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墙红杏
这趟俩人出的差,岳旭龙和华雨莹,一反常年在社会上被压迫的状况,地位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本次出差,以主人的作为和心态掌握着主动权,不是求人,而是别人通过自己求财。等于在进行免费旅游,而且还有人奴颜婢膝的侍候。
他们去的第一站是西安,第二站是西宁。
此时的岳旭龙和华雨莹,已经认识了十几年。刚开始,两人几乎同时调进同一科室,交往很是不错。
待国有企业被推向市场后,两人都因为机关精简,先后下海,在市场上扑腾了几年。后来殊途同归,两人调入同一个承包单位。
这时候的岳旭龙是单位主管,华雨莹跟着搞后勤保障。经过一年多的新业务磨合,两人配合相得益彰。无论是企业的事务,还是私人感情都很融洽。平时除了工作,因为办公地点远离本部离家远。工作、吃饭都在一起,算得是很好的同志情。
干柴烈火的厉害,岳旭龙小时候领教过。
那是他才三岁的时候。
岳旭龙的父亲是个煤矿工人,所在矿区的北边是沂蒙山的余脉,东边则是余脉的绵延。他们家居住在北宿舍,那是共产党第一次为煤矿工人建造的安乐窝,也就是木屋别墅不远的山脚平原。
那时候岳旭龙的小名叫忍忍(《木屋别墅》里曾经有过的尔雅),是读过几天书的老爷给起的名,起源于:心字头上一把刀,万事忍为高。
成年后,满怀理想的岳旭龙被现实闪了一下腰。这时他反思过程中想到了自己的小名:百忍!可能是受了爷爷的影响,四十岁以后行事低调。
低调的:人家骑马,咱骑驴,后边还跟着个步撵的。虽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因为缺少决断气魄,不敢迈大步。在最缺少人才的时候,受过珍稀的高等教育,仍然混得不高不低的,在灰领白领之间逛荡。
就是这坚信忍字的岳旭龙,也有忍字控制不了的时候。那是忍忍三岁的时候,见母亲和他人在一起烙煎饼。
这里要说明的是,烙煎饼不是当地的特产,它是随着山东煤矿工人的迁移,流传过来的。
忍忍见到大人抱柴火烧火烙煎饼,好奇心促使忍忍,也学模学样的点了支柴火,塞进柴火垛里。
很好玩,只是那火插进柴火堆里,如同石沉水底。
忍忍等一会见没动静,就再点再塞。终于柴火垛在忍忍的调皮下,酿成熊熊火焰。多亏了四邻八舍的奋力担水营救,才消弭于大祸无形。
这次经历,让岳旭龙种下了灶头积薪、干柴烈火的疫苗。疫苗是终生的,在西安,他和华雨莹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时还起着作用。
那时还没有高铁,从彭州上火车,带K字头的列车。大约从黄昏到黎明跑了十三个多小时,才叽里咣当的停在西安火车站。
由于出门很少的原因,华雨莹从到了彭州火车站,就很兴奋。眼睛灵活转动,好奇的看着。候车室摩肩擦踵的旅客百相,惹的她不时唧唧咯咯的笑,不时伏在岳旭龙耳边说点什么。没有办法,候车室里实在嘈杂,如果不想扯喉咙喊,只能贴近耳语。
因为出远门,所去的地方景观很多,华雨莹带了不少换洗的衣服,她准备在不同的景点留下倩影。
云想衣裳花想容,哪个女人不爱美?何况一直以美自诩的华雨莹?上小学的时候,她的美就在学校里出名,到了中学,她已经是吸引男生眼睛的校花。
参加工作有了经济基础,在穿衣打扮上她从来不吝惜钱。女人太漂亮,可能就是原罪。以至于参加工作不久,婚前的华雨莹,就被见到美色流口水的上司,没费多少功夫哄骗上床。
潜规则了,华雨莹也没什么反抗。对她来讲,从此开始破罐子破摔,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对性,华雨莹向来不在乎:溜溜蹦蹦搭戏台,谁来给谁玩。虽然她长相俊俏,整天没心没肺的一副喜笑颜开。
喜欢他的人,蜜蜂绕着鲜花转,有成见的人,很现代化的称她为:公共汽车!
那天下午到了彭州火车站,与岳旭龙会合后的华雨莹,对自己的魅力有着充分的自信。她身体丰满不失苗条,全身凹凹有致。翘翘的屁股不显肥硕,挺起尖尖的胸部充满联想。一把掐的过来的细腰,不用近观精致雕刻的面部,经常性让尝过女人味的,好色的登徒子五迷三道。
38岁的成熟年纪,满脸娇嗔的她,在火车站闯进岳旭龙眼里的是满满的诱惑:彼时的华雨莹穿一件白色蕾丝束腰茉莉半短裙,头上戴着朵香艳的栀子花,没走到身边,岳旭龙就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道。
华雨莹的鬓发,痒痒的刺激着岳旭龙的脖子,鼻孔里充溢着神昏意乱。成熟女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撩拨男人的法国香水特殊香气,很容易让男人痴迷,雄性激素激增。
虽然岳旭龙和华雨莹很是熟悉,过去耳边厮磨还是没有的事。如今华雨莹贴近,面对面的吹气如兰,岳旭龙不由得脸红耳热,有了恨不能抱在怀里的感觉。
他瞅着华雨莹笑:你身上好香!
难道你想要个臭女人相陪?
华玉英俏皮的反问为答,眨着那对杏眼,衔着奶嘴样的上下唇尖,撮成红艳艳的喇叭花。两个嘴角撒娇发嗲的下搭,撮起的嘴,远看就像春节才出大棚的草莓。
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岳旭龙说。
真的吗?华雨莹攮着鼻子眯眯着眼:你要是喜欢,我天天换衣服给你看。
说着,瞅是勾魂眨眼就放电,华雨莹对着岳旭龙使出了迷魂功。
男为知己者死,女悦己者容。
听到华雨莹的话,岳旭龙的心猛然抽紧。多年来,华雨莹暗地里喜欢痴念着岳旭龙,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那时已经男婚女嫁,又受着国有企业,极为严格的道德教育约束。对华雨莹经常示爱的表示,只能:还君明珠泪双垂,恨未相逢未嫁时。无论华雨莹表现的多么热烈,岳旭龙就是装聋作哑。
如今市场经济,国有企业的人纷纷到海里游泳。岳旭龙赤身裸体的事,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其实,一切以经济效益为中心,企业已经是行政一把手当家。
社会上野鸡遍地飞,三陪小姐和各种形式作娼卖淫的行为,很多地方政府饮鸩止渴。明里禁止,暗地繁荣娼盛。
性交易、性出轨、性取乐,开始横行。且如崩塌河岸的洪水,咆哮汹涌,无法阻挡。
笑贫不笑娼,竟然形成风气。不少人的腰带松垮下来,性混乱不再是羞耻、丢人。反而是夸耀的资本。很多国企的领导人,本身就是猎艳的高手。对下属管理的原则,只要不给企业利益带来财产损失,你就是胬翻天捣干海,有些不作为的职能部门,也佯装近视眼。
在岳旭龙所在的企业,曾经出了件奇事。两位副总经理带着司机去洗澡,以为是享受按摩,过程中被按摩女打了飞机。结果遭到线人举报,小车返回单位的时候,被哨卡拦截,派出所民警抓获。几个涉案的人,被解除职务,党内严重警告。上级单位专门为此下发文件:要求不得接受异性服务。
事情过后,一位还在预备期的党员,下属小单位的负责人。和单位纪委书记闲谈时嘲笑:那几个小子笨蛋,舍命不舍钱!我都被抓住几回了都没事,还不是交钱消灾走人!
当然这个说话的和纪委书记私交不错,他的事单位成员人人皆知,就是没见到预备期延期和预备资格取消。
企业的男女作风在金钱的指导下,江河日下,很是让人叹息。有男人被称为班排连营长的,那是他们玩弄女人的数量。
对这些污泥浊水,岳旭龙心知肚明,但他是当时的清流。
见到华雨莹不时放电,岳旭龙不可能没有心理、生理反应。但他毕竟受到严格教育多年,心里再怎么折腾,脸上仍然是沉稳庄重。
被美丽的异性爱慕,女人形象又是心仪的那种,很少有男人不暗自高兴。
高兴归高兴,只要没有行动,思想犯就不是政治犯。
一夜旅行,虽然坐的是硬卧,火车到达西安,岳旭龙仍然还是很疲倦。
华雨莹睡在他的下铺,虽然一夜华雨莹睡得象条小狗,没有什么动静。可一个大男人睡在美女的卧铺上边,岳旭龙睡得并不轻松,可以说是心猿意马,思绪纵横。
岳旭龙被华雨莹喊醒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化妆完毕。
清早的华雨莹更有一份韵味:她脸绽彩霞,眼射琼光,唇若涂朱,口露贝齿。穿着打扮也很有特色,一条黑色长裤,搭配一件V领针织衫,在那个年代算是引领了时代潮流。
走吧!磨磨蹭蹭的,不怕火车开跑了把你带走。
华雨莹说着催岳旭龙赶快去洗脸,她则把自己的旅行包,和岳旭龙的包提到过道上。不大出门的人,容易被异地风光激动。
待到岳旭龙匆匆洗漱完毕,手上还带着水湿,华雨莹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洗漱用具。三把两把装进塑料袋,掖进旅行包。
她把两个人的包挎在自己肩上,象只兴奋的骆驼,拉着岳旭龙跌跌撞撞的下了火车。
岳旭龙:忙啥呀,乘务员还没催促呢。
华雨莹干脆挎着岳旭龙的胳膊:这样的事赶早不赶晚。再说中介人,还在出站口等着唻。
岳旭龙慌忙往外抽胳膊:把包给我!
小家子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华雨莹斜眼看着岳旭龙笑。
岳旭龙嘿嘿一笑,算是解嘲,顺手接过自己的旅行包。他知道华雨莹对他不错,很有情意的那种,但是长久以来,岳旭龙刻意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华雨莹在单位是名角的定位。倒不是她的工作能力出色,出色的是她的长相,和一切都不在乎的对待男人的态度。
也就是说吧,华雨莹名声高,和她有过交往的男人多。对这些,华雨莹不在乎,她在前边走后边指指戳戳点脊梁骨。大多数时,她不在乎。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突然转脸走到唾沫星子飞溅的人面前。瞪圆杏核眼,锥子一样剜过去,对方耷拉下眼皮则罢,不服就干。
有一个时期,她兼任基层的管理员。服务做得到位,很得大家的喜欢,和新老男性公民处的的很和谐。于是,大家都喊她:大姐!
大姐喊着的同时,免不了拿她开玩笑。
毕竟性和性器具,是嘴头子快乐的工具,而又不要花钱。是劳累半天,精神愉悦的最好词语。
一天华雨莹从街上买来中午伙食的用品,满头大汗走出伙房,就听一大堆工人聚集在一起,笑声震天。带着好奇,华雨莹悄没出声的站在外围人的背后看热闹。
原来是单位的活宝于冠希,在那里耍贫嘴:咱们的头,看到华姐,就成了定眼珠。看人家雪白的脖子也就罢了,还顺着人家的乳沟,往下瞧。那个馋猫样子,恨不得上去咂两口。
被取笑的头,脸上有些抹不开:你小子损我不要紧,要是叫华雨莹听到了,能有你的好?
于冠希一斤鸭子半斤嘴,肉炖烂了,嘴还硬着:她听到又怎么样?她那人,往腚后踢一脚,能掉大半筐鸟!什么样的没见过,还在乎我说?
就在他说的得意,大家都看着他的身后忍住笑。于是,于冠希的耳朵被人拧起。
于冠希唉咦嘻叫了声,回头一看,华雨莹正圆瞪着眼,七月太阳般火辣辣的怒视着:你说什么?
于冠希赶快护着耳朵:我 …… 我在说自己,华姐可别生气!
在众人锣鼓喧天的笑声中,华雨莹又把他耳朵拧了半圈:你那张尿罐子嘴,小心点?
说完华雨莹笑嘻嘻的走了,大家开始拿于冠希开起玩笑。
事情发生后,大家的交往依旧,华雨莹一点都没有生气。见到于冠希还是笑咪咪的,不过没有再称呼过他名字,喊他:尿罐子!
华雨莹就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
中介人,先一天来到西安。此刻正在出站口,脖子伸的像鱼鹰,看着流水般汹涌的人群。
这是单位的老关系,在社会上是被鹰抓过几次屁股的老兔子。
中介人陈畅喜,上穿奶黄泛着红晕的t恤,下边黑色过膝短裤,脚着白色运动鞋。头发长,带卷曲,白皙的皮肤脸上夹着付黑色镜框的眼镜。可笑的是上下巴,都留了一抹小胡子。
见到岳旭龙两人出站,他连忙上前殷勤,想接过华雨莹的旅行包:华经理!我来替你背!哪能让美女出力气?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当时社会的风气,到处都是经理。有人形容,随便扔一块砖头,都要砸到好几个经理。
被称为经理,又被冠以美女的华雨莹果然很愉快。要是称呼她老板,不一定欢喜。因为是国有企业的职工,称呼老板就是种讽刺。
华雨莹笑着寒暄,和岳旭龙并肩站着,很是得意。
怎么安排的,今天的事办完,西宁还有人在等着!岳旭龙四平八稳的看着陈畅喜问。
陈畅喜脸上有些愧意:我们所找的人,下傍晚才能回来。你看,是先开个房间休息,还是玩玩去?
没等岳旭龙回答,华雨莹:在屋里待着有什么意思?来到千年古都,哪能不看看去?你说对吧,头!
岳旭龙还能说什么,很干脆答应:先登古城墙,然后去大雁塔,有时间逛逛有名的回民一条街。
天约莫差黑的时候,陈畅喜找的人回来了。陈畅喜慌忙带着两人,拜访他称为大哥的人!
西安大雁塔名不虚传。
晴天日丽,十点多的太阳温煦煦的照着,不断给人以好心情。从北部进入广场,印象果然不错。大雁塔在淡黄色的阳光映衬下,有一种巍峨和庄严的感觉。
砾石、地砖、绿草、水池、喷泉、灯饰、诗碑、雕像、翠竹、青松、古树、石阶和广场四周雕梁画栋、飞檐翘脊的仿古建筑,无不给人视觉以巨大的冲击。让你不能不展开想象的翅膀,在这熟悉又陌生、仿佛梦境的地方,由不得心儿飞翔。
路上,陈畅喜做了介绍,他大哥是南城一带有名的人。那一带,也就是西工大附近的工程都在他的地盘。
他是你亲哥哥?岳旭龙问。
道上的大哥,经常来往的。陈畅喜脸不变色,很自豪的说。鼠有鼠窟,蛇有蛇道,黑道大哥英雄豪迈的很,那些同时进了大学的,没人正眼看。听说是山上下来的,老板们的脚不敢翘在大板桌上面。
改革开放初期,那些有家庭背景,能在双轨制批到物资条子,找到计划经济空档的人,是迅速发家致富的一批人。大江东去,泥沙俱下,黑道应运而生,也是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
没有多大会,出租车到了一家装修很高档的会馆。
陈畅喜显然对这一带很熟悉,指着旁边的酒店、浴场、歌舞厅。他很自豪的说:这些都是我大哥的。别看是三个建筑体,实际是有过廊联通在一起。
陈畅喜的大哥的确很气势,穿着一身唐装,坐在太师椅子上,手里哗郎朗搓着钢球:你们三银(人)在市里景点浪浪(逛逛)了。我不知你们有女的,要不然让我的婆姨陪着浪浪去!
柯晓宇怎么应付局面,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