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天下二分之计

“让罗马再次伟大，很有野心，不过，你是干得过德意志，还是干得过法兰西？”华英雄提出了灵魂拷问。

“就是因为干不过，才来找英哥帮忙啊！”字母哥尴尬地笑了笑。

华英雄人麻了！正主老朱还坐在这儿呢，字母哥这话不是把华英雄架在火上烤？这种可以借题发挥的机会，老朱当然不会错过。毕竟要当“坏警察”嘛！

朱元璋怒拍书案，厉声呵斥：“放肆！区区蛮夷，竟敢不将朕放在眼里！朕亲手毙了你！”

说着，朱元璋从腰间掏出气手枪，举枪对准了字母哥。

字母哥吓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条件反射的举起了双手，示意没有携带武器威胁。

华英雄见老朱演地差不多了，端来一杯无糖型快乐水，递给老朱：“爷爷消消气。不如先听他讲讲，他到底打算怎么做？”

老朱把枪拍在书案上，喝了一口快乐水，顺了顺气，才开口道：“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即刻毙了你！”

“陛下息怒！”字母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其实外臣自从一年多前穿越来后，自知环境险恶，已经开始筹备计划。虽然名义上，外臣是萨洛尼卡总督，不过实际上，我早已开始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各国进行游走。”

“所以，才带过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国家的使臣？”朱元璋嘴角抽了抽。至此，这个“万国来朝”算是破案了。

“陛下不要误会，他们都是对大明仰慕已久，所以才。。。”

“废话少说，直接说重点！”朱元璋也对字母哥的油嘴滑舌十分反感。

“这里的重点，就跟我的系统商城有关了。”字母哥说道：“我穿越之前是搞通讯工程的，所以我能拿到各种很好用的通讯工具。不过在目前来说，最实用的解决方案，是无线电收发技术。”

“放大版的对讲机是吧？”朱元璋问道。

“陛下圣明！竟然连这方面也懂！”字母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这厮，表情也太丰富了吧。。。”朱元璋忍不住吐槽。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对讲机，说道：“别以为俺什么都不懂！忽悠俺和大孙？想都别想！”

“岂敢岂敢。。。”没有被枪指着，字母哥也放下了双手，拱手道：“外臣在寻访这些国家的时候，均在当地留下了通讯设备。”

“短波电台吗？”华英雄问道。

“没错！”说道老本行，字母哥变得更加健谈：“我选择的是Ic725A短波电台，配合64米的双极天线。这种电台操作简便，发射功率可以达到150瓦，配合这个天线使用的话，基本上可以保证1500公里以内的通话，如果只是使用电报，那覆盖范围可以达到3000公里。如果气象条件事宜的话，理论上能在全球范围内首发信息。”

“64米的天线？那得搭多高啊？”朱元璋脑补一番，觉得此事颇为不可思议。

“陛下误会了。天线虽然是64米，但是并不用搭建到64米高。只需要使用专用的天线架，在倾斜的方向上进行搭建就行了，不会太高，占地面积也不算很大。”字母哥解释道。

“这么说，你去过的这些国家——也就是现在来大明朝贡的这些，你都能进行即时通讯？”朱元璋最关注的，当然是这套短波通讯系统的效果。

“陛下圣明！这也是他们愿意跟我合作的原因之一。”字母哥又开始堆笑：“此次来大明，外臣就是想请陛下在这方面提供帮助。”

“但是朕从其中能获得什么好处呢？”朱元璋问出了关键问题。

“外臣同样可以为大明提供通讯系统。大明幅员辽阔，绝对大有裨益！”字母哥对自己的条件信心满满。

“大孙，你看这个条件如何？”朱元璋自然非常清楚这个系统的巨大作用，不过，估计大孙还会有补充。

“爷爷，您认为，以前元疆域之大，却很快就分崩离析，其中原因是什么？”华英雄并没有直接说出结论，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元以宽失天下。前元之所以迅速崩溃，正是因为管理上的松散和低效。”这是朱元璋一直以来的看法，正因如此，他才制定了极度细化的土地和户籍政策，以免重蹈覆辙。

“其实，前元并非在主观上采取这种管理方式，而是在客观条件上无法实现高效管理。究其原因，就是疆域太大，信息传递的速度无法匹配。”华英雄说道：“不光是前元，字母哥他们的亚历山大时代，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无法维持。

目前的大明，南北再度统一之后，实际上也已经超出了目前信息传播速度能承担的范围。纵然有四通八达的驿站系统，亦不能解决皇权不下县的问题。而边疆如果遇到变故，可能需要数日，消息才能传入京城，此时已经错过最佳的处理时机。这一点，正是限制一个国家疆域面积的最大因素其一。”

“英哥说的没错！”字母哥适时插嘴。

“嗯，大孙言之有理！”朱元璋肯定道：“若是有了这个短波通讯系统，朝廷政令瞬间可达边疆，而边疆的情况也能实时汇报朝廷。如此一来，朝廷的行政能力，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么说，朕是非常需要这个通讯系统咯？”

“陛下圣明！”字母哥说道：“反正我之后一点时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一直待在大明，为陛下设置所需数量的电台设备。”

“说个题外话，蜂窝网络你能不能搞？”华英雄问道。

“蜂窝网络当然可以，不过如果太高级的，恐怕我们玩不起。”字母哥的意思是，4G 5G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GSm就行了。”华英雄说道：“每天用这个对讲机太麻烦了。如果你能在应天范围之内，以及各布政使司的首府小规模架设GSm系统，我或许可以在某些方面帮你一把。”

“这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不过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字母哥计算片刻后得出这个结论：“不过帮我一把是指。。。”

“据说你30多岁就病逝。。。”华英雄提示道。

“哈哈，大孙应该是目前唯一掌握现代医学能力的人。任何不希望英年早逝的人，都必须满足他的要求。”朱元璋想到这一出，笑着说道。

“我靠，原来英哥的特殊能力是这个！”字母哥惊讶道：“果然掌控生老病死，才是最能震慑人心的能力！”

“大孙所说的且就如此。你要朕帮忙的地方，又是什么呢？”既然已经得出结论，也是时候讨论交易的条件了。

“正如陛下所知，目前外臣的国家，可谓腹背受敌，危在旦夕。不过尚有时间去扭转局势。”字母哥说道：“只要彻底打通海上航路，将大明和欧洲的商品交流，尽数从陆路转移到海上，必然能极大削弱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实力，而地中海沿岸的各国，都能从中获益。此消彼长之下，便是罗马复苏的机会。”

“既然你与奥斯曼是敌国，为何此次要冒充奥斯曼使臣？这可是罪犯欺君！”朱元璋看出这个自相矛盾的地方，再次发难。

“因为此前我的行动，一直在暗中进行，如果提前暴露，以如今东罗马的实力，可能会遭遇灭顶之灾。”字母哥可怜兮兮地说道。

“既是如此，你要求大明做的，就是开放贸易这一点？”就算字母哥没有这个要求，朱元璋也准备开放海贸。这个要求，似乎是有点太轻而易举了。

“如果大明能在北方，给北元残余多一点压力，让他们跟帖木儿抢生存资源的话，就更好了！”字母哥舔着脸说道。

“看来你所图不小啊！”朱元璋板着脸说：“是不是还想着统一欧洲啊？”

“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笑容已经重新出现在字母哥脸上。

“爷爷，孙儿也赞同字母哥的这个想法。”华英雄忽然说道。

“哦？难道不该是大明一统天下吗？”朱元璋学到的新知识越多，其想法就越大：“虽然朕可能赶不上，不过大孙有的是时间去完成。”

“您太高看孙儿了。。。首先，不同于长期受到中华文化影响的亚洲，欧洲那边文化和习俗迥异，即使通过武力占领，也很难有同化的可能。其次，即使我们后续改进了交通系统，在飞机出现之前，欧洲和亚洲之间的距离，仍然是太过遥远，同样会遭遇超出国家行政能力的问题。”

“有些道理。”朱元璋也觉得自己步子迈的太大了：“继续说！”

“最重要的一点——入无法家拂士，出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华英雄说道：“强大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崩溃的。”

“大孙的意思是？”朱元璋隐约觉察出一些东西，不过大孙恐怕能总结得更好。

“一个国家的发展，如果没有了外部敌人的制约，往往会因为缺乏动力而陷入停滞，之后便是内卷带来的崩溃。”华英雄说道：“战争时期，往往是人类科学技术进步最快的时候。而人类发展的黄金时期，一般认为是‘冷战时期’。其间，地球上两个超级大国在各个层面进行没有战争的对抗，无论是科技发展，还是人民生活水平，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不同技术路线的碰撞，也极大的拓宽了人类的视野。”

“还有这种事？”中国的历史上，缺乏相关的经验，稍微类似的时期，可能还要追溯到春秋战国，因此，朱元璋自然是难以置信的。

“这个我可以作证，英哥说的没错！”字母哥说道：“那个时候，不同的势力之间，都想向民众证明自己是更好的那一方，因此在各种利益上都作出了极大的让步。甚至国际关系上，也是对于小国最为友好的时期。”

两个穿越者都这么说，朱元璋不得不重视这个说法了。他捋着胡须，思索许久。

“原来如此！”朱元璋终于若有所悟：“如果没有来自外部的竞争，那么利益阶层一定会继续变本加厉的剥削底层百姓，并且希望这种情况能一直持续下去，整个国家的效率就会越来越低下，发展陷入停滞。唯有感受到压力的时候，他们才会有改善的动力。历史上那些改革者，且不论成功与否，往往都是国家面临危机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愧是洪武大帝陛下，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些！”字母哥觉得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位古人的智慧。

“爷爷圣明！此乃天下二分之计，相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最佳的方案。”华英雄也说道。

“既然如此，朕先准了你的这个想法。”朱元璋对字母哥说道：“不过，如果你办不到对欧洲的统合，届时莫怪大孙另择他人！”

“尽量尽量。。。”字母哥擦了擦汗：“其实外臣这次假冒奥斯曼，还有一个原因。”

“说。”

“这次外臣，带来了帖木儿帝国的储君。”字母哥小声说道。

“皮尔·默罕默德？”华英雄感觉有些头大：“你怎么把他搞过来的？”

“他刚参军没什么经验，我们就冒充敌国奥斯曼，把他绑架了。。。”

“你还真会玩。。。”老朱都对这种操作感到头疼。

“其实我只是想让他来大明，看看大明的实力，以便推动我刚才的计划。。。”字母哥弱弱地解释道。

“爷爷，或许您应该见一见此人？”华英雄建议道。

“为什么要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朱元璋有些诧异。

“因为他是帖木儿帝国的‘皇太孙’。”华英雄说道。

“又来？”朱元璋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该不会，他的皇位，又是落到叔叔手里吧？”

华英雄点点头。

“行吧。。。之后找个时间，把足利也叫上，大家碰一碰。”朱元璋无力地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字母哥，朕会派人护送你回鸿胪寺。”

很快，字母哥就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大孙呐，俺有个疑问。”朱元璋脸色有点奇怪。

“爷爷有话尽管问啊，还客气啥！”华英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呃。。。怎么说呢。。。”老朱在选择表达方式：“这个。。。雄英在你们那个时候，很有名吗？”

“啊？”华英雄不知道老朱为何忽然有此一问。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些穿越者，一个两个都不远万里来找你，还一口一个‘英哥’显得熟络的不得了。。。”

原来老朱的疑问是这个！华英雄哭笑不得：“在我们那个圈子，雄英的知名度，应该就比您稍差一点吧。其实他们肯定是想找您解决问题，不过您对于外人的不待见也是名声在外，所以只能来找我转达了。”

“这样么，看来大孙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