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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原计划定好端午去海岛短游,结果邬思铭那段时间状态不太稳定,只好暂时搁置。

俩人恋爱两年,还真没一起出去玩过,左柯让为这事儿自嗨大半个月,一朝破碎,他挺不高兴的。

但是邬思铭那儿也是生命攸关的大事,还是邬思黎亲弟,他总不能绑邬思黎走,他对邬思铭没任何意见,就是和邬思黎的旅游梦泡汤,他有点郁郁寡欢。

在外面拽得跟个逼王似的,一回到家,就不能独立行走,黏在邬思黎身后唉声叹气,除去邬思黎上厕所,他就像块橡皮糖一样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嚷嚷着说这是他慰藉受伤心灵的方式,她不耐烦就是虐待他,然后每天晚上在床上又生龙活虎地在她身上收取另一种补偿。

邬思黎就特生无可恋。

二哈也在一天天长大,刚来时它还没熟悉新环境新主人,表现得很乖巧很懂事,半个月过去,它日益活泛起来。

有次傍晚,左柯让在电脑前忙一下午,完事后去骚扰邬思黎。

公寓里一大一小两个书房左柯让都给改造成双人共用,有时候作业做烦了,抬头一看他姑娘就在旁边,心情都明媚不少。

但是邬思黎并不是很想跟他共用一间书房,他总隔三差五闹她,片刻得不到她关注就上蹿下跳,有次还把她课本给弄脏了。

再比如就现在,她写题写得好好的,他非凑过来亲她,压着她躺沙发上亲得投入,门口突然一声狗叫,还挺嘹亮,冷不丁吓人一跳。

他板着脸,赤着上半身过去,揪起二哈后脖颈提溜关到笼子里,还没返回去,邬思黎就理好衣服出来,说到它吃饭的时候了,他又认命地冲奶粉泡狗粮。

不知道第多少次后悔送邬思黎这么个玩意儿。

总之生活还算平稳,任卓元被甜品店辞退那件事也逐渐淡化,木已成舟,邬思黎也做不了什么,左柯让决定的事情,几乎不会有人能改变。

六月末,航空院从学期初就开始策划的飞行器设计大赛同宁大120周年校庆一起举办。

早上八点,校广播站就播放起慷慨激昂的音乐,大门延伸进来的主路被各大社团占领,扎起帐篷,卖力宣传表演着,每一个宁大学子都穿着专属于宁大的文化衫。

本届飞行器设计大赛不止宁大一所学校,国内其余设有航空航天专业的高校皆有参与,包括京大航空院。

九点整,八名跳伞运动员携带旗帜降落在主操场中央,三十发模型火箭齐射冲天,鞭炮礼花绽放,体院的学生们扛着不同学校的校旗围绕着操场奔跑,处处洋溢着青春的肆意潇洒。

宁大本身教职工和学生就不少,今天校庆更是邀请其他高校来参观,盛况空前,人多车也多,隔壁两条街都已经被封,专门用来停车。

校外的甜品店奶茶店忙得热火朝天,人手不太够用,邹念桐把寝室里其他两人都抓过去帮忙,老板娘说工资按每小时三十块钱结算。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好一会儿,没等到邬思黎接起,自动挂断。

她清楚是左柯让打来的,借着去储物间取配料时给他拨回去。

响两下就接通,左柯让那边有点吵,他叫她等会儿,几秒钟后嘈杂渐远,他走到安静地方:“很忙吗现在?”

邬思黎猜他是想叫她去看比赛:“挺忙的。”

左柯让不无失落:“哦。”

就没再有下文。

邬思黎有些诧异,按照他以往的脾气秉性,应该是不管不顾要求她必须要出现,结果他今天就到此为止,邬思黎反而不知所措。

太不符合他的做派。

她说:“我看看吧,要是一会儿订单不多了我看看能不能过去。”

他还是哦,只不过声音更低。

邬思黎张张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储物间的门就在这时候推开,邹念桐闪进来:“梨宝宝你找到椰果了吗?”

邬思黎心虚挂断电话,手机放回围裙口袋里,转身若无其事看她:“找到了。”

“等下等下!”邹念桐拦住搬着东西要出去的邬思黎:“我们歇会儿,外面太可怕了。”

她寻着个空位,一屁股坐下,还是在空调房里都急出一身汗,邹念桐扯着衣领散热,好一通抱怨:“我真服段骏鹏了,就这么几百米的路他走一下是会死吗?非要外卖配送,现在骑手都跑不过来了,半天没人接单,最后还得我们自己去送。”

有五百杯的例子在前,这次段骏鹏就下单五十杯,邹念桐竟然觉得他还挺善良。

真是被虐出毛病来了。

邹念桐愤愤咒骂:“这么大热的天,他懒得跑别人就不啊?”

邬思黎默默听到这,像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她呼一口气:“做好了我去送吧。”

五十杯柠檬茶做好,装进保温箱里,数量不多,店里人手紧缺,所以就邬思黎自己去送。

她背着保温箱,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明媚阳光透过树叶间隙零零散散落在她肩头。

段骏鹏下单时填写的地址只粗略写着送到主操场东侧,具体位置没有,邬思黎打过去电话也没人接,犹豫片刻只得给左柯让打。

这次时间有些久,快要挂断他才接起来:“喂宝宝?”

太阳太晒,邬思黎挪到阴凉处站:“你跟段骏鹏在一起吗?”

他嗓音立刻低八度,老大不爽:“你问他干嘛?”

“他订了柠檬水,地址没写清楚,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就你自己?”

“嗯。”

“找个凉快地儿待着别动,我过去接你。”

邬思黎想说不用,左柯让压根没给她机会,电话啪嗒挂断,段骏鹏在跟别人组队打游戏进行赛前放松,左柯让一脚踹他坐着的马扎上。

“就你他妈有嘴。”

天天吃喝没够,他这么个狗玩意也配他女朋友那么宝贝一人给他送外卖。

段骏鹏一脸懵逼地摔地上,激动的骂声戛然而止,其中一条腿还在半空翘着,不明所以看向左柯让:“你又抽哪门子风?”

左柯让开门出去,撂话:“你长的欠抽。”

段骏鹏气笑,冲他背影喊:“你这脾气比我女朋友大姨妈还阴晴不定。”

回应他的是门被无情拍上的一声嘭响。

有定位连接,邬思黎所处再偏僻左柯让都能找到她,根据定位显示绕到操场南边那栋楼体侧边,长椅上放着一个黑红色保温箱,一人蹲在长椅旁边,逗弄着草丛里一只小白狗,体型和二哈差不多大。

左柯让悄无声息靠近,俯身在她脸颊快速亲一下,邬思黎受惊扭头,左柯让双手撑膝站她斜后方,弯着腰,勾唇笑着瞅她。

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阴影不规则落他脸上,五官更加突出。

邬思黎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仰头定定瞧着他,没动作也不说话。

比赛在即,实在是抽不出空,左柯让最近一周都住在学校宿舍,邬思黎也同样,虽然都在同一所学校,但是不提前约见,还真碰不到彼此。

左柯让倒是托人给她送过几次东西,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蛋糕,帮忙跑腿的还是上次那个女生,他们之间达成长期合作,几次三番下来,女生从最初把东西放在她宿舍门口演变至后来直接交到她手里。

什么不着四六的调侃都没有,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暧昧又戏谑。

宿舍楼十一点钟门禁,有次十点半,邬思黎都洗漱完要上床,左柯让call她下楼,说是有惊喜给她,结果她见到他后,他给了她一包糖。

说是去便利店买烟,看到这糖包装挺好看,就想送她,拆开塞自己嘴里一颗然后低头吻她。

那天晚上,两人在她宿舍楼下的阴影处,接了半个小时蜜桃味道的吻。

左柯让食指拨弄一下她的耳骨钉,当初俩人一起去打的:“干嘛这么看我,不认识了?”

“不是。”邬思黎慢吞吞打量着他:“感觉你好像瘦了。”

就这一句话,就戳中左柯让莫名其妙的兴奋点,他说宝宝你关心我呀,也不等邬思黎回,就拉起她,推开这栋楼侧门,拥着她进去,摘了帽子,不由分说一记抵喉深吻。

邬思黎又是担心有人经过又是惦记扔在外面的保温箱,不太配合,但是左柯让一人自娱自乐也挺入迷。

实在没办法,在他腰间挠两下逼着他放弃。

左柯让怕痒,邬思黎清楚知道他敏感点在哪,就像左柯让也对她很是了解一样。

他弓着背,额头压着她肩膀,笑意满满:“干嘛又欺负我。”

邬思黎脖颈被他头发刺得又麻又痒,往另一边偏去:“我还在上班啊。”

“你不想我吗?”左柯让搂上她腰,把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里:“我好想你的。”

他边说边一个劲用脑袋蹭她,跟二哈的做派极其相似,哼哼唧唧撒着娇,邬思黎不太能招架得住,她伸手扶着他腰,朝后推:“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他斩钉截铁拒绝:“不好。”

邬思黎亲下他耳朵,哄着:“你们是不是要比赛了?”

飞行器大赛是小组合作模式,段骏鹏他们早早抱紧左柯让大腿,等着他一人带飞全场。

邬思黎话音刚落,左柯让手机就响起铃声,段骏鹏打来找人的。

“不是哥你人呢?还有两组就到咱们了,你带着飞机上天了怎么着?”

楼道里空旷静谧,即便不是扩音都拦不住段骏鹏的大嗓门,邬思黎听得一清二楚,被段骏鹏相声似的讲话方式逗得忍俊不禁。

左柯让见她笑,两指捏她脸,在她唇上咬一口,对电话那端的段骏鹏说:“这就回。”

邬思黎脸晒得泛红,左柯让把帽子扣在她头上,人说不要,他说不戴就接着在这儿亲,反正他不要脸,那比这点邬思黎没有胜算,乖乖戴好棒球帽,左柯让又整理好她颊边碎发,想牵她手,邬思黎往后一背,躲开。

左柯让也没强求,拎着保温箱带邬思黎去临时休息室。

走过去这一段时间,一组已经完成飞行表演,段骏鹏在休息室门口急得来回踱步,看到左柯让身影出现在拐角,离老远就迎上去:“你干鸡毛去了,咋不等都比完再回来?”

左柯让没废话,保温箱塞给他:“你的。”

段骏鹏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邬思黎,嗨一声打招呼:“貂蝉妹妹。”

或许是情况紧急,段骏鹏没问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还有左柯让的帽子怎么跑到她那里,把保温箱拿进休息室,他拜托邬思黎:“妹妹你帮忙把饮料都摆桌上,走的时候把门带上,我们要去比赛了来不及了。”

同组其他人已经先去场地检查参赛样品,段骏鹏留下等左柯让,匆匆交代完,拽着左柯让赶紧过去。

俩一米八几的男生朝着楼道出口跑去,段骏鹏还在逼逼叨左柯让差点迟到这件事,后者一脚踢过去,俩人打打闹闹,逆着光,只有身材剪影最为清晰。

邬思黎目送着他俩离开,将柠檬茶一杯杯整齐摆放好,合上保温箱,关好门。

她快走出操场时,任卓元那一组退场,主持人介绍下一组比赛成员,听见左柯让的名字,她不由自主停下脚。

飞行器设计重在能否顺利起飞,在此基础上再增加创意,共设置固定翼、旋翼、火箭三个大类,

左柯让他们组选择的是多旋翼无人机任务飞行,采用3D打印技术制作出机身再拼接,左柯让在主席台上拿着模拟器操控无人机,段骏鹏其他几人在电脑后观测数据。

挨个圆满完成指定任务后,前一刻还像个好好学生似的无人机突然飞冲上天。

湛蓝的天空多出一抹耀眼的红色。

不用猜都知道这颜色是左柯让定的调,他向来是该张扬的时候绝不收敛。

无人机底部喷出彩色烟雾,在半空拖出艳丽烟带,围绕操场上空旋转一圈后停留在正中央,一条红色横幅从上滑向地面。

广播喇叭里也传出男生清冽干净的嗓音,混合着丝丝缕缕的电流,他身姿笔挺站在操场最高处,字正腔圆念诵着横幅上的祝福语:

“2019级航工一班祝宁大一百二十周年生日快乐,愿薪火相传,基业长青。”

与此同时,邬思黎收到他在台上发来的一条消息——

Atopos:【借此希望邬思黎每天都能多喜欢我一点。】

要怎么形容她对左柯让的感情。

她知道自己与他差距过大,他帮助自己过多,而她能回馈给他的少之又少,不对等的关系迟早会有结束的一天。

她头疼于他的顽劣,时常想要逃离,

却又时常为他驻足。

她也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凡夫俗子,会被漂亮夺目的人或物吸引。

观赛众人皆再为他们组作品的表演而欢呼鼓掌。

邬思黎低着头,帽檐挡住她整张脸,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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