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言言
傅正雅虽然不敢自诩自己见多识广,但也确实是看过挺多喝醉后的人的各种状态。
有酒品好,喝多了就直接睡了,也有酒品差的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的。
哭的闹的笑的都有,就是没有见过像从嘉言现在这样的,像是全身没有骨头的猫,一直黏黏糊糊的贴着他走。
突然,一个绊脚,从嘉言差点摔倒。
“小心!”傅正雅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他,借着一个惯性,从嘉言倒向他的时候,对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双手还顺势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要不是从嘉言醉着,傅正雅都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你好先生,需要有什么帮助吗?”前台值班的护士小姐姐看到他们,以为从嘉言是不舒服,赶紧上来询问。
“没事,谢谢,他只是喝醉了?”傅正雅谢了护士的好意。
脸埋在他脖子里的从嘉言此刻黏糊糊的出声,非常嫌弃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说道“丫丫哥哥,我们回家,这里的味道好难闻。”
傅正雅:“......”
护士:“!!!”妈呀,这是一个男生发出来的声音吗,怎么这么会。
此刻护士小姐姐一下子就懂了好友说的什么叫一个人对你撒娇,你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描述。
从嘉言没等到傅正雅回他的话,蹭蹭他的脖子然后要抬起头。
在从嘉言差点完全露出脸的那一刻,傅正雅用手扶住他圆的冒泡的后脑勺,将他轻按回自己的脖颈处。
从嘉言的唇擦过他线条优越的胸锁乳突肌,带起一片酥麻。
傅正雅想的是,不能让人认出从嘉言的身份,毕竟他还娱乐圈工作,难保在场的不会刚好有人认出来他。
而护士小姐觉得自己突然懂了些什么,内心暗叫,“哇,这占有欲,不想被别人看见他怀里的人这副诱惑的模样。”
好在护士小姐姐的职业素养高,不至于现场磕起来。一脸微笑的说,“要是有需要您再叫我。”
然后就离开了。
傅正雅有点庆幸还好现在是深夜,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走动,不然两个大男人在医院这么神圣的地方这么黏糊糊的。即使傅正雅无所谓,从嘉言要是就醒了也会害羞的逃离这个星球吧。
扶着人快速离开了医院。
折腾了半天,终于回到了家。
带着人进了门的傅正雅,想起王叔在车上调侃的眼神,耳尖的红晕迟迟褪不下去。
屋内没开灯,漆黑一片。
今早苏星栩说了他要补前两日落下的工作进度,今晚就不回家了,所以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正雅突然笑了一下,还好自己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不然,从嘉言今晚就跑不了。
一阵庆幸还好是自己,要是和其他人在一起,这么乖的他估计被卖了还迷糊地帮人数钱呢。
等他醒了就一定要叮嘱他以后不能喝酒。
“好好睡吧。”把从嘉言安置好回他的房间,脱了他脚上的鞋子,让他乖乖躺在床上睡觉。
为他调好空调的温度,盖上柔软舒适的空调被后,傅正雅轻轻的带上门离开了从嘉言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诧异接到了一个来自他姐夫的电话,这大半夜的。
聊了一会后,傅正雅说道,“可以,你明天带他过来吧。”
结束掉电话,傅正雅拿着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和洗漱衣物进入了浴室。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床上蛄蛹着个人,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是本该在自己房间睡觉的从嘉言还有谁?
傅正雅:“……”
一向冷静自持的傅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随手挂好毛巾,傅正雅掀开深蓝色的被子,底下露出了一身睡衣凌乱,因为酒汽脸色红润的从嘉言。
估计是睡的不舒服,起来换了睡衣,然后跑来了他的房间。
但是,扣子扣得三不搭俩的,没一个扣对。
傅正雅原本轻微的强迫症此时却很强烈的抗议,于是他上了床,半跪在从嘉言身边,用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从嘉言的扣子。
这睡衣的扣子设计还有点特别,像一条条短短胖胖的奶酪棒。
“pia。”从嘉言一把精准的握住了傅正雅正在给他解扣子的手上。
被打扰睡眠的从嘉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深深的拧着眉,睁开蕴着水汽的眸子,没有聚焦的看着俯在自己上方的傅正雅。
平时神采飞扬,眼角微扬的桃花眼,这瞬间似是盛满了破碎,惹人心生怜爱。
傅正雅突然感到一股燥热,视线不受控制的从他的脸往下移。
从嘉言的皮肤很白,白得如果用力一握,就能轻而易举的在上面留下痕迹。
从嘉言眨眨眼睛,坐了起来。
他买的睡衣是宽松版的,坐起来之后,刚解开扣子的衣服顺着他的半边肩膀往下滑,漏出有点圆润的肩膀和那抹让傅正雅瞬间感觉身上的燥热要叫嚣着要冲破禁制的红。
别开眼,深呼一口气,傅正雅第一次觉得原来是有东西可以轻易让自己的意志瞬间泯灭,毫无抵抗之力。
要不是还有点理智……
摸着拉上从嘉言滑落的衣服,一颗颗扣子由上而下的扣好。
“丫丫哥哥,你为什么都没有来找言言。言言好害怕。”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傅正雅的耳里。
回过头,看到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
那一滴滴掉落的眼泪瞬间浇灭了傅正雅的体内的燥热,留下一阵隐隐的刺痛。
从嘉言跪趴过来,双手颤抖的抓着傅正雅前襟的衣服,头滴在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爸爸妈妈留了好多血,我怎么喊……怎么喊他们都没有回答我。”
“言言好痛,天好黑,没有人回答言言,也没有人来找言言。爸爸妈妈没有来,丫丫哥哥也没有来……”
“你……”恢复记忆了?
傅正雅听到从嘉言的话,一阵不可置信!
言言,多久了,没有再听到他对自己说言言这个名字了。
言言,是傅正雅才能叫的名字。
家里的其他人,包括从嘉言的父母哥哥等人,一般都是小言小言的叫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再听到了呢?
是了,是他7岁那年和父母出事之后。
那时候,听到他和父母因为车刹失灵,深夜撞上护栏出事后,傅正雅和他父母连忙赶过去医院。
母亲还是没能见上她闺蜜的最后一面,哭晕在父亲怀里。
而当时在出事时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只有一点轻微脑震荡的从嘉言却把自己的内心封锁了起来。
医生说是创伤后遗症,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遗忘了这段记忆。
从那时候起,别说再听到言言这个称呼,就连靠近都没能再靠近过他。
久而久之,两人就再也没有像他7岁前那样相处过。
直到最近这两个月,才让他有了以前对他的亲切的熟悉感。
“不要离开我,丫丫哥哥,不要……”从嘉言的声音渐渐的变小直至消失在呜咽里。
手上还是紧紧的抓着傅正雅的衣服,就像是漂浮在深海里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傅正雅的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的安抚着:“睡吧,我的言言,丫丫哥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