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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连笑明明记得自己之前身上还穿着浴袍的,可如今……

浴袍早已不知所踪, 就一条浴巾, 岌岌可危地系着。

眼看浴巾的结也快散了,连笑赶紧一把拢紧。

脑子都吓得活络了, 抬头怒视——

“你救人就救人,脱我衣服干嘛?”

方迟见她如此在乎自身形象,刚要转过身去给她时间整理,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瞬间钉在耻辱柱上。

“我救你上来的时候,你身上连块布都没有。”他的目光意有所指, 慢慢扫过她身上那条被她视作救命稻草的浴巾,“这浴巾还是我帮你披上的。”

“不可能!我明明穿着浴……”连笑正义愤填膺, 却被他此时目光一带, 扭头看向身后的私汤,只见那波光潋滟的池底,真就静静躺着她那件花色鲜艳的浴袍, 顿时音量都小了, “……袍。”

大概她之前躲在池底直至短暂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身上那件浴袍被冲散却不自知……

“那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不是故意偷窥她泡汤?就和谭骁对廖一晗动的那些歪脑筋是一样一样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样的朋友自然一样的龌龊。

连笑正这么暗自腹诽, 突然神情皆是一定。

她刚才躲在池底所见的廖一晗和陈璋的身影, 就这么再度跃然纸上——

廖一晗那张义正言辞的脸。

以及那句……

“不行,这事不能让连笑知道!”

见她一副眉目紧锁的模样。乘人之危这罪名方迟自认是择不清了。

总觉得解释有些徒劳——她已视他如色中饿鬼, 但不解释也不行。信不信只能由她:“长老翻石头过来了两回, 我也不知道你这边是什么情况, 听见长老一直在嘶叫,只能过来看看。”

长老?

“喵——”地一声,将连笑从怔忪中扯了回来。

她扭头一看,长老竟就趴在一旁,正梳理着它那湿透的爪毛。

它那副护主心切的小模样看得连笑心中抖生一丝暖意。刚要伸手过去捞它,才想起自己此刻衣不蔽`体。

顿时暖意尽散。

“你……把我浴袍捞上来。赶紧的。”连笑语气生硬,心里寒意阵阵地暗叫着糟糕,脸却热得不行。

她正忙着整个人水里来火里去,方迟见状,却是一笑,继而又迅速地板起面孔:“对我这么凶,还指望我帮你捞浴袍?”

“我都被你……”

被你看光了,能不凶吗?

连笑委屈。

他竟更委屈:“我都受伤了,也听不见你一句软话?”

哪受伤?

连笑斜睨他。此人上边是件不合季节的短袖T恤,下边一条休闲长裤,唯一能勉强算是伤痕的,便是手上和颈侧的那几道抓痕。

“长老听见你这边有异常动静之后,过来这边看了看情况,回去就一直抓我。”

这抓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人在那什么的时候……给抓的……

可——

这也能算受伤?连笑满脸不屑,正要反唇相讥,却意外陷落一番美好景色之中。

他的T恤湿透,贴在身上,身材反被勾勒得壁垒分明。

他的头滴水,水珠自耳后滑落,带着他的体温,“啪”地滴在她手背上。

不行不行……

乱套了乱套了!

连笑赶忙打住,推他起身:“回你自己房间去,赶紧的。”

方迟被她推得不得不站起来,正要反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却在这时,双双一愣。

只因此时,钥匙开门的声音清晰传至二人耳边。

*

面面相觑片刻,方迟当即脱下身上T恤,准备往她头上套。此番风景他一个人独赏便可,并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连笑却是眼看玄关门被缓缓推开,想也没想拽着方迟就往后躲。

就这么一踩空,彼此都跌进了水中。

“你……”

方迟刚来得及说一个字,便被连笑一把捂住嘴。

眼看玄关处有个身影走了进来,连笑摁着方迟的脑袋就让他往水底藏。自己也不由分说潜了下去。

又来?

方迟满眼不解地看着她,只等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连笑却只顾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对他比噤声的手势。

除了她,也就只有廖一晗有这间房的房卡,此刻开门进屋的肯定是廖一晗,而她并不想被廖一晗现她一直都在房间里。

起码她得先弄明白,廖一晗和陈璋方才到底在争执些什么……

可她那点可怜的肺活量,哪撑得住这二度入水?

不一会儿方迟便感受到,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渐渐失了力,他正好趁势掰开她的手,要把她拉上岸。却不知她突然又哪来的力气,反拉住他,死活不肯。

就这么相互掣肘着,连笑没一会儿就缺氧了。完全不明就里的方迟这回真的怒了,这女的非得淹死自己才算?

她不是拽着他不让他走么?那他不走了——

吻住她。

死死地捧住她的脸。

将之前未完成的深吻,完成个彻底。

她这回再想推开他。

抱歉,推不开了。

*

连笑从未体会过如此腹背受敌的紧迫感。

一上岸就会被廖一晗现,可一直待在水里的话……

迟早被这男人鲸吞蚕食殆尽。

那哪是吻?

那分明是掠夺。

掠夺她的空气,掠夺她的神志。

被吻得七荤八素,也不过如此……

意识凄迷,软在他的怀中,由他撑着,体验着从未有过的,身体与意识同时溺毙……

直到岸上突然传来一声——

日语?

连笑一僵。

廖一晗压根不会说日语。所以……岸上的人……

不是廖一晗?

连笑瞬间就醒了。

片刻前还死活不准他上岸,任凭他吻得她重重窒息照样死拽着他不放,此刻却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他,挣扎着要出水。

方迟虽意犹未尽,也不得不冒了头。

只是她始终都在他怀中,再无法逃脱。

连笑就这么躲在他怀中,听着他用清冽无比的声音——好似之前水底那迷乱的吻非他所为——和岸上站着的酒店服务生用日与对话。

连笑一个字没听懂,服务生已抱歉地连连鞠躬退了出去。

玄关门被悄声合上,方迟才对她解释起这一切:“隔壁的住客投诉你房间里有猫在惨叫,服务生敲门没人应,只能自行开门进来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

连笑兀自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瞪他——

方迟默默退后半步。

看来是看懂了她眼里的控诉。

连笑得了空隙,一把拽过他之前脱在岸上的T恤,套上。

他184的身高,T恤正遮到她大腿一半,连笑连滚带爬上了岸,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跪在池边大口喘气。

方迟手一撑,也坐到了池边。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一只半死不活的猫。

一室安静。

天昏地暗。

直到连笑因喘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

欲盖弥彰的一室安宁顷刻粉碎,方迟抬手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手却还未挨上,已被她躲开。

连笑最早放在水面上的盛清酒的托盘,这时正漂至岸边,连笑拿起酒盏,倒上,仰头猛灌一口。

“你这到底几个意思?吃豆腐吃的没完没了了?你再碰我我真的翻脸了!”

“……”

“……”

他没说话。

连笑也没回头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缓足了缓气,终于有力气起身。她径直朝落地窗走去,一秒不想多待。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方迟突然开口。

听声音,辨不出情绪。

连笑的脚步却为之一定。

*

“给你做饭,帮你养猫,做你军师,当你情感顾问——”

他的声音徐徐渐进,没有起伏,仿佛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连笑,你真当我做这一切是因为闲的慌?”

*

因为一个人改变养成多年的习惯,她却问他——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把晨跑改成夜跑,只因她一喝懵就大半夜遛猫,在花园里醒酒醒到睡着。

她多少次喝醉回家,出门遛猫,继而断片,醒来时人已在自家床上,安然无恙。

她当然不明白。

她还向他吹嘘来着,吹嘘她前一晚是如何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喝断片了还自己走回家。

他最讨厌做饭,却突然钻研起菜谱。

她当然不明白。

她真以为他天生厨艺了得。

他最初甚至不喜欢猫。

与人交流,他都容易嫌对方蠢笨了……

直到去年,见她的小号成天上传一只叫做长老的布偶,他横鼻子竖眼地看,才终于现了那么点可爱之处。

她当然不明白。

她甚至一度当他是个爱猫如命的娘炮。

夜风起。

红枫飒飒。

连笑站在那里被冻得一哆嗦。

方迟起身。

拿着干净的浴巾。

自她身侧走过。

手一松。

浴巾落在她肩头。

连笑顿时被暖意包裹。

他却已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径直拉开落地窗。

径直,离开。

周遭恢复一片安宁。

仿佛他未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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