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显现
黄全请昭月直接进入,一张脸笑眯眯的。
“有劳总管了。”
昭月踏入他处理政务的内殿,朱定袁没有看折子,正盘腿坐在龙榻上,面色有些疲倦。
他瞧见昭月来了,露出笑:“你来了,外面是不是很冷?”
昭月将斗篷脱下,里面穿的是团蝶百花烟鱼尾裙,腰肢上系着缎带,更为盈盈一握,她将一根发簪取下,长发垂下来。
也是用白色缎带束好的,随着她摇曳的步伐,长发在背后摇晃,如一根凭空生出的长尾,活色生香。
“不冷,想到要见陛下,臣妾热的厉害……”她柔声道,将手里的画轴放在案上。
朱定袁呼吸一顿,被她这几步迷的心里痒痒,他伸出手:“月儿惯会哄朕,过来。”
昭月却先走到赤金龙纹香炉处:“陛下的龙涎香熄了,臣妾先点上。”
朱定袁看着她的背影。
身姿绰约,鱼尾裙只有她才穿的,这料子如浮光,在灯火下闪着细碎的光,那长发正好到她的臀部,一晃一晃时一定轻轻触碰着她,他目光一暗,那股不受控制的泄火又冒了出来。
等昭月到他面前,他才低着嗓音道:“谁准你这样穿的,连头发也不合规矩。”
话这样讲,却把昭月捞到他怀中。
低交领衣襟的裙,不经意就会露出锁骨处雪白的肌肤,朱定袁瞧着如鲛人卧在他臂弯的美人,呼吸越来越重:“连皇后都未发现这些细枝末节,月儿如此关心朕,朕心愉悦。”
昭月小脸勾着笑:“陛下问的这样多,月儿先回哪一个呀。”
真和狐狸一个样。
朱定袁伸出手抚摸她的发鬓:“哪个都要,陪朕说说话,朕前朝繁忙,冷落了月儿,月儿会不会不高兴?”
昭月伸出手放在他唇上:“陛下是为了天下,只要陛下心里想着臣妾,月儿每日都高兴。”
朱定袁闻着她那股沁人心脾的海棠香味,终于驱散几分政务的疲惫,他搂紧她,让昭月坐的舒服些:“这是什么?”
他把案上的画轴拿起:“月儿给朕找的名家画作吗?”
后妃为他寻些珍贵字画已是常事,算不的稀奇。
昭月却轻咬唇,有些没有底气道:“是……是臣妾画的。”她仰着脸问男人,微挑的眼尾妩媚勾人:“陛下不会不喜欢吧?”
朱定袁有些惊喜,将画展开,看着里面实在算不上“好看”的画道:“别致,朕还未见过这样独特的……”
他瞥见题字:“独特的螃蟹。”
“陛下喜欢就好。”
“朕命人将画裱起来,送到养心殿中挂着,好不好?”朱定袁看着她绝色面容,十分给面子的哄道。
“陛下看着好疲惫,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昭月望着他眼下的青色道。
“许多事都堆在一起,皇后刚刚来问,端泽王的生辰要到了,是在宫里办还是在他府中办。”朱定袁揉了揉眉心:“事事都要朕拿主意,还总是规劝朕去齐嫔她们那儿坐一坐,免得寒了旧人的心。”
他语气有些冷:“话里话外是说朕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吗?”
昭月见他生气了,直起身子与他对视:“因为您是陛下,所以皇后才会事事来找您,皇后是臣妾们的仰仗,可您也是皇后的仰仗,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撒娇:“智者劳心,能者劳力,陛下自然是劳心又劳力。”
这话说的朱定袁舒坦无比,后宫那些妃子只会同他呜呜喳喳,就连高贵妃也越发小性子。
只有昭月,是他的倾听者也是他的安眠之物,乖巧懂事,还不争宠。
朱定袁想到这忽然蹙眉:“月儿,皇后要多去她们那儿坐坐,让朕雨露均沾,你怎么想?”
昭月将手放在他掌心:“身为后妃,臣妾自然谨记皇后娘娘所言,但现在臣妾是月儿,所以……”
她靠近男人的耳畔:“臣妾想让陛下日日陪着臣妾,贵妃榻上春欲情,夜夜笙歌不停。”
温热的香气洒在朱定袁肌肤上,他喉咙忽然干涸极了,抓住她的小手捏紧,又看见昭月软若无骨的缩在他怀里道:“陛下是天下之主,陛下想去哪儿,想做什么都可以,月儿只需要等着陛下来寻,陛下应当……”
她抽出手,指尖抵在朱定袁的心脏处:“随心所欲……”
是啊,他是天下之主,他吃了多少苦才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他已是权利之巅,高坐之堂,所有人都要对他俯首称臣,为何不能随心所欲,为何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体统规矩,他真的是温润无双的君王吗。
他的手里,早就沾染了肮脏的鲜血。
朱定袁眼中恍惚阴蛰,胸膛急促起伏着,怀中令他清明的香味越发香甜,如影随形的缠着他,从毛孔里钻入骨血,让他热血沸腾。
他眼前出现他一幕幕走向帝王宝座的画面,走马观马一般。
忽然一声娇呼将他思绪扯回:“陛下,好疼啊……”
朱定袁垂眸,眼前的画面烟消云散,出现昭月娇媚可怜的脸颊:“陛下,您怎么了?”
“捏疼你了。”他松开手,心跳恢复正常。
他怎么会想到这些过去的事情,他已经许久没有梦魇过了,难道是这几日太疲惫了。
“你先回去吧,等好了,朕再去看你。”朱定袁揉了揉她的脸颊。
“是。”昭月站起身行礼,披上斗篷离开。
朱定袁坐在榻上,看向一缕直上的龙涎香,烟烟袅袅,蒙蒙如雾。
——
“小主,陛下吩咐您做銮轿回去呢,外面风大。”
昭月坐上銮轿,赫权跟在旁边。
到了凝珠阁,她才像卸了力,软软靠在赫权身上:“好困呀,再让我说会话我就要在太和殿睡着了。”
进了房内,赫权才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榻上:“是啊,再不出来,奴才都要冲进去抢人了呢。”
昭月脱了斗篷,在榻上滚了一圈,长发落在她腰上,灵动可爱,撑起下颚:“是吗,早知道有这样好的戏码,我就再坐会了。”
赫权瞧着她的样子,把毯拉过来盖住她:“奴才以为陛下会留你。”
“他被我花言巧语刺激了,现在正在琢磨呢。”昭月裹着被子靠在赫权怀里:“你说,本就是野兽,披上人皮尝到权利的滋味,就能忘记野兽的习性吗?”
赫权瞧着她狡黠的目光露出笑:“自然不能……”
何况野兽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妖姬,日日得见,夜夜蛊惑。
“小主也别撩拨太狠。”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