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食色性也
心里有事的人睡不踏实,太阳刚晃到赵立德的眼睛,他就愕然警醒。揉揉眼睛,想起梦里恍惚听到卿玉娉的笑声。他赶快趴到窥视镜前,不由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吧台别墅的空地上,已经走了不少车辆,余下空落落的车位。
不知走的车里有没有卿玉娉。
没织严实的网,怎么能抓住大鱼?赵立德自怨自艾。
可赵立德就是赵立德,办事分得清轻重缓急。
赵立德的理念是,身入宝山不空手,逮不着兔子,捉蚂蚱。蚂蚱也没捉到,草要薅几把。今夜吃了苦头,就是拍不到照片,也得弄点有用的蛛丝马迹!
他马上调整镜头,紧盯正向远处驶去的轿车。
车里人影晃动,看不太清。那车后排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极像卿玉娉,旁边的女人看着也面熟。心里不由一凉,这次又放了空炮?
赵立德拿起窥视镜,继续追踪,几次努力,也没能拍照取证。车子在跑动,无法调整焦距,就是调好了,在用手机拍照的时候,影像又开始模糊不清。水平仪测量的都是静物,这样移动的物体,它无法适时调整。清晰的照片证据,是不可能到手了。
这天,等到中午赵立德才离开观察位置。
最可疑的车走远后,他带着侥:也许刚才自己眼花!赵立德继续观察了一会。直到过了十二点钟,木屋别墅区里边,昨晚停驻的最后一辆车驶出。
亡羊补牢,有时的确晚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嘛!
按以前的习惯,赵立德这种砍倒树摸老鸹的办法,温文四人应该是在劫难逃,势必会被拍到别墅屋门出双入对的影像。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意外出在今天秋水盈要参加一个投标。严格的时间要求,让他们必须早走。这是,昨天来木屋别墅的路上四人就说好的,赵立德微信能够定位卿玉娉,哪里定位到四人没用微信,语言的交流内容。
人生有许多愉悦的事,但有的事特别愉悦神经,很容易成瘾。一次过后想二次,然后没有办法的克制继续发生。
瘾的种类很多,如赵立德那样的赌瘾,还有吞云吐雾神仙样飘荡半空的毒瘾,上网瘾。现在受到西方文化侵蚀以后,只顾及时行乐不管明日生死的性瘾,更是让一些男女,飞蛾扑火样的奋不顾身。
温文四人在木屋别墅获得的忘却世界、寻求幽静场所的情侣欢乐,其实就是性瘾。虽然,他们没有达到性自由、性解放的程度,随意滥交。这两对情侣不是网络相约的一夜情,我的身体我做主,寻求平淡生活中的刺激,依然吗啡样的上瘾。
秋水盈们乐此不疲的理由:只是在事业上,求得有所帮助,人生困顿的路上互相同情。彼此敞开心扉,有了倾听的对象,有了灵魂的寄托,和生命暗夜奔波崎岖的方向灯火。
没有乱交,在男女上床的事上把握着分寸;没有胡萝卜白菜,揽到篮子里都是菜;没有畜生发情一样的滥交。情侣们两性出轨,往往有感情的基础,都是有固定的性事对象:在一定时期具有唯一性,在性事上很长时间不与其他异性交往。两个出轨者甜蜜的如同初恋,珍惜的如同生命,男女的暧昧只在暗中进行,并没有病毒社会。但那种迷恋、幻觉和激情碰撞的感觉,还是具有性瘾的最大特色。但性开放发展到现在,滥交,并且成瘾的也大有人在。
为什么患有性瘾,有人这样定义:人生为了繁衍的阴阳交合行为,是上天为了不至于灭绝后代,特地在性事上添加了极度痴迷的愉悦!
〈三〉一而再,三去木屋别墅
也就是十几天以后,因为木屋别墅的安全,幽静,美妙,不只是酒,环境也能助兴,黎任谱四人第三次去了木屋别墅。
这次,也许是因为那里太适性,黎任谱首先放松了警惕的戒备。四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他们有血光之灾在觊觎。
心情迫切,加上那种闲适散发的魔力,四人出门比以往早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刚压到西山,大地还明晃晃的,温文们就到了木屋别墅。
按理说,赵立德应该比前两次,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可以打一次有把握的仗。
忘形是忘形,必要的戒备手段还是必要的,这是黎任谱一贯的行事原则。
温文在吧台登记时,依然是两男两女,分别居住。
接着快速进入木屋别墅的两对,就进入了偷情男女必要的境界。
疲惫的吃饭时,依然是八个菜,辣子鸡是必须的。这里的辣子鸡,有独特选料和加工工序。辣椒必须是胜过魔鬼辣的,当地产狗牙犬齿般大的山椒,颜色则是青紫红搭配组合。鸡是斤半到一斤八两的,满山跑着打野的小公鸡。
鸡太小则无味,太大就发柴,打野的鸡吃活食满山跑,鸡肉紧具有弹性。这样的小鸡,热油锅里放进花椒大茴葱姜,刺啦啦倒进剁碎的小鸡,炒的啪啪炸。放进盐、酱油醋,淋几滴香油,撒点清脆的芫荽。那真叫色香味俱全,看一眼满嘴生津,闻一鼻子,涎水四溢,其他地方很难做的正宗。
依然如故,温文又讲了个段子佐餐。
一个走江湖的,专卖女人的迷魂药。一次有个浪荡子来买药,适逢丈夫外出,妻子拿药交给那人。谁知那人把药弹在妇人身上,然后带着女人进房上床。丈夫回来,妻子告诉丈夫,自己遭人迷奸。丈夫大怒:你为什么不反抗?妻子委屈:我要是能反抗,你的药就不灵了。
卿玉娉听得叽叽咯咯捧腹大笑:那走江湖的是谁?
秋水盈也笑,斜眯着眼,用食指点点温文:和你迷老婆差不多。
温文脸色顿时成了紫茄子,虽然和梅凝霜是守活寡的夫妻,从来不允许别人糟践她。这也就是秋水盈,换了别人,温文肯定老拳相向。当年因为同事用梅凝霜插科打诨,温文曾经打了一大架,外带着受了企业的警告处分。
吃完饭,大家都很适意。
黎任谱说:时间还早,咱们到别墅外边转转,不能老待在园区。溜溜逛逛的散步养生,继续听温文没讲完的故事开心。既然都是夫妻般的热火,其他三人就想顺便看看温文故事里山神、土地、月老所在的洞窟神庙,看看三个精怪求问情缘的地方。
两个女人,如同跃跃欲试扑撒翅膀的小鸟,嘻嘻哈哈全没有了以往的矜持。是的,人们穿衣、化妆、脸上挂着道具,装腔作势,是做给外人看得。当到了两性能够赤裸裸相对,且感情水乳交融的境界,无论男人、女人,都不再是套中人。
今天愉悦的晚饭后,和心爱的人,夜游深山神洞。对秋水盈和卿玉娉来说,有新的感官刺激,看看新天地,当然愿意。毕竟三个精怪的爱情故事,对她们的情爱,有佐餐的功效。
人们往往在探求新的刺激过程中,发掘出新的情趣。
临出门,黎任谱依然的仔细,要求大家把室内整理一下,不要留下男女同居的印迹。
卿玉娉嘻嘻的笑:你这人越来越胆小。
黎任谱:自古以来胆小没有过分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小心点好。咱们不算计别人,也得防止别人算计。
不知咋的,秋水盈今天右眼皮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挨,她就有点心神不安。听到黎任谱说,匆忙把自己的用具,在和刚才同温文狂欢的地方,拾掇的清爽,然后放到了卿玉娉住的木屋别墅里。
黎任谱外出,带的东西向来很简单,除了手包随身带,其余的一个塑料袋装完,他干脆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车后备箱里。
四人走出别墅区大门的时候,天刚擦黑。夏季的天长,八点钟月亮还只是个隐隐约约圆盘形状,和星星相比并不显得明亮。
出了大门,就是辽阔的山涧沟冲击平原风景区,虽然看不太远,眼前的事物还是能看得很清:树在山风里摇曳,齐腰深的草丛翻动着大海涨潮样的波浪。
刚上路,卿玉娉就催着温文讲故事。
不是卿玉娉有故事瘾,人生的很多时间就是故事在支撑。故事里有期望、好奇,也解释着生活方向,没有故事生活就缺少了想象和浪漫,没了绚丽多彩的趣味。何况,温文讲的是精怪的爱情故事,两个女人又深陷爱情痴迷之中。卿玉娉和秋水盈,乃至黎任谱,对涉及男女的情欲故事,有着饮鸩止渴的需求。
他们在实践肉欲的满足时,也需要精神支撑,使自己的行为具有合理性。也就是说,在原先的理想和信仰迷失以后,他们又不信教,便有了夜行没有方向的迷惘。
温文的精怪故事,主讲的是爱情。这个人类离不开的生命火花,它再而三的翻版,总是吸引眼球。
原因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前后左右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两对情侣,正在爱的高峰,需要爱情样板。
秋水盈一反平时的端庄,也在旁边催:今天去看神仙洞的来回路上,你要把故事讲完,别再挑逗人家的胃口了。
黎任谱听着就笑:说书的,开始吧。
这时的温文倒是和说书人一样正经,用手在大腿上啪啪拍了两下,权当说书的惊堂木:
话说……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做人不可太忘形,忘形必然有报应。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已经有人和他们擦肩而过。猎人和猎物,没有直接碰面。要不是黎任谱的提议,要不是精怪的爱情故事动了四人的游兴。按着过去的做法,及早的上床,再次颠鸾倒凤的做爱,这天夜里,肯定是血溅五步的血光之灾,酿成震动社会的新闻。
就在他们出了别墅区的大门,没有几分钟,一辆摩托车飞速的驶到,木屋别墅围墙外边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他们中的一位是第三次光临的赵立德,另一位是彪悍厚实的铁塔一样的刘二郎。
刘二郎是秋水盈的丈夫:一位下岗后,在市场边沿咣当。靠跑跑腿、架架势、当当托、帮闲,顺吃溜喝,一个人吃饱不管全家饿不饿,依靠酒精和扑克消磨生命的壮汉。
话说上次,两对情侣第二次来木屋别墅销魂,捉奸取证的机会擦肩而过。赵立德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了大苦头。对急需用钱。嘴头子前边栓块肉,努努力就可以吃到嘴里的机会,赵立德怎么能善罢甘休。
回去以后,赵立德感到没有卿玉娉的配合,这新式仙人跳虽然是方法绝妙。捉奸取证的勾当,却是好说不好做。计谋的行事一环套一环,哪个小环节出了问题,整个行动就要失败。
现在赵立德才体会到孤掌难鸣的无奈,可是帮手找谁去。卿玉娉不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两人没有领过性生活的合法结婚证。说到底。赵立德对黑吃黑的技术,使用起来没有功底和本钱。
有心找个朋友帮忙,别人一听他的主意,认为这不着调,马上撇着嘴:拉倒吧你!一夜情,婚外恋,名人出轨的多了去。按你和卿玉娉的关系,我要想玩这一套,女人可比你多。再说新式仙人跳看起来容易,事实上不好做。对方要是脸皮厚实,有深厚的背景,来个反告,你就妥妥的诈骗罪!
这里的关节赵立德也心知肚明,有心放弃,无奈赌瘾难以去除。债主的凶狠,逼迫的他只好继续在卿玉娉身上打主意。
再说因爱生恨,想到卿玉娉和老男人颠鸾倒凤,虽然他自己在外边睡女人如同换洗衣裳。可想到卿玉娉高潮时的幸福模样,那时的卿玉娉娇憨的痴迷傻笑,赵立德心里就打翻了醋坛子。
失去的,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才知道珍惜。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拥有。
赵立德第二次从木屋别墅回来以后,为了金钱,也是感到时不我待,少见的勤快起来。
这个时段,他少玩了网络游戏,赌博的瘾上来也没敢去赌场。赌场上的一夜暴富童话太诱人,现实的让他抑制了兴奋肽的分泌。他的精力集中用在跟踪卿玉娉上,这件事卿玉娉尽管蒙在鼓里,绝对不会参与诈骗。可她是整个事件的纲,纲举才能目张。
跟踪卿玉娉的结果,他发现了秋水盈。
不是两个女人大意,有心算计无心的,十打九中。何况温文和黎任谱是兄弟,两个女人就有了妯娌的感情。
再说两个女人的交往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又不是同性恋?
和自己的情人的交往条件,必须适宜。而因为和男人联结,熟稔、彼此没有秘密的女人,妯娌般的交往,往往上升到闺蜜的级别。卿玉娉和秋水盈现在就是闺蜜级,交往很少有限制,无话不说。当然,这里不包括大脑皱褶里的不堪记忆。赵立德的事,卿玉娉就没告诉秋水盈半句,因为那是张狗皮,不是贴在墙上的画。
事情的发展尽管有必然性,但历史上往往偶然改变了行进方向。若是卿玉娉真实的告诉秋水盈,赵立德其人的秉性,秋水盈会警惕,也会告诉温文,温文绝不会瞒着黎任谱。凭着黎任谱丰富的社会经验,也许就不会发生第三次去木屋别墅的事件。这两对情侣的感情历程,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改变。
这不怪 卿玉娉,谁自己的糗事,敢于四处张扬,何况身边就是触手可及的性伴侣
经验丰富的黎任谱都没有想到,有人竟能从两个女人过密的交往中,发现他和温文出轨的蛛丝马迹。
赵立德继锁定卿玉娉的野男人黎任谱,因为涉嫌,他跟踪了秋水盈两次。这次出于意外,赵立德很快把温文锁定。
温文可没有黎任谱那样小心,他虽然出轨,却是十分纯情。对生命的第二个女人,视若眼睛。凡是有心人都能感觉到:热烈相恋的情人,尽管他们有时顾忌,氤氲的气场,散发的浓郁的荷尔蒙气息,是无法掩藏的。
现在的温文被欲火焚烧,很难以控制自己的相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太难受。他就兔子枕着狗蛋睡,越绕越大胆。反正又不是上床,见见面有什么?茶社的约会逐渐频繁。
跟踪的赵立德,很快明白了他们的关系。赵立得是什么人?蚊子飞过能分得出公母!
再细加调查,秋水盈的丈夫刘二郎就浮出水面。而且身高马大,性情暴躁的刘二郎,两个卵子碰的啪啪响。真正的无产者,除了老婆一无所有。这是个红脸汉子,虽然人穷志不穷,特别爱面子。这辈子老婆是他的脸和心尖子,可不是允许出卖老婆肉体换金钱的人。
根据第二次去木屋别墅的第二天,窥视镜看到的人的大致模样,赵立德确定秋水盈就是那天坐在汽车后座的女人。不用说,看温文在黎任谱面前小跟班的样子,跟踪四人在市内的几次吃饭聚会映象,赵立德判断,温文就是那天在车上的第四个男人。
弄清楚了秋水盈的情况,看到刘二郎目前的状况,赵立德大喜。
他太缺少助手,两次去捉奸都是吃亏在单身一人,古代干养鸽子、放鹰、仙人跳这样的事,实施过程必须要有同伙。现在的赵立德的地位身份和财力,没法找到同伙。如今找到不花钱的帮手,而且是醋性极大,切实牵扯到自身利益、名誉的人,实在是天赐。
仙人跳从来不是两口子玩的,需要凶恶的人做助手。新式仙人跳,人力成本大降,但赵立德也需要个帮手。他找到了吗?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