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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水下旋涡

在如何勾连刘二郎的事情上,赵立德狠下了一番功夫。那天,刘二郎在火车站广场,为朋友架托做成一笔倒卖古董的生意。

事后的分红肯定不菲,刘二郎心里高兴没有回家,直接一摇三摆的到离家不远的古黄河河畔风光带,想过过扑克瘾——当下最时兴的掼蛋。

几个常在一起厮混的钢钩溜溜蛋,玩的正在得意。刘二郎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脸上贴的纸条,如同络腮胡子。见到刘二郎踱来,几个人就笑:今天便宜了你个小子,要是你上场,脸上贴的得像圣诞老人。

刘二郎呵呵的笑,拿出烟卷,向熟人撒了一圈。自古烟酒不分家,何况他们是常在一起消磨时间的垃圾混混。

刘二郎:我今天出去好运气,要是上场牌肯定不闭。能让别人,贴成鹅毛大雪纷纷下的雪人。

几个朋友又笑:吹吧你!一个人说邻居长得高大,头顶着天,脚踩着地。另一人不服气,说他的邻居更高大,上嘴唇沾天,下嘴唇着地。旁边的人听着出奇,忍不住问嘴这样大,身子在哪里?这位吹牛冠军说,没有身子光有嘴。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巴掌颠着脚哄笑:妙啊!刘二郎就是光有嘴的人。

这样的笑话,刘二郎说不出来,他的语言视平差一个等级。便紫涨着脸: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飞机不是吹的。是骡子是马,咱们上场遛遛。

说着刘二郎蹲在地上,擦汗抽烟。

这时,一个衣着时髦的小白脸,拍着他的肩膀笑:这位大哥,借个地方说话!

刘二郎慌忙跳起来:有生意就说,没钱挣少扯蛋,不知道现在一切向钱看。老子的时间也是钱!

从下岗,在社会上穷混。刘二郎心里就对这帮有钱人家打扮的小白脸,看起来就不顺眼。要不然,哪能张嘴就带老子的口头语?

来人犹豫了下,摇摇头。刘二郎愠怒的:不是有关钱的事,逗弄我干什么?扯什么鸟蛋?老子没时间!我得和这几个小子斗几番掼蛋玩玩。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少爷羔子,吃香的喝辣的,没有鸟拽!瞎屌编胡屌扯的,除了糟蹋钱,就是想着玩女人!刘二郎转过脸,又补充几句。这个人,现在混得不顺当,嘴里越发的骂骂咧咧。

看到蹲下的刘二郎,怒发冲冠,直着嗓子,喊着说话,一言不合紫涨脖子脸的。赵立德知道自己找对了帮手:刘二郎是个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工具。

赵立德一清二楚,玩新式仙人跳这事,主角当然是自己,助手就得找个少脑子的莽汉。长相嘛,要凶恶!刺龙画虎的最好。要的就是生就的气势,往心里有鬼的人面前一站,两只牛蛋眼就让人心寒。也就是鲁智深和黑旋风李逵样的人物,才适合演戏的需要。

赵立德陪着笑:我找你可是有大事,想和你说说女人的事。

老子没那个闲心,我自己有女人!刘二郎头也不回,不屑一顾眼前的阔少爷。

实际上赵立德也没有钱,今天的名牌服装都是借哥们的。不过现在时兴打肿脸充胖子,大多数人势利眼,看得都是外表的派头。要是自己穿着寒酸,怕刘二郎不愿意合作。

刘二郎耸耸肩,摊开双手很像美国人的潇洒动作:要是说你女人的事哪?

刘二郎警醒的竖起两道眉毛,心里想:老婆虽然年纪大了点,仍然鲜嫩的一掐冒水,那个俊模样很能吊起男人的馋涎。这辈子混的就剩个老婆了,千金不换!谁打他的主意,老子掐断他的骚筋。

粗人也有粗人的心眼,刘二郎生怕来人说出不好听的话,让打牌的伙计们听到,以后有了取笑的材料。想到这里,刘二郎紧握着两个拳头,就站起身来。

看到刘二郎,眼露凶光,赵立德由不得后退两步,轻声:说你的女人,可是为你好。我……我是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不是我有坏心呀。

赵立德弯腰卸肩说完,连忙递给刘二郎一根高档香烟,讨好的笑笑:那边的人少,咱们那边说,这里人多不方便。

赵立德左瞧瞧右看看,那种掌握天大秘密的样子,弄得刘二郎从心里发毛:我老婆真的偷汉子了?妻子的漂亮,徐娘半老的风韵,一直是刘二郎的心事。

赵立德把刘二郎引进小酒馆,两个人找个角落坐下。不是吃饭的时候人很少,小酒菜很快端上桌。

礼多人不怪,何况对方破费请客。见到酒菜,刘二郎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兄弟,何必这样客气。有用到我刘二郎的地方,虽然不敢说包办,肯定是水里火里随你去。谁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见到刘二郎黑红着脸,说话连诈唬带喊,呼呼的喘粗气,赵立德笑了,忙举起小酒杯:先来一杯消消气,我说的事得小声,关乎大哥的名誉。

刘二郎紧张起来,不由攥起蒜钵大小的拳头,瞪大彪圆的双眼:什么事,神神叨叨的?

赵立德招呼了几次,被敲打的有了疑心,刘二郎都没有动酒杯。只是反瞪着牛卵大的眼,上上下下打量对方。只要涉及到老婆的事,他都会十分上心:虽然好两口老酒,俺不轻易喝人家的酒,要喝酒家里老婆买的有……

来来!先喝几杯?赵立德殷勤的在劝。

因为涉及到老婆秋水盈,关心则乱,刘二郎不好太蛮横,勉勉强强弄了几杯: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瞎编胡扯,小心我挒倒你!

赵立的先说了自己姓甚名谁,接着说自己的老婆卿玉娉,怎么被骗,跟了其他男人睡。

自己名誉扫地,心里悲苦,几次询问,老婆就是不承认。想想不一定是老婆的过错,就想拿住证据,逼她反悔。只是那人是个当官的,自己的能力有限,想找个帮忙的。

刘二郎听到这里,长出了口气:兄弟,我帮你!不过……活不能白干!

刘二郎胸口拍得啪啪响,很是英雄豪杰。

大哥说错了,不是帮我,是在帮你!

赵立德拗口的说完,刘二郎的脸就变了色:此话怎讲?

赵立德低声说了秋水盈和温文的事。

刘二郎听说老婆有了相好的,根本不信,他连连摇头:你别嚼舌头根子,瞎编胡扯的,自己的老婆俺知道。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喜欢那个事。俺想弄一回,都是象欠账没还的样子,木头泥人样没滋啦味。没见到她返老还童,到老到老倒有了兴趣?还…还…红杏…出什么墙……

这句诗是刘二郎听别人说的,为了表现有水平。费了不少脑子记下来的,没想到 想显摆一会,嘴里又打起磕巴。

还不是因为钱?赵立德提示。

没想到刘二郎,也不是四肢发达的无脑动物,反问道:你怎么有这个好心?这个社会可不多见,别是设个套让俺往里钻。

电视剧和娱乐节目看多了,现在人人都是演员,赵立德的演技好生了得。

说着话,赵立德眼里泛起泪花,脸皮变了色:我可不是助人为乐,也不是匡扶正义,我也是夺妻之恨,自己没能力。我也是武大郎捉奸,受苦受难呵。

接着,赵立德把卿玉娉和一个极有权势的老男人相好。自己去捉了两次奸的事,拣自己悲苦的环节大肆渲染,眼圈发红的说了一遍。

刘二郎有了同情之色,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在外边有了野男人。

他斜视着赵立德,额头上蹦起青筋,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能拳头的干活。

看到刘二郎眼睛里射出的凶狠光线,赵立德也不由得心寒,生怕爆竹没点好,炸了自己手:刘兄,偷你家鲜花的不是我,是那个黎任谱的朋友温文啊。出于义愤和同病相怜,我才不怕惹出麻烦来告诉你。咱两人是同一边的,你不感谢我,还那么凶。你是不是牙刷子刷屁眼,用错了对方。

刘二郎不乐意了:坏人夫妻感情,那就是坏种。我老婆跟我几十年,都没人背后说过什么。难道就是这么一、两年,她的本性就改变了。回到家,她对我的照顾透着亲切,那种关心到骨子的爱护,俺是从心底感受到的。

赵立德几乎叫起来:哎呀我的糊涂哥哥,蠽蟟龟变知了,这个花花的世界,人不知不觉的改变。当年潘金莲西门庆通奸,要不是恽哥儿报信。绿帽子戴翻天,自己当了缩头乌龟第一名,还自以为是英雄好汉第一名哩。

赵立德盯着刘二郎,看不起的撇拉着嘴:刚才,我为什么喊你在这背地里说,我是怕坏了你的名声。

是的,传说尼赫鲁和英国公爵夫人私通,公爵不加过问,还自以为豪:自己的老婆有魅力!

这在中国不行,中国是男权社会,女人讲究三从四德。要是男人被戴上绿帽子,那是人前抬不起头来的。因为周围的人会笑话:老婆陪人睡,没本事!山头长满青青草!

历来,请将不如激将。赵立得:现在搞绿化的人多,头上长满青草,自己不知道的多了……

眼见的刘二郎的手,攥成了嘎嘣嘣响的拳头。绿帽子、缩头乌龟的说法,让刘二郎脸马上变成紫茄子,两只牛蛋眼喷着怒火。

刘二郎拍着桌子:你他娘的,说的和真的一样,老子权且信你。水里火里,我都和你走一趟。要真是你说的那样。老子请你。

哼哼,敢上老子的女人身!要是那个龟孙子是真的,就是关进牢房,老子也得戳那个龟孙子一刀。不过话说过来,你要是玩我,老子克死你!

刘二郎说罢,出完大力气的牛样,在那里咻咻的喘粗气。

赵立德看到刘二郎怒火中烧,妥妥的会跟自己去木屋别墅捉奸。转眼想想到火候了:妥了!你等我的信吧!

赵立德想到这个汉子粗莽,不知掩饰自己的行为,又担起心来。生怕他到家就闹,泄露了天机,那可是白白的设套逮狼,诱饵反教老鼠偷吃了。

赵立德想想说:沉住气,看大戏。你到家千万不能声张,等到我弄清楚,他们去的那天。来个鱼罩里抓老鳖,逮个稳妥的。那时是疮是痈还是暗伤,揭开狗皮膏药,就一清二楚。

想想还是不放心,怕这汉子提前爆发,赵立德放缓口气:也可能是我眼花,弄错了人。你现在一无凭二无据,嫂子要是来个咬紧牙,死活不承认。打虎不成反伤人,和你寻死觅活,可别怨我没给你提醒。你千万沉住气,到现场只抓住我的小娼妇。嫂子真没问题,证明嫂子冰清玉洁,对哥哥你也是大喜事。

和一般妻子出轨的男人一样,因为相信老婆,刘二郎向来粗心大意。再加上女人出轨心虚,在老公面前,大多不吵嘴不生气,反而相对温柔。秋水盈对刘二郎,在和温文相好以后,心里毕竟带有愧疚,一直在使用怀柔的妙计。刘二郎喝酒打牌混社会,根本没有细心观察过:老婆自己独自单坐的时候,神情迷惘,眼神呆滞。

听到赵立德说到可能是误会,刘二郎就阴沉了脸:俺浪费了时间、毁坏了心情不说。小鸡肚肠怀疑跟了我快二十年的老婆,她要有短还好说。要是没有你说的事,捉奸丢了她的脸,来家还不和我闹翻天。不行,你要是骗我,说的不准,你的赔我钱!不然,我留下你的脑袋当尿壶!

赵立德慌忙许愿:要是你老婆出轨,这是老弟我帮你的忙,见义勇为,算白做贡献。要是你老婆没有铁定出轨,我给你两千,算是劳务和名誉损失费。

刘二郎嫌少,说好说歹,赵立德又添了一千。

两人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分手时赵立德再次安抚刘二郎:咬人的狗,不叫不呲牙。你千万不能露出一点风声,那样真的是没有逮着狐狸,弄了一身骚。

期间,生怕刘二郎按捺不住情绪,露出两人准备捉奸的蛛丝马迹,赵立德每隔两天就约刘二郎喝杯小酒。

刘二郎郁闷啊:你说,什么时候去办那个事?抓住狗男女,出我一肚子恶气?

赵立的宽他的心:沉住气,看大戏。要是假的,你老婆不少一根毫毛。要是真的,你也可以出口恶气!

刘二郎:从那天,我听你捕风捉影,天天生闷气,几乎气炸肚皮。这几天我细细观察,老婆不爱打扮,没有搽粉涂脂抹口红。对着老子心平气和,没见心虚气短。你,就是个拾大粪的,遇到块狗头金也当成狗屎?

刘二郎说完似笑非笑,还幽默的:我不像你小子,缩头乌龟戴绿帽子,头上搞绿化长青草!

刘二郎酒后幽黑(默),揶揄赵立得两句,也算弥补一下那天,被赵立德损坏的自尊心。

温文四人第三次去木屋别墅的下午,这几天茶饭不香,等得眼睛发绿的刘二郎,接到了赵立德的信息。

这娘们真的!跟别人上床?刘二郎牙齿咬的咯嘣嘣响,眼睛顿时充血。瞒着赵立德,在腰里偷偷别了把剔骨尖刀。

赵立德依靠微信定位,确定了卿玉娉的位置。

今天,赵立德因为其他事情耽搁,打开手机查阅微信定位较晚。发现卿玉娉出现在木屋别墅,实际距温文四个人出发的时间,已经晚了半小时。

晚知道信息的时间,加上路程的时间消费。赵立德两人赶到木屋别墅的时候,毫无悬念的产生了时间差。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卿玉娉们已经吃过饭散步去了,应该说,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差距,他们就可能迎头相碰。真要是那样,赵立德的仙人跳妙计,是竹篮子打水;刘二郎的血溅五步,凭着他那二半吊子脾气,就可能成真。

这里先不说婚外情爱的道德成分,凡是不被法律许可男女偷情的事,自古以来都是最危险的职业行为。要不然,古人怎么会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也算是赵立德的幸运,即使和卿玉娉四人迎面碰见了。两男两女因为业务出来散心,说明不了出轨同床问题,稍微修饰就成为了好友外出。而刘二郎的发作,则可能构成刑事案件。

脾气暴躁的刘二郎,血涨脑门,就是不当场发疯,一切谋划都会露馅。而刘二郎的老婆,伶牙俐齿,哄骗老公是一道小菜。只要不是在床上,天下的男女多了去,就一定是性伴侣?届时,不仅刘二郎会让赵立德尝尝大拳头,卿玉娉也会变脸,黎任谱和温文这些如水塘的滑泥鳅,有了警觉,就别想再逮着。

见到木屋别墅的大门,刘二郎抬腿就向往园区里奔。赵立德有过切肤之痛,知道没有预约,在这晚上,是很难进得了门,搞不好当场就难看。

他拉住刘二郎,附耳说了不能进去的原因。刘二郎愤愤的喘着粗气,没有奈何的只有听从赵立德的安排。耐着性子,准备笼子里边抓鸡。

两人绕着木屋别墅的钢丝网围墙,细细观察转了大半圈。在围墙西南角,是一片茂密的玉米地,土质相对松软。

赵立德再次观察了下,保安的目光不易直接扫描,而附近也没有探头。

赵立德对刘二郎点点头,两人趴在地上,在铁丝网围墙下,鼹鼠一样的开始挖掘洞穴。

赵立德是有心人,设计好的环节,早就准备好了工兵铲。

虽然,两人弄得一身臭汗,外衣沾的就像才在平地里打过滚的驴。接近夜十点,还是顺利的潜入了木屋别墅区内。这正是男女出轨的狗男女,兴趣盎然的黄金时段。

进了木屋别墅园区,赵立德再次搜索卿玉娉的实时定位,汗珠子当时就雨点般落下来:没料到微信定位是一片空白。

赵立德前两次木屋别墅,捉奸取证,都没有成功。第三次,木屋别墅之行,有了帮手,赵立德信心满满,他成功了吗?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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