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梅
目暮警官按照约定开车送工藤优作和梦奈明月回去,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一只乌鸦在屋檐下躲雨。
“咔~咔~咔~”三声乌啼。
工藤优作也听到了,看向乌鸦所在的方向,说:“看来有希子她们想我们了。”
明月转头看向工藤优作,有些疑惑不解。
“乌鸦叫三声是给我们传递亲人的思念的,无论是英国还是日本,乌鸦都是吉祥之鸟,是至高无上的神鸟。祂们是八咫乌的后代,有些神社都还供奉着乌鸦,认为鸦是神明,可以指引人类走向光明。”工藤优作给明月解释说。
明月想了想,说:“就和英国皇室一样吗?会把乌鸦当成守护神。”
工藤优作点点头,说:“这就要说到八咫乌了,祂是日本神话中太阳神天照大神的使者,长有三只脚,颈项上挂着八咫琼勾玉的神鸟。三足代表着朝阳、日光、夕阳。祂从太阳里诞生,死时回归太阳,在太阳的火焰里重生。”
目暮警官听到火焰,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优作,汽车燃烧的那个手法你想出来了吗?”
“其实那个手法很简单,我们听到的那个声音并不是车辆撞到大门的声音,而是远程遥控炸弹爆炸的声音。明月家的大门非常结实,所以可以完成这个手法。”
目暮警官虽然预感到梦奈宅的大门可能是重要线索,但却没想明白这个门到底是有怎样的作用,“具体说下,我没太听明白。”
工藤优作清了清嗓子,将他分析出的内容娓娓道来,“作案的手法就是先将车停到门口,然后将尸体固定在驾驶位上,让尸体脚踩着油门,或者用什么东西压住油门,发动车子。那扇门重且结实,所以短时间内车是没办法移动的。等做完这一切后,犯人前往安全地带,再启动炸弹。炸弹的冲击力将门炸开,车子往前开动,同时炸弹导致车里的助燃剂点燃,所以车上着火了,而且火势很大。”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就是假死的手法,可惜dNA还是能查出来。”
“尸体浸泡福尔马林其实也是为了破坏dNA结构,然后再焚烧,都是想掩盖尸体的真实身份。选择明月家也是想让警方更早地发现尸体,那么他就可以很快地假死脱身。毕竟如果被判断失踪的话,车上的尸体会被严查,而死亡就不会。”工藤优作继续解释。
目暮警官点点头,“原来如此,永森直人应该很早就盯上了那扇门,附近也只有那扇门可以让他完成这个计划,只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假死脱身就成了一个迷,还有那具尸体究竟是那里来的。”
目暮警官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谜题解开,但新的谜题也随之而来。
工藤优作也陷入了沉思,一时间车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外的雨声。
明月看向车窗外,烟雨朦胧中的霓虹灯美丽而孤寂,心想:如果永森直人的那位妻子在案发后找过来,并肯定了车里坐的一定是她丈夫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警方可能就不会如此认真的查找尸源,并很快的将这定义为一场意外事故。毕竟还能榨取三百万现金的公司,可不是什么陷入资金危机的公司啊。
明月看向还在讨论案件的目暮警官和工藤优作,叹了口气。貌合神离的夫妻组合,不得不假死脱身的丈夫,似乎毫不知情的妻子。那么让死者永森直人产生危机的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妻子永森美咲。可惜一个死了,一个被警察带走了。
在明月思考之际,车已经缓缓停到了工藤宅门口,工藤优作和明月下车,正与目暮警官告别时,目暮警官手机响了。
“什么!永森美咲死了!”目暮警官对着电话咆哮。
明月眉头紧锁。
目暮警官放下手机,长长的叹了口气。
工藤优作拍了拍目暮警官的肩膀,“加油!”
“不是加油,是加班。”目暮警官将原本松开的领带系好,“你们回去吧,这种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毕竟是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出的事。”
目暮警官看了眼在优作身旁的明月后,对着优作说:“那么先告辞了。”说罢,目暮警官驾车离去。
明月看向工藤优作,发现他也是眉头紧锁。
但当工藤优作发现明月视线的时候,温文尔雅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目暮十三是一位很靠谱的刑警,虽然他没有什么推理的天赋,但他责任心很强的,而且很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
明月点点头。
“进屋吧,有希子等我们俩呐。”
“优作叔叔,我……”明月准备开口拒绝。
“别说什么拒绝的话,就算下午吃了不少东西,现在也饿了吧,你应该不会是想回去泡面吧,有希子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呐。”工藤优作板着脸,佯装生气。
此时远处传来有希子的声音:“优作!明月!要说话先进屋说,别站在大雨里。”
优作看向明月,明月点点头,走进了工藤宅。
进门的玄关处,明月看到了一双女士小皮鞋,和今天下午撞到一起的那个少女穿的很像。明月将大黑伞收起,在伞架处发现了那把粉红色的雨伞。
果真是那名少女吗?
她有什么急事非要来此呢?
明月将大黑伞插进了伞架,换好室内拖鞋,进入客厅,就看到了那个与她相撞的少女。
少女似乎正在和工藤新一聊着什么,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笑的很刺目。
工藤优作脱下的雨衣被有希子拿走,工藤新一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明月,毛利兰也转头看了过去。
“诶?你就是今天下午我遇到的那位!”毛利兰似乎也认出明月。
明月微笑,说:“你好,我是住在隔壁19蕃地的梦奈明月。”
毛利兰捋了一下垂落在肩头的秀发,盯着明月的笑脸,说:“我叫毛利兰,我父亲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我妈妈是一名很有名的律师。”
明月眨了眨眼睛,不是警察的女儿,是侦探的女儿吗?按道理说今天目暮警官接我和优作叔叔去案发地的时候,就在他父亲的侦探事务所楼下。
按优作叔叔说的,目暮警官善于听取别人意见,那么楼上的侦探应该也会叫上吧……
“明月,你和老爸出去到底是遇到什么案子了?”工藤新一凑到明月身边,用手遮挡着嘴巴,小声说,眼睛却时刻关注着毛利兰。
明月半月眼看向工藤新一,“工藤君,你在自己家说话要搞这么神秘吗?”
毛利兰一个健步窜到两人之间,“你们在说什么,我不可以知道吗?”
明月明显看到工藤新一脸上出现一大滴汗。
“洗手吃饭了。”有希子的声音从厨房传到客厅。
明月看着眼神不善的毛利兰,表示自己去帮有希子阿姨端菜,便快速的溜走,进了厨房。
“新一,你刚才和明月说什么?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毛利兰继续追问。
工藤新一挠了挠脸,说:“其实就是问她和老爸出门干什么去了。”
“其实我过来的路上遇到过她,她好像说有事情要去处理。”毛利兰努力回忆,“但我没有看到你爸爸,只在路上看到了她。”
工藤新一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然而有希子伸了一个头进客厅说:“明月都帮忙把菜端上桌子了,你们还不过来吃饭吗?”
五人坐在餐桌前,愉悦的气氛在餐桌上荡漾开来,只不过明月觉得自己似乎是多出来的那个,但表面上依旧与他人别无二致。
饭后,明月依旧帮有希子收拾,毛利兰也加入了帮忙行列,工藤新一也跟着进了厨房,优作拿起晚报,看着厨房里的四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希子看着抱着一堆干净碗,却站在原地的毛利兰,说:“明月,帮我把洗好的碗收一下哦。”说罢,继续清洁着灶台。
明月从毛利兰手里拿过有希子洗好的碗,放进了碗柜里。
“新一妈妈厨房里的摆设你为什么那么熟悉?”毛利兰盯着明月问。
明月将干净的餐具摆放到正确的位置后,说:“有希子阿姨答应教我做饭啊,我是她的小帮厨。”
“学做饭是要做给新一吃吗?”毛利兰看着正在忙活的明月,继续问。
明月歪着头看向毛利兰,“做给自己吃不好吗?或者做给有希子阿姨吃。”
毛利兰不说话,盯着明月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明月。
明月一头雾水,然后看向工藤新一,说:“你的幼驯染女友?”
工藤新一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毛利兰脸红着戳着手指,小声说:“幼驯染是没错了,但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有希子看着这样的新一,无声的叹了口气。
“明月,明月,你之前出的题目我想到一个解答,你听我说。”新一急切的想要转换话题。
毛利兰则转头看向新一,问:“什么题目?”
“你们三个小家伙去讨论你们的感兴趣的话题吧,厨房我来收拾就好了。”有希子发话了。
此时优作也站出来说:“好了,别都挤在厨房了,我们去书房吧。”
在路上工藤新一将明月出的题目和毛利兰说了一遍,毛利兰一路上皱着眉头。
“这是什么题目嘛,怎么可能有杀死自己丈夫的妻子呢?”毛利兰很不能理解的提出疑问,“就像我父母,他们虽然分居,但是他们肯定是爱着对方的。”
工藤新一讪讪的笑了笑,说:“其实我后来想了下,那位妻子的目的应该是想把凶手这个罪名推到孩子身上,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六岁的孩子是不会被罪责的。
“妻子是自私的,而且母亲说她是因为未婚先孕而嫁入豪门的,说明她很工于心计。她希望能永远的获得这个太太称呼,拥有地位和财富,所以杀了丈夫。”
新一抬头看向书房圆弧的房顶,继续说:“因为我觉得母亲不一定会杀儿子,六岁的儿子也不会杀父亲,只可能是妻子杀了丈夫。而且动机还是离婚,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离婚,但可以肯定的是丈夫与下属的暧昧是子虚乌有的。”
“新一,这种题目根本是没有意义的嘛,只是猜想而已。”毛利兰站在新一面前,盯着新一说。
明月正看着书架上那琳琅满目的推理小说,“你分析的的确是对的,但是你有几点没考虑进去:
“第一,妻子的学历不高,她可能在解决方式里面,选了一个最差的。但她是在什么情况下,选择了这个最差的选项呢?
“第二,孩子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不是幼儿园的人,那么只会是家里的人,或者孩子他自己?
“第三,孩子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
工藤新一被明月这三个问题问的愣住了。
“新一,烟火大会你会穿浴衣吗?”毛利兰大大的眼睛盯着工藤新一。
新一看向毛利兰,电光火石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丈夫酗酒打人,打孩子,妻子在情急之下阻止了丈夫。”
明月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看向工藤新一,说:“其实,妻子是爱孩子的,孩子也是爱妈妈的。妻子之所以想把罪责推给孩子,是因为六岁的孩子不会被追究责任,她可以在孩子身边继续照顾她。
“如果她进了监狱,那么孩子只能交给他的奶奶,奶奶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那么虽然是自己的亲孙子,但妈妈照顾和奶奶照顾还是有差别的。”
毛利兰眼里噙满泪水,说:“你们谈论的这个案子是真实的吗?那个妻子好可怜啊。”
“只是谜题而已,你不要哭啊。”工藤新一注意到毛利兰眼里的泪花,连忙出声安慰。
明月歪着头看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之间的互动,勾了勾嘴角说:“其实还有一个比较阴暗的说法你们想听吗?”
新一没做回答,但明月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复她,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
“丈夫仗着自己是一家之主,打骂孩子妻子是常事,打骂母亲也是,长此已久母亲对其心怀怨念,所以那位母亲告诉妻子她的丈夫在公司里有一个下属,那个下属和丈夫关系暧昧。
“妻子虽然逆来顺受,但是却有一些心机,毕竟未婚先孕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那么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杀了丈夫,并嫁祸给儿子也是可以的。
“所以那天妻子看到丈夫酗酒后便问起公司里的事情,丈夫见事情被拆穿,就打了妻子和儿子。妻子奋力反抗,但力气过小,并没有杀死,但丈夫还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丈夫的母亲看到了,同样看到了跌坐在楼梯口的妻子,便知道她的计谋成功了。她的儿子死了,儿媳进了监狱,她可以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孙子享受人生。”
工藤新一听明月说完,撇了撇嘴说:“这个太黑暗了。”
“侦探先生,这种借他人之手作案,你怎么看待呢?而且没有证据。”明月歪着头看向工藤新一。
毛利兰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上说:“好可怕的婆婆。”
屋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不少,但风还是呼呼的刮着,穿过小巷,穿过大树每一根枝丫的间隙,卷着叶子,却不知归宿。
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子独自一人推开了冷库最后面的一扇门,看着眼前的景象,自顾自地说着。
“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青梅却不敌天降。”
女子自嘲的笑笑。
“你现在冷吗?”
“可是我的心更冷啊。”
“那个女孩就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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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烟火大会即将举行,在绚烂烟花绽放前会发生哪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