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烦闷

长街十里，灯火阑珊，清透如玉的少年郎眉目淡然，步履轻慢，披着一身的昏黄在人群中穿过，引的人频频回顾，他似习以为常，淡定的停在一家赌坊门口，抬步踏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嗡嗡声中，呼喝声，叫骂声，哗啦声响成一团，浑浊的气味逼的人喘不过气来，昭南黎停了一会儿又退出来，如果他找秋意浓，肯定会暴露他本身的相貌。

他有些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打量着两边的商铺，最后进了一家书铺，随意拿了一些话本，又拿了慕年年所画的天榜图鉴，才向掌柜打听慕年年的消息。

“客官问对人了，慕公子若是来了这絮城，肯定会进我这书斋看看，好些时日不见他来了，应该是没到絮城，不过，八九也快到了，如今灵犀派的事闹沸沸扬扬，他肯定会来凑热闹。”

“掌柜为何如此肯定？”

“这你有所不知，这慕公子可是最爱热闹的，这灵犀派爆出大丑闻，他不会错过。”

“灵犀派不是出现了诡异之事，怎么又变成了大丑闻？”

掌柜看看外面，“公子你长这么好看，我才告诉你，你不要外传。”

“在下绝对守口如瓶。”

“灵犀派掌门玩男人，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养了一群男人，现在大家都怀疑灵犀派是淫窝，难怪那里面的女子个个雪白娇嫩，估计是阳精吸多了，功法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功法，公子遇到她们可要小心。”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他买的书，又猥琐的一笑，“公子估计没事。”

“这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就今日，这如果传开去慕公子很快就来了，想不到一个名门正派，内里竟然是这样的，啧啧，那些小妖精每次来买书，都买那些不正经的，当着我的面腰都要扭断了，原来是想吸我的阳精，还好我把持住了。”

昭南黎脸色有些僵，这掌柜的是在和他八卦吗，他连忙付了钱要走，那掌柜的忽然拉住他的手不明显的磨磋了两下，“公子也爱看这样的书，我有两本珍藏，那可谓是精品，公子可随我去屋里看看。”

昭南黎脸色一冷，还未发作，一道疠风袭来，他迅速抽回手，下一秒一条铁链狠狠抽在柜台上，顿时柜台四分五裂，上面他还没拿走的书，化成一片片雪花漫天飞舞。

今日客栈中所见过的名叫阿瑶女子正双手叉腰的站在门口，怒目而视着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背地里说灵犀派的坏话，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掌柜哆哆嗦嗦快吓尿了，“仙子饶命，我没有，都是这位公子他意淫贵派的仙子门，拉着我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说。”

昭南黎脸色冷的结成冰块，看向掌柜的，“我没有。”

掌柜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公子你就承认了吧。”

阿瑶看向他往前走了两步，“仙长好风采，没想到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是浪费了好皮囊，今日我就教教仙长好好做人，仙长小心了，我可不会心软。”

昭南黎又斩钉截铁说了一遍，“我没有。”

阿瑶冷笑一声，执着铁链的手举起。

“阿瑶，”门外传来一声喝声。

阿瑶脸色一变，不情愿的放下手，“染哥哥，他说我灵犀派的坏话，我教训一下他怎么了？又死不了。”

俊美的黑衣青年踏进来，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张书页，嘴角挑了一下，“他没说谎。”

昭南黎朝他一拱手，“多谢公子相信。”

“染哥哥怎么知道他没说谎？你不要心软，也别被他骗了，他可是……”

那青年看她一眼，阿瑶停住嘴，他将纸页反过来对着众人。

昭南黎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那分明是一张露骨之极的春宫图，而且是两男子，难怪掌柜会突然对他这样，他难堪的就要走。

阿瑶侧过身子挡住他，低头看着满地的纸张，笑嘻嘻的用脚碾着一张，“仙长你的书不要了，这画的真不错，看的我都心潮澎湃了，原来仙长好这口，那就真是我错怪你了，仙长再去挑几本吧，银子我来付，还有仙长饥不择食也不要光明正大的和掌柜在外面亲热呀，你脸皮厚，这过路人脸皮可薄。”

昭南黎冷着脸一掌挥开她，擦着青年出了门。

昭南黎被刚才的事弄的还心闷，他躺在床上看话本也看不下去，隔壁又传来阿瑶娇俏的笑声，他更显烦躁，遂起床倚到后窗看着外面的小河。

明华如练，投在小河上一片波光粼粼，精美的画坊停在河中心，其上琉璃宫灯绚烂明亮，轻轻晃动间带出万千光影，倒影在水中如同洒下了漫天星光。

船中轻歌曼舞的花娘子，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醉倒了一船的宾客。

他听着也沉入了进去，撑着头倚在窗台也忘记了烦闷。

突然隔壁窗户被大力推开，窗户拍在木栏上，震的木头墙壁一颤，他蹙眉看过去，阿瑶正撑在窗台似笑非笑的看他。

他转回头，拉上窗户，给房间下的结界，又躺回床上。

第二日他就换了一家客栈，总算没碰到他们。

又过了两日，灵犀派掌门养男人的事彻底传了出去，许多外嫁的弟子都陆续回来了，更有许多看热闹的人也赶了过来。

他猜慕年年也许快到了，也出了客栈去了灵犀山脚下，但他似乎有些不幸，一到山脚下就看到阿瑶带着弟子趾高气扬的守在那里，不少人围在一旁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他本打算转身就走。

娇厉的女声就叫住了他，“仙长别走呀，来了就玩玩呀。”

他没回头接着走。

一截铁链飞到身前拦住他的去路，脚步声靠近，“仙长怎么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可是我得罪你了？”

昭南黎掏出剑，手腕轻转，瞬间铁链落在地上断成几截，他又要抬脚离去，身后风声袭来，他回身挡住他的手，“我得罪过姑娘吗？”

“仙长说笑了，我只是问问仙长来这灵犀山是有事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昭南黎知道她不安好心，甩开她的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