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屈于天
而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幕。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只想知道，这个凭空出现之人，长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余力，能不能和他们在炼心峰未开始之时，就已经认为是第一的卢雨修，一较高下！
他们都在看着林少云的石阶。
六百二十一，六百二十二…六百三十七……六百五十三！
广场正中央盘膝打坐的卢雨修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看向林少云的石阶数。
他握紧了拳头，内心也开始出现焦急。
但不能将内心的焦急表露出来，他是内门的翘楚，内门的第一，内门的天之骄子！
广场之人看到卢雨修站起的身子，纷纷开始兴奋起来，仿佛看到天才开始紧张慌乱，是一种特别快乐的享受。
目中都透出期待，呼吸也开始急促，就好像炼心峰之上的人是自己一样，目不转睛得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
六百七十三，六百八十八，六百八十九…六百九十！
许久。
“停下了？”
“距离和第一名并列就只差九步啊！”
广场之人开始感到失望，以及期望林少云能够再走一步。
至少，林少云还未飞回，这是他们的一线希望。
水颜灵雪和沐清目光出奇的一致。期待，担忧，复杂。
卢雨修反而松了口气，如同当时还在第五十名的沐清一样。这一口气，呼出好长好长。
大殿之内也反常得没有人讲话，遥遥望着林少云所在的方向。
剑老眉头越皱越紧，最终还是忍不住，一道神念飞出，眨眼间便到了林少云身旁。
其余长老见状，纷纷探出神识，想要看看剑老是何用意。
当然，他们知道，剑老绝对不会徇私舞弊给林少云借助外力。
而林少云此时全然不知被如此多的老怪盯着，他现在只感觉天都塌下来压在他身上一般，让他呼吸都特别困难。
“你为什么加入天极门？”剑老向林少云传出神念。
林少云脑中顿时出现这句苍老的声音，明白是天极门的前辈所为。
沉思少许，目中透出坚持，六百九十一阶！
“为了变强！”
广场之人嗡鸣，又开始活跃起来！
六百九十二阶！
“为什么要变强？”
苍老的声音再次在林少云脑中响起。
林少云没有思考，露出仇恨和浓郁的杀机，好似从牙齿中抠出来的一句话一样。
“我要报仇！”
六百九十三，六百九十四，六百九十五！
“回去吧！不用再坚持了，你不配做我的弟子。”
苍老的声音隐隐带有一些怒意和失望。
“为什么！”林少云大吼。
“为了报仇？仇恨支配着你前行，那你报仇之后呢？”
林少云被如此反问。
内心开始茫然，犹如惊雷炸裂，响彻云霄，环绕耳际。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报仇之后要做什么，还去父母的墓前，自刎在剑下吗？
犹如失去精神支柱的他，喷出一口鲜血，跪下了地上。
鲜血在空中受到威压变成血雾压下。有一些，落在了他的白色衣袍之上，点点腥红，十分鲜艳。
目中惶然无措，似在沉思，似在悲痛，似有犹豫，似有执着。
苍老之声没有再响起，似乎已经离去，只留下林少云在此茫然地低着头。
忽然林少云站起身子，抬起头颅，看向天空，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要走自己的路！我自己的道！”
六百九十六！
“人要杀我，我便灭其全族！”
林少云目中透出杀机。
六百九十七！
“地要阻我，我便踏破这地！”
不屈的声音回荡整个炼心峰，传入广场之上。
六百九十八！
“天要压我，我便撕碎这天！”
这声音透出疯狂，如同怒海呼啸，大地碎裂，天空崩塌！
六百九十九！
广场上哗然之声响起，他竟与第一卢雨修站在了同一高度！
“这就是，我的道！”
最后一道声音从林少云嘴中响起。仿若是引起天地共鸣一般，弥漫到广场，大殿众人心神之中。
第七百阶！
广场之上，寂静无声。
林少云，已然超越了卢雨修，打破了卢雨修松的那口气，也打破了卢雨修所说的除他以外，筑台之下，无人可达七百阶。
尽管，尽管林少云此时被威压压迫得半跪在地上，
不！
没有跪下！
林少云要跪在地上的一条腿悬空，一双手死死支撑。
他将要跪下的腿抬起，脚底着地，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喷出一大口血雾，但身形挺拔，望着天空，仰天怒吼：“要我跪，绝不可能！”
甚至是，他又再次向前迈出一步，七百零一阶！
“好！这一步迈的好！此子竟有如此气魄！”
剑老终于不再是淡然，而是神色动容，竟直接从椅子上站起，目光好像可以穿过极远之地，透出震惊之色，遥遥看着此时站得笔直怒视苍天的林少云。
众长老神色也是变化，若不是林少云是小辈，他们定会生出敬佩之感。
林少云收回目光，捏碎了腰间的玉简，逐渐地飞回了广场。
刚站到广场之上，便连续喷出两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
人群中两道巧影快速接近，一人扶着一边，正是超凡脱俗的水颜灵雪，和看起来天真散漫的沐清。
林少云双眼模糊，看向两人说了句：“谢谢。”
身子摇摇晃晃，昏迷过去。
这等场景，明明在众人心中林少云还是骄傲的形象，都十分崇敬。
但现在在两个美人怀中昏倒，不由得都有些开始嫉妒。
而且，现在的林少云，修为并不强，他们更加觉得，能有七百零一阶，实属侥幸。
两人却是相视一笑，在她们心里，林少云不服于地，不屈于天的形象已经在她们心中，扎根生芽。
向宸缓缓飞来，开口说道：“将我的七师弟，交给我吧。”
林少云被向宸带走了，同向宸一起离开的，还有水颜灵雪。
广场之上的人也慢慢散去，只剩下不多的一些人，看着离开的林少云三人。
其中，沐清的失落的神色，久久不散。林少云成了天之骄子，是她仰望的存在。
卢雨修也在其内，心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