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何剑道

傅丞翊今日要跟那老头学习剑法，按照先前的约定，他天色微亮就起床洗漱，早早来到竹林等候。

许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傅丞翊弯腰捶了捶自己的膝盖，起身打了个哈欠。

“这老头……”环视了四周依然没见那老头身影，傅丞翊有些生气，”怎么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明明是他定的这个点儿。”

“算了，反正是他误了时辰在先，我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傅丞翊正打算转身返回山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破空声。入洞悬境后，他就正式成为了一名武者，加上修了《小重山》后，他的感知力也自是超出常人，因此他随即转头，却只看到一把长剑正直直朝自己刺来。

那剑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傅丞翊催动体内真气，以内力为支撑，拔腿就跑。没错，是跑。一品洞悬又如何？修武一事上，他也只是刚刚入了门，那种脚点地，身子便腾空而起，掌轻拨，便能踏空而行的功夫，他现在可不会。话说回来，那剑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于是他跑，它追，眼看他插翅难飞。

“老头！我知道是你！”傅丞翊大声叫道，“快让它停下！”

而那老头，此刻正倚在一棵竹子上，一脸奸笑，右手用来指挥剑的两根手指却并未收起。

“小子，你喊声师爷听听，我就放了你。”

“师爷！师爷！”傅丞翊并未犹豫，立即高声喊道。

听到这声师爷，老头笑了，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起身，他左脚仅是轻踩了下竹干，身子便朝着地上飘落而去，待站定后，他动了动手指，那柄追着傅丞翊的剑立刻停止动作，悬空而立。

“小子，拿着它过来。”老头朝傅丞翊远远喊道。

傅丞翊站在老头身边仔细将自己手中握着的这把剑，端详了一遍。这剑身通体呈银白色，两侧开刃，握持起来竟也毫不费力，甚至比一般的刀剑还要轻上许多。

“是把好剑！”傅丞翊朗声赞道。

老头却是不屑的瞧了眼那剑，说道：“你个门外汉，能看出个什么东西？”

听到老头这话，傅丞翊不乐意了。他将那把剑立于身后，与老头争辩起来。

“我虽未自幼习武，但这《传世器谱》还是读过的。”

说着傅丞翊便向老头讲起那书中列举的当世好剑。据书中所记，一把好剑需经多次捶打，回炉，如此回环往复，方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对于能工巧匠来说，制剑如此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令其刚柔并济，也就是剑既坚实又可百折不弯。凡能做到此步，当那自鞘而出，神韵光彩应如“白若霜雪，利若秋霜。”方能称得上好剑。

《传世器谱》作者佚名，不知道从哪里搜集些江湖传言，加上自己懂些刀剑棍枪铸造之理，便整理编撰成一本书。书中一些语句虽然毫无根据，毫无逻辑，但却销量极好，吸引的就是那些不懂武道但又想猎奇的寻常人。

傅丞翊当时，也仅用它打发无聊，但一来二去看过几遍后，反而对书中所记兵器产生了浓厚兴趣。今日看到这把剑，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些那书中与剑有关的片段和言语。

这边傅丞翊讲的唾沫横飞，那边老头却是一脸的不置可否。

“那书中说，当世第一剑便是青山剑阁阁主王怀安那把——染川红！”

傅丞翊提及便是一脸向往之色，仿佛他闭上眼便能想象出那剑是如何模样。

“放屁！”

老头子的粗鄙言语很快将傅丞翊从神往之境中拉回了现实。

“那把不过是取废料铸成的，怎么就当世第一了？那王怀安还真是自信。”老头对那青山剑阁阁主没有丝毫尊敬，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厌恶。

“若不是你父亲那把拾柒遗失，他如何敢称第一？”提起傅守恒的十七剑，老头一脸的神采奕奕。

傅丞翊又没见过拾柒，没见过自是不信的，哪怕那剑是自己父亲的。无凭无据，万一是那老头诓骗自己，等找到了那把拾柒，第一第二，一试便知。

但眼下，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老头学剑吧，虽不认同他的一些话，但观他在剑法上的造诣确实颇深。颇深的意思是，在傅丞翊这个门外汉看来，老头向他展示的剑招，花里胡哨的，厉不厉害不知道，但挺像那么回事，至少是唬住他了。

“老头，你不是说我父亲在剑道上天赋异禀吗？你瞧瞧我。”傅丞翊耍了下手中的剑，故意揶揄的问道，“我怎么样？”

老头不傻，当然听出了傅丞翊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想必是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在吹牛了。

他掩面打了哈哈，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你父亲确实天赋异禀，你嘛……”说着老头故意打量了一眼傅丞翊，继续讥讽的说道：“瞧着既没啥天赋，悟性也马马虎虎，加上年龄又大，啧啧啧……”

老头没再说下去，相处的短短几日，他了解到自己这个徒孙其在武学上天赋异禀，比傅守恒还要高上那么几分。傅守恒当年已足够惊艳，若是自己有意规引，细心教导，傅丞翊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这个江湖沉寂太久了，是时候来上那么一道惊雷。

但傅丞翊显然没有被老头的话打击到，他挺了挺胸，呛声道：“呵呵，是嘛。教我这么个大龄徒孙，那你可得拿出点儿真本事！”

见激起傅丞翊好胜心的目的达到，老头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他拍了拍傅丞翊的肩膀，说：“跟老头子好好学，保不齐哪天你就成天下第一了。”

但傅丞翊却并未想过自己要当那天下第一，他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而且他同意跟老头修武学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替自己的父亲报仇。

“老头，你要教的剑，是何道啊？”

“不周……”老头一顿，又改嘴道：“问那么多干嘛！你只需知道是很厉害的剑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