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问神卜路

在盗墓摘桃子的道上，有一个传说，据说黄金阴阳面具里隐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的背后，有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相传就是那个生有阴阳双面的大巫师的墓葬，有一个修墓的工匠死里逃生，把黄金阴阳面具给盗了出来，把大巫师的墓葬位置刻在了黄金面具之上，这位工匠雕刻的手艺神乎其技，不使用特殊的手段，是不可能从黄金面具里找到大巫师的大墓的。

老鼠和尚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打听到黄金面具的线索的，并且确定了那座武官墓的位置。按理来说，像他这样摘桃子的老猴子，是不大可能横死在一个小小的洞窟里的。

这背后的事情，稍微一猜就能知道答案，绝对是程四爷在他背后捅了阴刀子。

盗墓摘桃子的，都有各自的盘子，也就是势力范围，外面的猴子敢伸手过来，哪有他的好果子吃。如果任由老鼠在自己地盘上胡作非为，那程四爷就不用在海城这块地头混了。

至于老鼠和尚和祁天远遇见，就纯属偶然了，当时这厮应该是在鬼路山上踩盘子。

祁天远问：“如此说起来，你们知道那个武将的墓？那为什么早不动手？”

程四爷点了点头，说：“只是知道，不过武官墓的上面埋了一个倭寇的军官，那个倭冢很是邪性，就连我们，都折了兄弟在里面。后来，老鼠和尚找到了我，打算在我的地盘上讨口饭吃，给出了我无法拒绝的价格，我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于是我就答应了他。想着这厮纵横西北大漠，从来没有失过手，应该能破开倭冢。结果那厮连倭冢都没找到，就把自己的老命丢了。”说到这里，程四爷顿了顿，接着说，“没想到，我们这帮老猴子都无可奈何的桃子，竟被两个白手摘了去，我知道你们靠的不是运气，你们肯定有所倚仗，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身上的黄金阴阳面具。”

祁天远的心中兀自一沉，七拐八绕这么半天，终于还是来到了正题上。

程四爷慢条斯理的说道：“放心，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否则的话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火葬场里了。我之所以救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当然，如果你不答应，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厮说话虽然客气，但显然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主，他嘴巴上说可以放他们离开，实际上谁也不敢保证，祁天远和吴成是否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当下，祁天远就开口了：“黄金面具是我们哥俩拿命换来的，看在我们如此穷酸的份上，你老人家恐怕也不忍心白要吧？不过话说回来，我有点好奇，你和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到你父亲，就不得不说三个人，他们和你父亲有很大的联系。”程四爷说着，就讲起了那三个人的事情来。

第一个人叫章三眼，又因为排行老三，被人称呼为章三爷。祖上都是盗墓摘桃子的，因此家中颇有些资产。可是，倭寇入侵，丧心病狂的倭兵把整个镇子，不管男女老幼，屠了一个干干净净。

章三眼和一众百姓被活活埋在了土坑之中，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就已经死了，可他却在半夜，从死人坑里爬了出来。

这得益于祖上传承的回生丹，可以让人在一段时间里进入假死状态，况且他的身体状态远超常人，因此在被倭兵活埋之后，才能死里逃生。

章三眼有一条祖传的玄铁丝，坚韧柔软，同时锋锐无比，纵然是拥有铜皮铁骨的僵尸，碰上玄铁丝，也得落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从土坑里逃出来之后，就对倭寇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很多倭寇的军官在睡梦之中被取走了脑袋，第二天早上就会悬挂在城门楼子前，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干的。

章三爷用玄铁丝取鬼子人头，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到处都有他的传说。然他真正厉害的不止如此，他天生有一双夜眼，黑暗之中视物犹如白昼般清楚。就算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墓室中，也根本用不着点火把等照明而来去自如。

当时在道上有名的除了章三眼，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位叫木先生，谁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因为木匠手艺神乎其技，因此很多人都称呼他为“木先生”。

第二个据说是某个大巫师的真传弟子，自称横山老仙，虽神神叨叨的，但颇有一些手段。平常时候装神弄鬼，帮人打卦看相，叫魂驱鬼。盗墓摘桃子本就是在跟死人鬼魅打交道，这横山老仙一次无意间在一座深山古墓中救了几个盗墓贼，知道了盗墓摘桃子这一行当，可以让人一夜之间腰缠万贯，于是投身其中，果然不出几年，在道上混出了名堂。

章三眼本就出身盗墓世家，在三个人中最狠，就见自诩武士道精神的倭人，都被他吓得晚上不敢睡觉；而木先生表面上是一个木匠，摘桃子的手艺也不在章三眼之下，特别通晓墓中机关之术；至于横山老仙，本就是一个巫师，向来都与各路神鬼打交道，虽是半路出家，对盗墓摘桃子也是信手拈来。

这三位曾经聚在一起合作过，只是这事儿很少有外人知道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横山老仙，他精通巫术，自从进入盗墓摘桃子的行当，就发挥了巫术之所能，自有一手“问神卜路”的神秘手段。

在巫师的世界观里，万物皆有灵，鸟兽虫鱼、花草树木就不说了，甚至连一条路、一块石头都有其灵魂，皆称之为“鬼”或者“神”。“鬼”与“神”之间也有区别，“鬼”指的就是邪魅之属，比如路鬼、水鬼、吊死鬼之类；而“神”则是人们顶礼膜拜之神灵，需要人们去敬畏，而不可亵渎，比如山神、河神、家神等等。

盗墓摘桃子本就是和死人打交道，说白了就是抢死人东西，死人自然是不乐意的。而古人下葬，有颇多讲究，风水宝地为其一，在巫师看来，风水宝地中自有神灵庇佑，所以后世子孙才会兴旺发达。

自然，一处风水宝地也不可能永世长存，这就与其中的神灵有关，比如树神、山神。树木会因各种原因枯死，山也会因地质变动，人为活动而损坏，神灵因此消亡，风水宝地焉能存续？

横山老仙盗墓，自有一套自己的手段，他不用罗盘，也不看风水地势，到得一个地方，先问神而后卜路，给予神灵香火，借神灵之口而寻得古墓。

其实巫师问神卜路与风水师观山望水，殊途同归。只不过，风水师观山望水可以用科学解释，而巫师问神卜路纯粹就是唯心迷信，因为在现在的科学家看来，只有人才是万物之灵长，动物没有情感，植物没有感觉，石头泥土之类更是连意识都没有，至于山神路鬼自然无从谈起。

在盗墓摘桃子的行当里，横山老仙的问神卜路之术，被视为奇技淫巧，旁门左道，并不被认可。不过像他这样运用巫术盗墓的，也是有一些的，只不过就算是盗墓贼中，也属于异类，就更不为常人所知了。

相传还是清朝时候，有一个巫师走南闯北，暗地里也干些盗墓摘桃子之事，也算是一只老猴子了，不过他行事低调，所以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一次，他在一处荒郊野岭遇到一伙盗墓贼，他们在地上已经掘了好几个盗洞，就是不见古墓，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之际，巫师就伸手指着不远处一株枯死的大树说：“古墓就在大树下。”

那些盗墓贼挖了这么久，连古墓的毛都没瞧见，他一个路人随手一指，就能挖着？谁信啊？

他见盗墓贼不信，就说了，倘若挖不着古墓，自己愿意给他们五百两银子。不过如果挖了出来，自己要其中的八成。

那些盗墓贼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聚拢到枯树下，甩开膀子就挖了起来，果然不久就挖出了五色土，掘开一个盗洞，不久就挖到了一座大墓，里面金银珠宝堆积成山，这些盗墓贼就算只分得两成，三辈子都吃不完。

横山老仙问神卜路的手段虽被盗墓贼视为旁门左道，不过但凡他出马，就从没失过手，那些摘桃子的虽心中鄙夷，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有本事的。

话说当年倭寇入侵，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不光章三眼，木先生和横山老仙也对倭寇恨之入骨。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聚到了一起，此后，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吃肉。

一天，三个人在一个被烧毁的村子里碰头，章三眼拿出一包热气腾腾的下酒菜和一瓶酒，接着开口说：“咱们三兄弟都和倭寇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取了不少倭人的狗头。不过我听说，有一个败类做了汉奸，仗着祖上传下来的风水堪舆之术，助纣为虐，帮助倭人盗掘老祖宗的墓葬。最近，他又发现了海边一座古墓，据说还是明朝那会儿一个王爷的墓葬。二位，对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木先生说：“这种数典忘祖的败类，就不应该让他活着。”

一边的横山老仙目光凶狠，也接话道：“木先生说得对，我们不仅要杀了他，而且不能让他死个痛快。”不过他话说完，眼珠子一转，问章三眼，“章三爷，我可听说过你的手段，取下一个汉奸的脑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章三眼说：“那个杂碎我自然不放在眼里，不过有一个倭国的邪僧日夜保护着他，我也无从下手呀。所以才请二位来一起想个办法。倭人的这次行动，不仅发动了数百个荷枪实弹的倭兵，还有不少浪人和忍者，那个邪僧也亲自坐镇，就算我们三个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木先生冷冷说道：“倭人贪得无厌，顾及里面古器的完整，应该不会用炸药，只要他们进入墓室，我就有办法把他们全都封死在墓穴里，谁也跑不掉！”

横山老仙捻着胡须，慢悠悠的说道：“能把他们封死在墓室里最好，但我们依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其中最重要的是，得知道那个倭人的邪僧，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