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衙门办事
与此同时,在景阳王朝都城,宦官黄日天的豪华府邸内,正在举行一场认干亲仪式。
那黄日天端坐上首,俨然一副傲然神色。而那下首数十位朝中重臣皆是低眉颔首站立,一脸敬意。若说这场面放在朝堂之上,倒也正常,可此时在这儿,多少显得不伦不类。由此看来,这黄日天在朝中地位,可见一斑。
堂下跪拜那人,将头重重磕了三下,而后接过一旁男仆递过的热茶,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崇敬供上。
“干爹!请喝茶!”
黄日天端详地上跪着那人许久,而后满意的点点头,笑着接过了那杯茶。他掀开杯盖,轻轻吹了吹,淡淡饮了一口。他一伸手,刚才那男仆便赶忙快步上前,呈上檀木托盘。黄日天将那茶杯茶放在托盘上,朝那男仆摆了摆手,待男仆退下后,黄日天起身将地上跪着的那人扶起,在那人手上轻轻拍了拍,引着那人朝堂中一众朝臣说道:“叫了干爹,便是我的干儿子,还望诸位以后多多提携,多多照顾。”
“黄公公这是哪里的话,不用您说,我们也自然知道。”
“是啊!少爷看着就一表人才,以后定是成就非凡!”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得多多仰仗少爷呢!”
堂下几个官员争相朝着将才跪拜那人攀附恭维起来。
“哎哟,还不知少爷如何称呼呢?”一官员看了一眼黄日天后,朝他这位刚认下的干儿子躬身作揖问道。
那人并未抬头,说道:“康......”这个康字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人身后的黄日天似是不悦的咳了一声,于是他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黄擎云!”
回到嵩阳县城,傅丞翊回到思归布坊,却正碰到陈天一携众衙役搜寻二层雅间。他快步来至柳二娘身旁,轻声问道:“这是?”
柳二娘见傅丞翊回来,不悦的眼色略缓和了些,回道:“报官之后,衙门说布坊嫌疑最大,所以这陈天一便带人来搜了。”
半晌后,陈天一见众人搜寻无果,便摆摆手,示意那些衙役下楼出门候着。而他则是径直朝柳二娘这边走来,只是那陈天一将才还兴冲的情绪看到傅丞翊,瞬间灭了。他直接将傅丞翊拽到一边,自己站在柳二娘身边,朝她笑着说道:“衙门办事,必须得走个过场,还望二娘不要怪罪。”
柳二娘并未给陈天一好脸色,她冷冷问道:“那我思归布坊可是没有嫌疑了?”
哪知陈天一却是摇摇头,佯装严肃,他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二娘啊,你这思归布坊虽未发现何有光,可你那城西织染坊内......”
“陈天一!”柳二娘怒声喝道,“你不要太过分!”
陈天一此次却是并未惧怕,他还是笑着解释:“二娘,我知你那城西织染坊从不许无关人进入,只是如今那何有光被掠,况且还是你们报的官。若想摆脱嫌疑,这织染坊就不得不搜啊。”
这时候还是傅丞翊出来打圆场,虽不知道柳二娘这城西织染坊为何不可为外人见,但此时若执意不许陈天一带人搜查,反而有些故意掩蔽之嫌。
“这织染坊也不是不可以搜。”
见傅丞翊这样说,饶是柳二娘也惊诧了,她刚想作声解释就看到傅丞翊轻轻摇了摇头。
“若是届时未发现何有光,衙门又当作何解释啊?”傅丞翊盯着陈天一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那陈天一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那何有光被掠自然便与思归布坊无关了!”
“可如今日你搜思归布坊相同,这坊中停业,营生暂歇,伙计女织一众误工,这损失,衙门又当如何承担啊?”
“这......”
“我看不如你回去请示下你爹,再来办此事,如何?”
“这......”
傅丞翊几句话,直击要害,陈天一一时语塞。虽然他爹陈春生咬定柳二娘必会因何有光被掠一事报官,然后县衙便有了搜查织染坊的理由。可这误工的损失,也要县衙承担?陈天一心里自然也拿不准,也罢,回去问一嘴也不是啥麻烦事儿。
陈天一这样打定主意后,便点点头,说道:“可以!我这就回去,告知我爹!”
望着陈天一离去的背影,傅丞翊摇摇头:“这陈天一也是个没成见的纨绔主儿。只是......”他随即转身朝柳二娘疑声问道,“那城西织染坊,又是为何不可被衙门搜查啊?”
原来这城西织染坊,乃是柳二娘在嵩阳发家之地,女织们皆在此处做工。思归布坊在嵩阳县城一家独大,不少竞争对手皆觊觎其城西织染坊中的织布技艺和染料研制、漂染之法。
“若论官商勾结,思归布坊又如何比得过那些嵩阳的老商家呢。”柳二娘叹气道。
傅丞翊明白了,这柳二娘是怕衙门与思归布坊的竞争商家勾结,入织染坊搜查是假,偷技艺是真。
这一点还真让柳二娘猜对了。那陈天一刚返回府邸,便看到几位同是在嵩阳县城开设布坊的掌柜和陈春生道别。待那几人离开后,陈天一一屁股坐在陈家会客厅下首,顾自饮了杯茶后朝陈春生说道:“爹,那柳二娘问我,搜查城西织染坊的损失,县衙如何承担?”
“损失?什么损失?”陈春生刚拿起茶递到嘴边,还未张口,听到陈天一这句话,他不由将那茶放下,疑声问道。
于是陈天一便将傅丞翊所问之话,细细说给陈春生听。
哪知陈春生听罢却是重重拍了下桌子,怒声道:“衙门办案,无论是谁,都得配合!这思归布坊竟然问衙门要损失?”
陈天一也是拱火道:“这柳二娘,当真是愈来愈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端坐上首的陈春生起身,一脸怒意,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咬牙说道:“明日!我亲自带人去搜!狗剩!”
门外,一个衙役快步跑来,朝着陈春生作揖问道:“大……大……大人,有……有何……何吩咐?”
这衙门当真是什么人都有,眼前这衙役,竟是个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