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说绕口令呢
当天魏晓雅回去也没提这事儿，魏彦山看母女俩偷偷摸摸背着他商议，终于坐不住了。
魏晓雅也没有一直隐瞒的打算，吃饭的时候顺嘴便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本以为还要跟爸爸争执几句，魏彦山却没说话。
眼看气氛过于压抑，李芳茹刚想解释，奶奶李兰花却率先一步表达了支持。
“晓雅想做就做吧，我们不懂那些，你是见过世面的，办法比我们多。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就是追不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坏。万一成了，也算是一件舒心的事儿。”
没想到奶奶态度这么明了，魏晓雅颇为感慨，下意识地观察爸爸魏彦山。
“你不说点什么。”李芳茹提醒他。
“你闺女都决定了，你们俩上午都开始干了，还问我意见干啥，我说了能算数？”
魏彦山半是挖苦半是玩笑地说着，听这语气，魏晓雅知道是随她去的意思了，心里鼓足了劲儿，连吃饭都更香了。
当天晚上魏晓雅又去了杨叔家，白天的时候妈妈跟着白跑了好几趟，这回便没让妈妈过来，她先过来看看情况。
没有辜负魏晓雅几次三番地来找，远远望去院内是有亮光的，很明显有人在家。
她还没走近，便有人从杨叔家出来了。天虽然暗，可那身影却是让人熟悉的，正是白天撞见的那个男生。
这会儿她打着手机灯很亮，那人一眼就能瞧见她。但魏晓雅处在灯后的阴影中，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到底是谁。
魏晓雅没多想，上前叩响了杨叔叔家的门，这回杨叔应得很快，“还有什么事儿。”
杨叔说话刻意压着嗓音，语气是明显的不耐，很显然是认错了人。
“我是晓雅。”魏晓雅纠正道，对方也意识到了瞬间换了语气：“哎，彦山闺女啊，怎么是你啊。”
“是我，杨叔以为是谁啊。”
“没事，我以为又是哪只流浪狗又过来了呢。”
流浪狗？明明就是人怎么到他嘴里就成狗了，怎么想怎么奇怪。
“姑娘你有什么事啊，在这说吧，要还是工钱的事情就别进屋离了，你老婶子听了准要闹呢。”
老婶子上次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可避讳的。
魏晓雅细细品味，明白过来杨叔应该是不想让她进去，便也不强求。
“我今天来主要有两个事情，工钱的那个您想好怎么解决了吗。我们家是真等着这笔钱呢。”
“哎呦闺女哦，上次你爸在这的时候，我该说的都说了啊，你要非要，我上哪里给你借啊。杨叔我在这个村里面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没个亲戚倚仗，我也很难办的。”
男人又开始卖同情，魏晓雅打断他：“您要是现在给不了的话，我就一天来一趟，要到您有为止，如果您拒不还钱，我是有可能把您告到法院的，让法官大人给判个对错。”
杨景元的脸肉眼可见地一僵：“闺女啊，叔读书少，你也别拿叔开玩笑，那法院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是，到时候我就挨家挨户去找，只要是工钱在您手里的，我都去问问意见，我们一起走法律程序。”
魏晓雅解释：“现在就是好好跟您协商解决，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怎么会三番两头来找您。”
“您要是真的这么为难，那我们肯定也是不会干吃哑巴亏的。或者您觉得我是在说官话吓唬您？大可以上网去看看，我们学校好多学法律的，为了维权打官司的不在少数。没点把握，我也不会跟您提的。”
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杨景元说：“那我再凑一凑，过几天你再过来行吗。”
杨叔这态度变得有点快，魏晓雅忍不住多留了一个心眼，答应下来，又问他王来友那里存钱的事情。
“哎呦，我就不参与了吧。”
魏晓雅不理解：“杨叔您不是说所有的工钱都存在里面了，想必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寻常人家1-2万选择吃这个亏倒是可以理解，这么大一笔窟窿您不想办法找补回来？眼下是我在组这个事情，您表态同意也没什么损失啊。”
杨景元不自在道：“孩子，我劝你啊别掺和这事情了，跑都跑了，都不知道对方人在哪，怎么能追回来了。”
“报警啊，警察比我们专业吧。”
“不是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魏晓雅皱眉。
“你一报警，就相当于把他们放在明面上，再有警察追他们，让人不得安生，肯定会选择回来报复的啊。断人财路的惨例也不是没有，你说呢。”
杨叔说话阴惴惴的，让她背后发凉。
魏晓雅镇定下来：“如果他们回来报复的话，那就更有机会抓住了，您说呢。”
男人叹了口气：“哎，我说不过你，反正这事情我不参与。钱我自己想办法。”
回来的路上，魏晓雅一直回想着杨叔的话，因而连自己背后跟着人也没发现。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她很近了。
乡野村落深更半夜，女子独自走夜路，最害怕的就是背后有人跟着。
她本来就胆小，刚刚注意力没在这上面，眼下却是头皮发麻。
咔嚓一声，树枝被踩断，魏晓雅当即快步跑了起来，身后的人也跟着追了起来，并且明显感觉到那人三两步就要赶超她。
手机掉在地上，魏晓雅刚要叫，肩膀被人拉扯住，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别害怕。”
真是，简直要疯了。
“梁辰，你有病啊，大半夜跟在我背后干什么！”
魏晓雅挣脱开他的手，一股脑捶打在他身上，发泄着自己的紧张和害怕。
“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你混蛋啊。”
黑暗中，梁辰任由她打骂不还手也不还嘴。终
于等她撒够了气，才伸手禁锢住她想要抽回的手臂，而后用力往身前一带。
他比她高一个头，魏晓雅处在他跟前很弱小，黑暗的环境阻碍了视线，却把两人的呼吸放大许多。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错了。”
“本来吃完饭就想去找你的，结果你出门就走都没看见我，我就偷偷跟过来了。
我在那户外面等你出来，你也是想东西入神没看见我，我也不好打扰你，就紧紧跟在你后面。
我还在想，你心可真大，万一不是我是变态，你是一点警觉意识都没有。
可下一秒就见你跑起来了，才意识到吓到你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魏晓雅惴惴道。
“谁跟你开玩笑了。”梁辰反驳她，又凑近一点，“明明就是你胆子小。”
“你快给我撒开手。”魏晓雅恶狠狠，像是炸毛的猫。
他没听，黑暗里喊她的名字：“雅雅，能不能……”
“嗯？”魏晓雅应了却没再吭声，等他的下文。
“抱一下？”
不待她回答，梁辰已经伸手揽住她了，没有别的，就只拥着她的肩，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他埋怨着。
“你个没良心的，两年不见我都想死你了。你倒好，回来也不找我，两次见面还都冷冰冰的，真是渣女。”
他在她耳边低语，委屈巴巴，魏晓雅感觉到他的颤抖。
梁辰一直都是很克制的人，即便异地恋的那三年，也只是牵手吻脸颊额头，还每次都要征求她的意见。
她要是不回答，他就不靠近。
白天的时候说她胆子见长，他呢，都学会霸道了，先礼后兵。
“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黑暗中他注视着她。
魏晓雅撇撇嘴，如实说道：“只是好久没见了，我不适应。”
闻言，梁辰松开她，退开两步，语气满是愧疚：“是我的问题，怪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这不怪你，不说这些了。”
魏晓雅不喜欢这种“你欠我我欠你的”戏码，梁辰也自动换了话题:“你最近还在做什么。”
“每天都很忙，也不知道瞎忙活什么。”
魏晓雅把手机捡起来，还好没有掉进水里，屏幕也没事有碎。
“复习啊，鸡场干活啊，查案啊。”
“查什么案啊，白天那个？”
魏晓雅：“不止，还有别的。”
“什么？”
“你应该不会想听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想听，之前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你话越来越少了，所以是你不想说？”
“你也没问，我以为你不想听才不说。”
“哪有，我以为你不想说才不问。”
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双方都想多了啊。
魏晓雅顿了片刻，噗嗤笑出来，“怎么感觉咱俩在说绕口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