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沉思
丢掉了手机的石勿诚并没有表现的要死要活的,他也不是刚毕业的小鲜肉了,在社会上也历练过几年了,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无奈。
石勿诚本身就出身于农村,很小就开始接受劳动了,后来上学接受了教育。农民身上的质朴和坚毅他都有,更何况从根本上说,他也是一个农民。现在国家的户口政策已经改了,他是农业户口,家里也有有田有地,本身就是农民。
他在一家银行门口的圆石上坐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思绪不停的转动着。现在他身上还有几百大洋,如果现在回去的话,路费是不愁的。可回去了怎么给父母交代,怎么给老婆方倩交代,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嗷嗷待哺的,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
不回去的话,又该怎么办呢?不回去肯定得立即找一份工作。要想找工作,首先得在这里生存下去。手机丢了,他也没有记住刚子的电话,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到刚子。
他应该先找一个落脚点,然后再去买一部手机。他来到自动取款机钱,查看了银行卡上的余额,还有1000来块钱。他把能取的钱都取出来了,加上身上的现金,不到两千块。
这笔钱也不算少,在他所生活过的城市里,可以生活一到两个月了。可这里是上京,吃个早餐都得花十几二十块的,这点钱恐怕支撑不了几天。
想了想,石勿诚去报亭里买了一份报纸,他现在得赶快找一个落脚的地方,那怕比较破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栖身,有网线就行。
很快,他就在网上看到了一条出租信息,单间,地下室,每个月300元。上面有联系电话,可他没手机也联系不成啊。
现在的社会啊,没有手机简直跟瞎子一样,他都在想,要是让一个古人穿越到现代,他该怎么生活的。让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又怎么生活呢。
他也不知道哪里有卖手机的,只能跟路人打听。费了很大劲,终于打听到了地方。费了很大的功夫,跑了几乎一天,才花了400大洋淘到了一部二手手机。也算是智能的吧,只不过内存比较小,勉强能用而已,他现在也不奢求能用多好的手机了。
买到手机后,天已经黑了。跑了大半天,早就饿了,就在一家比较小的店里随便吃了一碗面。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碗面,两筷子,别说吃饱了,都没有垫着饥饿,竟然要12块一碗。这也太贵了吧!要真吃饱的话,他觉得最起码还得两碗才成。他也不敢再吃了,就对付着过吧。
吃过饭了,可住处怎么解决呢。住宾馆的话,一晚上得几百块,他身上的钱可经不起如此的折腾。他看到了马路中间有一个天桥。以前看电视上,见人站在天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感觉很羡慕的。他忍不住也来到了天桥上。
此时的夜色刚刚降临,天桥上的行人还比较多,这应该是下班回家的人吧。
买完手机他已经给家里人打过电话了,老婆方倩一再的追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手机丢了,让家里人不要担心。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他都有点辛酸。他此行寄托着家人的期望,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混到了这么残的地步。
城市的夜色是繁华的,远处的摩天大楼已经亮起了金珠般的灯光,脚下的车流一个接一个的行驶着。天桥上不时的经过穿着时尚,气格高雅的白领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这一切都让石勿诚觉得他自己无比的渺小,上京的高楼太多了,可那一座都跟他没有丝毫的关联;夜色的灯光璀璨夺目,可没有一盏能为他照亮眼下的路;来往着的穿行的车辆,一辆比一辆豪华,可没有一辆能载走他的孤独;经过天桥上的美女,都很漂亮,没有人能给他那怕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今晚又该去哪里呢!这该死的夜晚,竟让人觉得如此的无奈。
他把行李箱放倒,以便于他坐下来休息。今天跑了大半天,真的累了。他现在多么渴望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然后躺下来好好的睡上一觉。
如果一个人混到连躺在床上睡觉都是奢侈的,才真正的滑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了。
这时候,石勿诚听见了很熟悉的口音,没错,是他的老乡,很浓重的h省的口音。他抬头看去,是两个年纪比他稍微大点的青年人,而且都是膀大腰圆的,长得比较壮实,估计是长期在太阳底下晒的缘故,看起来比较黑。
只看见两个人身下都坐着用蛇皮袋装着的铺盖,旁边还有两个大包,看样子应该是在工地上工作的人。显然也是跟他一样,应该是刚来上京,还没有找到住处。只不过,他是昨天来的,这两个人是今天才到的。
再看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烧饼在那里大嚼着。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这离你干活的地方远不远?”
“我干活的地方在马驹桥,在郊区呢,离这里还有差不多100里地呢。”这个人看上去比刚才说话的那人成熟些。
石勿诚上大学的暑假里,也曾经在工地上干过活,他记忆中,工地上的人大部分都比较实在,对人真诚。都是别人眼中的穷兄弟,也很好相处。
石勿诚毕业后,就没有再经历过工地上的生活了。只是当初的那段经历让他很难忘,他始终觉得那是他人生中的一份宝贵的财富。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工作了,每次遇到那些在工地上干活的人,他都觉得很亲切。尤其是他坐火车时候,每次遇到他以前的“同事”们,都会很亲切的递上一支烟,然后很愉快的交谈一会儿。每次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内容。
也正是那段经历,让他觉得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人也不能以工作来论地位。那些做着最辛苦工作的人,往往是最可亲,最可敬的人,也是最容易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