多年的煤矿工人生活,毋行野是坚毅的,坚毅的当他确定下自己的目标,就以一头撞到南墙不知回的态度前行。

人们常说晚年的夜空是黑暗的,可黑暗的夜空里要是还有流萤,岂不是和夏日的夜晚一样神秘可爱。仰卧在凉席上,听着夏虫唧唧,笑看牛郎织女星,不照样很美?

心里有了目标,走路就有力气,干事就有目标。年过花甲的毋行野,从外貌上来看,没有一点龙钟之态,活的充实而自信。

只是最近,他家庭的变故太大,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击倒了他。让他本来还很平滑的脸瘦了一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下也明显的出现了眼袋。只是,他的腰还在挺直,没有向命运低头。

玉芃芃待刘志宇回到家,没什么多说。脸色铁青,绷的脸皮连自己都感到要绽破:咱们离婚吧。

玉芃芃语气平淡低沉。

你又犯什么神经?放着好日子不过,要拉枪攮牛?

离婚吧,我享受不了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你的生活。人的物质生活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很多每日奔忙,汗水换食物的人群不能理解的情操。

我这一时期是有些忙。待忙过一阵子,我好好陪陪你!刘志宇赔着笑说。

退休几年,刘志宇的人脉仍然存在,他利用以前积攒的人情,开了家几乎等于洗钱的中介公司。有几次得意的时候,刘志宇哈哈大笑的向玉芃芃吹嘘说:人缘也是种巨大的资源。我以前在位时不贪不占,但提拔结识和为他们办事。如今我想办什么,在政府的有关处室间,一个电话,大家都心领神会。现在我是财源滚滚,踩线而不违法。

的确,他的公司没办到两年,就在徐州最昂贵的地盘,购买了独栋别墅。要知道,那别墅需要四千多万啊!

嘿嘿!玉芃芃冷笑说:你!尽可走你的阳关道,我自愿走自己的独木桥。还是分手的好,别弄得到时候都下不了台。

玉芃芃的婚姻走向何处?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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