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冬天

这一年的冬天分外寒冷，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去，孩子们也乖乖的待在堂屋，聚在一起说着小话。“这冬天这样的冷，绣活就先暂停吧，做完明天的跟赵娘子说一声，等天暖和了再做。”袁南桃眯着眼睛在油灯旁缝补着破旧的衣衫，想到便说。“是，娘，那咱们手里的这几个绣完的怎么办”姜瑜想到手里已经有做完的，“等年前买年货的时候一并带去，这期间不用单独去一趟，更何况路不好走。”袁南桃回道。

柯家的男人们在家中闲着无事做，想着去山上看看，好久没有去打猎了，看看能不能弄点什么回来。男人们带上家中的锄头，遇到危险还能抵御一下。柯缘也动心了，冬天只能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不如跟着大人们去找找猎物，活动活动。当柯缘表示自己也要去的时候，其他的孩子们也哄声一片都要跟着，柯家男人们看着身前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头疼，“爹，就让我们去吧，我们可厉害了，小妹教我们打棍棒了，我们都学会了，遇见危险我们也能出一份力”柯亚达拽着柯江友的衣袖哀求着，表示自己很厉害。

柯江友看向柯缘，又看了看孩子们，高高矮矮的一群，眼睛散发着同样耀眼的光，不忍心拒绝却又害怕他们遇见危险照顾不好孩子们，有些手足无措，直到大家长柯浦东发言，“去，他们想去就跟着一起，都是农家孩子，没得需要那么精细、那么小心的养着，再说冬天之前他们也没少往林子里跑”。听到爷爷的声音，柯亚达、柯亚北高兴的直蹦跶，剩下的几个孩子跑来跑去也找出自己的小背篓和小锄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大人的身后向着林子走去。

初进大林子，周边被大雪覆盖什么都没有，偶尔拨开雪层也是枯草一个，在林子边上磨蹭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收获，便向里面走去。大约是进了山的位置才在雪下找到尚未干枯的野菜，却也是零星几根，而之前的路上连个毛都没有。“今年冬天是真的冷啊”柯江武搓了搓手。

“是啊，夏日的时候比往常还要烈，冬日的时候比往常还要冷，天气不大正常。”柯江友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选择了一个方向前进。

“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好些”柯江海跟在身后说道。

“要是跟今年一样的话，就早些做农活，到时候我跟二哥你去城里找找活，不能单靠庄稼了”柯江武将孩子们拢到前面，放在眼皮子地下，他垫后。

本以为这群孩子会哭着喊着累，没想到能坚持到现在。这要是叫柯缘知道他们所想，自然会骄傲的告诉他们，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不是白做的。现在只是偶尔出去和小伙伴玩耍，更多的是在家里跟着柯缘扎马步，练棍法，还要跑步，身板小小的他们可是都充盈着力量。

大约到了午时，几个大人在周边看了看没有危险，便捡来石块，让孩子们坐在上面，拿出在家准备的硬饼子吃了起来。饼子属实过硬，柯缘几个小的牙口还没那么好，只能硬扯下来一块含在嘴里，直到软和一些才咀嚼。吃了干硬的饼子自然有些口渴，四处寻摸了一阵，知道一块石头，用上力气将它打磨成石碗，又将地上的雪清走，露出黑色的地面，找了些树枝放上，想着曾经在亚马逊丛林中生火的过程，钻木取火，没一会儿便有黑烟升起，成了，便将石碗放上，将地面上干净的雪取了一层放进石碗，雪慢慢化成水。

周围坐着的人见此藏不住眼里的震惊，“满满，你这是跟哪儿知道的啊”柯江友同样惊诧于柯缘的这一手操作，“爹你忘啦，我师父教的”又转了转眼珠，别问，问就是师父教的。

“对，对，你师父本事大着哩”柯江友顺势往里面又放了些树枝。一会儿的功夫水热了，这时候又有几个石碗做好，同等的方法煮了雪化了水，大家都喝上一口热乎的了。休息一段时间后，收拾收拾就继续向前行走，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倒是还不错，遇见了几只兔子和野鸡，柯家的孩子们也在大人的面前展示了他们学到的东西，柯家男人见此都自豪起来，看看，这就是柯家的娃，厉害的娃！

又一处空地上，柯亚鲁累的气喘吁吁，他和柯亚清比其他孩子身体要差一些，毕竟他们去了私塾读书，锻炼的次数比较少。柯亚鲁实在没力气便就地坐下想着歇一歇，待坐下时感觉身下的触感不对，将雪拨了拨才发现，“爹，爹，快来，爹”，柯江友闻声而去，“怎么了”来到柯亚鲁身边低头一看，一具狼尸被埋在雪的下面，看样子是已经死了很久。

“大哥”柯江海和柯江武带着孩子们走过来，也同样看到了那具狼尸。“这里虽说属于山里，但是距离狼群生活的地方还很远，怎么会在这里有狼”柯江友站起身拍了拍沾到的雪，“今天就回家吧，有这几只兔子和野鸡能吃上几顿，山这边有狼不安全，也不知道狼群现在在哪里，为了安全起见，现在就返程”说罢，拎起背篓，背上已经累得迈不动腿的柯亚鲁，等着孩子们集合，在前面开路，柯江海也背上了同样累惨的柯亚清，和柯江武在最后面，孩子们在中间。

一行人匆匆赶往家中，没有在半路停留。到家后，看到背篓中的兔子和野鸡，袁南桃愁苦的脸也展开笑颜“这回能过上个好年了”又给孩子们承诺，“今年年夜饭奶就给你们做红烧兔肉和炖鸡汤”，引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柯江友一脸愁容进了堂屋，“爹，我们在大林子深处看见狼尸了，按理说狼都应该在山的那边，莫不是前段时间天旱，这群狼出来觅食了？”

柯浦东一脸严肃，“应该是，这样，老大，你去将此事告知村长，让大家心中都有些数”，柯江友应声去了村长家。

“村长在吗？我是柯家老大”敲了敲门，村长媳妇将门打开，“江友啊，老头子，江友找你”，村长背着手从屋里踱步而出，“有啥事？”

“村长，我们今天上山的时候，发现在大林子的深处有狼尸，寻思着是不是狼群出山了”

“什么！？”村长一时震惊，狼群出山可不是好事，要是下了山，进了村那是要伤人的。“我明日上报给衙门，你回家之后告诉家里人天黑莫要在外走动”。

柯江友家去了。村长组织村中的壮年去了柯家人说的狼尸处，发现果然如此，回村后换好衣衫匆匆去了县衙，官吏说县令大人出去巡查民情了，不在衙内，只让他们自己先多加小心。村长又赶回村内，挨家挨户的通知到了。

大家心惊胆战的度过了一段时间，狼群并没有下山，直到过年的那天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