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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时之馆死亡进行时(下)

突然明月一脸严肃,轻声说:“有机关被启动了,在四楼。”

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赤井秀一睁开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四楼的环形走廊,突然瞳孔放大。

一个身穿黑色灵衣脸上戴着面具的人从11号房间的位置跑向了7号房间,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躲过了三支箭。

明月几人跑出书房,看到那个面具人钻进6号房间里,手持十字弓的福西凉太在后面追赶。

一支十字弓的箭钉在了6号房门上。

“我们上去看看?”赤井秀一看向身边的两名少女,从自身角度考虑他希望去了解目前正在发生的事件,但理性告诉他,现在过去调查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明月看向11号房间,听了听动静后,认真地说:“等一会儿,毕竟我们和他们不熟,现在过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福西凉太追到6号房间门前,发现门被反锁了,踹了几次门,没踹开,往下一看,发现了赤井秀一,“赶紧上来,他被我逼到六号房间里了,我们一起把门踹开。”

“好。”赤井秀一看了看明月和宫野志保。

几人来到6号房门前,赤井秀一和福西凉太一起合力将门踹开。

门被打开了,然而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琉璃时钟的摆锤依旧在有规律的摆动着。

“人呢?!”福西凉太第一个冲了进去,将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转身看向赤井秀一几人,“你们房间里有密道?”

赤井秀一环视四周,“你发现了?”

“你们应该也看到有人跑进来了吧。”福西凉太用那双小眼睛盯着赤井秀一,目光狠厉,“那个穿灵衣的就是光明寺那个女人吧,你们是她找过来的,现在她消失在你们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你应该如何解释?”

此时,河源崎润跑了过来,他颤抖的双手上全是鲜血,眼睛里满是惊恐,“小早川死了!”

福西凉太将十字弓对准了赤井秀一,“你们是帮凶吧!”

“唉,如果我们是帮凶的话,早应该逃跑了吧,而不是站在这里。”赤井秀一耸了耸肩,却将少女们护在身后。

河源崎润颤抖地说,“小早川他,他在咽气前指着琉璃时钟。”

被鲜血染红的手颤抖地指向福西凉太身后的琉璃时钟,眼神锐利,吐出两个字,“密道!”

福西凉太转过身盯着琉璃时钟,咬紧后槽牙,冷冷地说:“你们出去,回到书房里去,否则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明月几人缓缓退出6号房间,途径11号房间的时候,小早川茂郎的尸体躺在厕所门口的空地上,一只手指着琉璃时钟,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扩散着,聚成一小滩。

一把匕首直插胸口,几乎是一刀致命。

小早川茂郎双眼圆瞪,眼镜歪斜在鼻梁上,惊恐的表情在脸上定格。

6号房间里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

明月看了眼12号房间,被子下的野之宫泰齐依旧在瑟瑟发抖,听到噪声后,抖的更厉害了。

宫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墙上的钟表,现在时针在数字6和7之间,分针指在6上,往6号房间看了一眼,“他们应该能发现密道吧。”

“把那琉璃时钟拆了,说不定就看到了。”明月缓慢往楼下走去。

宫野志保看向明月,“你就不好奇那后面究竟有什么吗?”

明月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嗯……的确有一点点好奇,不过我并不想接触能毫不犹豫一刀毙命的凶手,特别是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

“你这样说,好像我真的在拖你后腿。”宫野志保半月眼,透过旋转楼梯的缝隙,看向6号房间。

福西凉太将十字弓丢在床上,在琉璃时钟前摸索半天后无果,便举着椅子砸向琉璃时钟,晶莹剔透的琉璃碎了一地,尖锐的碎片飞散的到处都是。

在琉璃时钟背后一道机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可恶!又是机关门!”福西凉太狠狠地踹向机关门,然而这个机关门似乎并没有三楼的那么结实,被踹了几脚后出现了一条缝隙。

河源崎润不知道从哪来弄来了一根铁棒,两个人一起将机关门撬开,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这样贸然进去可能会中了埋伏。”河源崎润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福西凉太思索片刻后说:“把那几个人叫过来,让他们进去探路。”

河源崎润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看手上的污血,却没说出口。

福西凉太冷笑一声,“你不会觉得良心过不去吧,那些人指不定就和光明寺那个女人就是一伙的。”

“唉,光明寺美琴的前男友是你吗?”河源崎润突然问了这一句。

福西凉太一愣,“你在怀疑我吗?”说完眼神凌厉起来,目光中带着嗜血的凶恶,继续说道,“我就明说了,光明寺那个女人劈腿了,找了其他男人。如果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河源崎润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笑着说:“你这个表情有点恐怖。”

“我可不和你开玩笑,我早就是知道光明寺那个女人要来这个地方,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了那个男的。”福西凉太嘴角勾起,“河源,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那个男人是你。”

河源崎润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凉太你别开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呵呵……我们先把他们叫过来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

在三楼的赤井秀一看到那两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河源崎润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对着赤井秀一说:“我们将密道打开了,邀请你们一起进去。”

“刚才还赶我们离开,现在又邀请我们过去?”赤井秀一冷着脸,揣测着对方的用意,墨绿色的眼眸眯起。

河源崎润只得讪讪的笑道:“刚才我们语气冲了点,毕竟我们的同伴被人杀死了。”

宫野志保看了眼墙上的钟,此时时针即将指向数字9,分针指在数字10上。

明月几人来到了6号房间里,面对黑漆漆的通道,明月嘴角勾起,看向河源崎润,笑着说:“河源导演,你是想让我们在前面探路吗?”

福西凉太直接将十字弓对准了明月,冷声道:“进去。”

“这么黑,怎么说也要给我们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吧。”明月看向福西凉太手里的手电筒。

“我会让你们看清前面的路的,所以都给我进去。”

明月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我走第一个。”

赤井秀一看了眼福西凉太手里的十字弓,点了一下头。

宫野志保拉住明月的手,明月感受到宫野志保的小手冰凉,便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千万别放开哦。”宫野志保认真地点了点头。

三人走进了漆黑的通道里,通道向两边延伸,明月随意选了一边就往里面走,却被福西凉太叫住了。

“走这边。”福西凉太将手电筒灯光照向另外一边。

明月只是看了眼这位小眼睛的男人,拉着宫野志保往另外一个通道走过去。

赤井秀一跟在宫野志保身后,注意着身后两个人的动静,并在心里评估用怎样的手段可以同时将这两个人控制起来。

手电微弱的灯光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整个通道昏暗无比,但明月走的不疾不徐,这也让身边的宫野志保心情放松了很多。

通道看似是直的,其实略微带有一个弧形,就像围绕着中间十二个房间建造的另外一条环形走廊,没走多久就看到了楼梯,上下楼层是被打通了。

走到楼梯处的时候,明月问:“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先直走。”福西凉太一手拿着十字弓,一手举着手电筒。

明月的影子投影在墙壁上,宛若黑夜里蛰伏的巨兽。

众人在通道里绕了一圈回到了原点6号房间,昏黄的灯光从机关门的破损处射了进来,像黎明,更像黄昏,昏暗模糊了边界。

宫野志保凑到明月耳边,小声说:“十二道机关门,三处楼梯,楼梯对应的房间应该是三号、七号、十一号。”

明月点了点头。

哒哒哒……

哒哒哒……

物体撞击金属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福西凉太用十字弓指着明月,“上去看看。”

明月沿着楼梯来到了五楼,五楼和四楼差不多,但机关门却只有三扇,而且都在楼梯附近。

哒哒哒……

声音似乎还是从上面传过来的,便继续往上走。

等众人来到六楼的时候发现了被捆住的寺井光江,寺井光江嘴巴被胶布封住,她正用仅能活动的手指敲击着栏杆,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线照到寺井光江脸上,突然感受到光线,让她眼睛微眯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明月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寺井光江,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你去把她嘴巴上的东西取下来。”福西凉太用十字弓指着明月说道。

宫野志保握紧明月的手,想要一起跟过去,却被突然搭到肩上的手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了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眸。

明月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松开了宫野志保的手,走到寺井光江前面,将贴在嘴巴上的胶布撕扯掉。

寺井光江眼蕴藏着泪水,“快帮我将绳子解开,光明寺小姐她要杀了我!”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后,心下都是一惊。

明月不动声色的近距离打量寺井光江,她右胳膊的衣袖是完整的,左边也是如此,绳子将她捆绑的很结实,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但真的是光明寺美琴将她绑在这里的吗?

“我没有骗你们,今天早上我看到她从琉璃时钟后面走出来,用钟表袭击小清水小姐,我想阻止她,但我除了在房间里大声呼救没有一点办法,”说到这里,寺井光江抽泣起来,“你们不知道那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出现,多么希望我没有被绳子捆着,我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明月歪了歪头,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轻声说:“寺井姐姐,我们没听到你的呼救声啊。”说完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对着明月略微颔首,将宫野志保纳入他的领域之内,并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福西凉太走到寺井光江面前,“你真的看到是光明寺那个女人做的?”

“对,就是她!能将我放开吗?我怀疑她或许还在这附近。”寺井光江眼睛看向四周,除了被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好似有死神伫立在其中。

河源崎润对福西凉太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们听不到声音也很正常。关上房门,外边的钟表声就听不到了。”

然而福西凉太似乎并没有准备给寺井光江松绑,只是用那双小眼睛盯着寺井光江,阴恻恻地笑着说:“光明寺那个女人虽然喜欢装神弄鬼,但我其实并不认为她会杀人,而且她根本没有理由杀掉那些人。”

寺井光江看着那发着寒光的箭头,声音颤抖地说:“但是我看到的的确就是她。”

“是吗?”福西凉太冷冷地看着寺井光江,“你觉得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自己?”说罢,福西凉太食指搭在十字弓的扳机上,泛着寒光的箭指在寺井光江的心脏部位。

寺井光江与福西凉太四目相对,周围落针可闻。

“呵,看来你没说谎。”福西凉太用箭尖挑断了绳子,寺井光江挣脱了束缚,躲在了赤井秀一身后。

河源崎润缓缓吐出一口气,“呼~福西凉太,你差点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你要杀了她。”说完,看向寺井光江,“你知道光明寺美琴在哪里吗?”

寺井光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这里了,她可能就在附近吧。”寺井光江警惕的看向四周,眉头皱起,或许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伸手摸向头部,有些疑惑地说,“唉?光明寺小姐还帮我包扎了吗?说真的,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她要杀了我。”

河源崎润盯着寺井光江头上的纱布看了许久,确认是那时候给她包扎的,便开口道:“不是光明寺美琴,是我们发现你受伤后,给你包扎的,那时你还在昏迷,但之后你又被她掳走了。”

“小清水小姐呢?”寺井光江环视众人,“小早川先生,还有野之宫先生呢?”

河源崎润看向漆黑的角落,没有和寺井光江对视,“纪子和小早川都死了,多亏了小早川,我们才发现了密道。”

寺井光江捂着嘴,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不会吧,这都是骗人的吧。”

“野之宫那个疯老头应该不会死,毕竟要打造一个占卜师,”福西凉太用手电筒将周围照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我们先离开这里。”

当众人离开漆黑的通道,站在在昏黄的灯光里,听着耳畔滴答作响的钟表声,觉得似乎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回来。

此时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在数字10,分钟指在数字12。

“我想去十二号房间看下野之宫先生。”寺井光江擦拭了下眼泪。

河源崎润看了眼福西凉太,发现对方将十字弓收起来了,便开口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现在一个人单独行动可能会遭到袭击。”

福西凉太盯着河源崎润,“你和小早川不是一起上厕所吗?为什么死的人只有小早川,你那时候在干吗?”

河源崎润刚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是我疏忽了,小早川上厕所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十二号房间。因为我耳边总是听到有小孩在唱童谣,我以为是占卜师他诅咒了我。小早川曾经和我说,他眼前总是突然出现一件染血的婚纱,但定睛一看又消失不见。”

福西凉太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众人一起来到了12号房间,被踹坏的房门无法再次合上,床角被子里野之宫泰齐已经昏睡过去。寺井光江将他摇醒,野之宫泰齐揉了揉浑浊的眼睛,看向寺井光江,声音带着委屈,“光江啊光江。”

“野之宫先生,我在。”

福西凉太不去看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走到赤井秀一身边,“喂,你觉得光明寺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赤井秀一双手抱臂,“我怎么会知道,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我可不会带着妹妹们来这里。”

“你觉得哪里最安全?”福西凉太看向赤井秀一,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试探。

站在赤井秀一身边的明月开口道:“离开这座钟楼最安全。”

“哈哈哈哈……”福西凉太大笑出声,“的确,离开这里最安全,可是我们都被囚禁在这里了,谁也无法离开。”

几人坐在了餐厅,寺井光江准备了一些热腾腾的食物,然而除了野之宫泰齐以外,其余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明月几人在互换眼神后,都拒绝食用任何东西。

然而寺井光江却劝说道:“你们都还在长身体的情况下,怎么可以不吃饭呢?诸星先生,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照顾你的妹妹们呢?”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里想着怎么破开眼下的局面,还有这几座钟楼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为什么组织会派人过来调查。

“寺井姐姐,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胃口,特别是想到他们都没有办法吃到美食后,就更没有胃口了。”明月看向对面的大厅,眼神带着哀伤。

寺井光江只能哀叹一声,不再继续劝说,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不善地看向明月。

野之宫泰齐吃完东西后,又浑浑噩噩地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福西凉太盯着河源崎润一言不发,河源崎润用手杵着头,眼神哀伤,似乎在想些什么。

宫野志保打了一个哈欠,和明月靠在一起,小声说:“小早川茂郎的死法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之前几次案件里都有钟表这个元素出现,但是那起却用的是刀。”

明月闭着眼睛,轻声回答道:“嗯,而且凶手行凶后,还那样明晃晃地从我们眼前跑过,的确不太合理,毕竟十一号房间琉璃时钟后面也有密道吧,明明能从密道离开,却要跑到我们之前住过的房间里,再从密道逃离。”

虽然少女们说话声音不大,但依旧被周围的人听到了。

福西凉太将十字弓握在手里,箭尖指向河源崎润,“你那时候真的在十二号房间里吗?”

河源崎润先是一怔,然后就看到那闪着寒光的箭尖指着他的眉心,“我没必要撒谎吧,我和小早川来到这座钟楼后,都感受到了灵异存在,而且那种感觉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我说过,只有一个地方有鬼,那就是人心。”福西凉太直勾勾地盯着河源崎润,“告诉我,你是怎么和光明寺认识的?她拍过那些片子?”

河源崎润叹了口气,“是的,她找的我。”

“你怎么可以让她拍那种片子?”福西凉太眼里冒着火,咬牙切齿道:“那些片子呢?”

“在我家,没有出售。”

福西凉太小眼睛眯起,“你就是她的新情人。”

“不算吧,我没有答应她。如果光明寺是你以前的女友,她是怎样的为人你应该知道吧。”河源崎润一脸真诚。

福西凉太放下手里的十字弓,“对,我很清楚。那女人为了火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就连救命恩人她也能诬陷,只要给钱,或者给她足够的好处,她什么都可以做。如果这个馆主许诺了她什么好处,她现在也许正想方设法地杀了我们。”

赤井秀一睁开眼睛,看向明月,明月微微点了点头,肯定了福西凉太的说法。

的确,只要给光明寺美琴足够的好处,她都很乐意的去做任何事情,她就像游离在道德边缘之外的罪犯,没有忠诚,没有道义,心里只有自己。

“呵!”福西凉太冷笑一声,“你这样说我会相信你吗?”

河源崎润摇了摇头,“你不会相信任何人,就和光明寺美琴一样,你们是一类人,你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导演,这一场局是你做的吧,光明寺那个女人可想不出来这些。你许诺了她什么?女主角的位置吗?以这神秘的钟楼为主题,打造一个美丽又神秘的降灵师?”福西凉太盯着河源崎润,看似在笑,却宛若恶魔的低吟。

河源崎润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呢?而且死的人里面还有我带来的摄像师。”

“嘁!你想杀死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你想成为着名导演,就要将过去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掩盖住。”福西凉太面露凶光,“十年前是你带领我们来到这里挖陷阱抓野猪,但是我们没有抓到野猪,反而让住在这附近的古峨永远掉入我们的陷阱里死了。”

寺井光江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嘴,小声说:“那些陷阱是你们挖的?!”

“那时候我可是跟在你身后,对你死心塌地的小弟啊。大导演。”福西凉太冷笑着。

然而此时河源崎润一脸平静,“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了内海笃志呢?”

“那个相机,相机里一定是照到了一些不应该照的东西。”福西凉太笃定地说,“当然那部相机我们没找到,你自然什么都不会承认。”

河源崎润视线扫过众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吧。说吧,你想怎样?”

最终河源崎润自愿被捆绑在六楼的旋转木马上。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在五楼,如果光明寺那个女人出现了,你就大喊。放心,我们会用最快速度上来救你的,只要抓到光明寺那个女人,我们就都安全了。”福西凉太看着骑在粉红色旋转木马上的河源崎润,“明天早上七点我们会过来放你,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你遇害,说明你是清白的;反之,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河源崎润认命的趴在马背上,“你就这么确定幕后黑手就是我?”

“对,就凭我们接近二十多年的交情。”

“他们都没有这个可能嘛?”

福西凉太看向赤井秀一,“你要是说他的话,虽然我之前怀疑过,但他不可能是光明寺那个女人的情人。”

“因为他有女朋友?”河源崎润看向赤井秀一。

福西凉太看向明月和宫野志保,“是,但不全是。”

“野之宫没有能力做这件事,寺井光江被袭击过,所以你就不怀疑他们了?”河源崎润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福西凉太摇了摇头,“不,其实我谁也不信,我只相信自己,这一点你很清楚。”说罢,晃了晃手里的十字弓,就转身往楼下走。

“凉太!”河源崎润喊了一声。

福西凉太背对着河源崎润,“又怎么了?”

“如果我喊救命,你会上来救我对吗?毕竟我现在是挂在鱼钩上肥美的蚯蚓。”河源崎润看着福西凉太的背影,嘴角挂着微笑,因为他心里早有打算。

就如福西凉太猜测的那样,光明寺美琴的情人的确就是河源崎润,他们俩不仅仅是情人关系,而且还有利益绑定。

所以河源崎润在知道凶手就是光明寺美琴的时候,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意外,这些事情的确是那个女人能干得出来的。

只不过对于光明寺美琴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进行有些气愤,至于内海笃志的死,那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摄像师而已。当然在河源崎润内心里更期望光明寺美琴能杀死福西凉太,还有这座钟楼里其余的人。

因为事已至此,也不必继续戴着那张伪善的面具了,毕竟想要成为着名的导演,以前那些污点都要想办法擦除。

怎样的人才能守住秘密?那当然是死人咯~

河源崎润左右张望着,说真的,他很期待看到光明寺美琴。

洋馆里,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伊波管家和馆主古峨智将爱尔兰和枪田郁美送回客房。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就可以去过去钟楼和未来钟楼了吧。”爱尔兰看向馆主古峨智。

馆主古峨智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因为今天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馆主,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明明有三座钟楼,为什么只有一座钟楼会传出钟声?”枪田郁美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古峨智面带微笑,真诚地夸奖了一句:“不愧是侦探小姐,这个都被你发现了。”

“还请馆主为我们解惑。”

“这个嘛,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也许侦探小姐破解了墓碑上那首诗,一切的谜题就会被解开了。”古峨智笑的意味深长。

伊波管家看向馆主古峨智,笑着说:“明天就是永远小姐的生日了吧。”

“嗯,是的。她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古峨智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

枪田郁美和爱尔兰相视一眼。

在“未来”钟楼里,河源崎润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时钟,指针在缓缓的摆动着,时针和分针即将重合在一起。

而此时,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美琴!你是吗?”河源崎润扭头向后望去,可惜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到身后那个人的面孔,只能看到漆黑灵衣的一角。

河源崎润继续说:“你是来放我的吗?但是你放开我后,我的嫌疑就大了。你先去把其他人杀了吧,优先杀死福西凉太吧。”

等了许久,河源崎润没有得到身后之人的回应,皱了皱眉,“你不会因为他是你的前男友就下不去手吧。哼,你要知道那种人只配做我的小弟,我若不是因为你暴露了,怎么可能被他绑在这个地方。”

然而身后依旧没有回应,河源崎润努力转头,却看到一根发着寒光的钢琴线在眼前闪了一下,脖子上传来一丝冰凉。

此时河源崎润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根本不是光明寺美琴,大声呼喊起来,但声音却被钟声掩盖了。

在“未来”钟楼五楼环形走廊上坐着的众人被钟声吵醒,然而此时听到的钟声里面似乎夹杂着其他声音。

等钟声结束时,众人都听到那个声音,所有人都汗毛倒竖。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呦~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是那首童谣!”宫野志保抬头看向六楼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阴~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

福西凉太手里紧握十字弓,咬紧牙关就往楼上跑去。

“十五岁的小姐姐~嫁到远方~别了故乡久久不能回~音信也渺茫……”

寺井光江颤抖着说:“我们也上去吧。”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啊~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明月捏了捏宫野志保冰凉的小手,轻声问:“要上去吗?”

还没等宫野志保回答,楼上就传出福西凉太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河源!河源!河源!”

一颗双目圆瞪的头颅从旋转楼梯上缓缓滚下,鲜红的血液就像盛开在楼梯上的玫瑰,鲜艳且耀眼。

那首童谣还在耳边回荡,婉转优美的童声,轻松愉悦的曲调。

“啊!”寺井光江尖叫出声。

明月看切口十分整齐,颈部肌肉还有轻微的颤抖,判断是在活着的时候切断的。转头看向赤井秀一,“我上去看看。”说罢就准备往楼上走,手却被宫野志保拉住。

“一起!”

众人来到楼上,就连野之宫泰齐也颤颤巍巍地走了上来。

旋转木马在缓缓旋转着,那首童谣就是旋转木马发出的,河源崎润的尸身依旧被捆绑在粉红色的木马上,只不过此时的木马已被鲜血染成绯红,血液随着木马上下的跳动喷射着。

一根染血的钢琴线绕在旋转木马中间的支柱上。

此时野之宫泰齐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尖着嗓子叫道:“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咻!

一声破空声!

“啊!”

一声尖叫!

咚……

沉闷的倒地声。

野之宫泰齐胸口处插着一根十字弓的箭,眼看就不能活了。

福西凉太举着十字弓,眼睛瞪大,目露凶光,“预言是吧,那你就先死吧!”

“野之宫先生!”寺井光江瘫坐在野之宫泰齐身边,用手摇晃了几下,然而野之宫泰齐早已没了声息。

寺井光江抬起头看向福西凉太,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你杀了野之宫先生!”

福西凉太用十字弓指着寺井光江,“对,我杀的,怎么了?”话音刚落,所有灯都熄灭,钟楼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毫无预兆的黑暗降临,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福西凉太大叫,“谁!谁干的!”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赤井秀一眉头紧锁,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眼睛看不见任何事物,伸手触摸,少女们并不在身前,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耳畔听到破空声,堪堪躲过一支射过来的箭,又一支就射了过来划破了黑色的灵衣。

明月看到宫野志保由于害怕往后倒退了几步,被假植物绊倒在地,发出吃痛的声音,紧接着一支箭就冲着宫野志保射了过来。

黑暗中,宫野志保摸索着准备站起来,却被明月扑倒在地,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正准备出声询问,嘴巴却被捂住。

明月看了眼贯穿右肩的箭,咬紧牙关,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拉起宫野志保,向赤井秀一身边跑过去。

赤井秀一嗅到一股血腥味,衣摆被拉住,沿着楼梯往下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就看到明月的右肩上插着一支箭。

几人跑到厨房,关上门。

明月点着一个瓦斯炉,蓝色的火焰跳跃出来,将一小块区域照亮。

宫野志保在橱柜里翻找,寻找到几根蜡烛,点燃了一根,橘黄色的火焰将区域照亮。

明月将一把厨房剪刀递给赤井秀一,声音有些颤抖,“帮我把箭头剪断。”

“你要拔箭?”赤井秀一撕开明月的衣服,在逃跑的过程中,伤口已经有些撕裂了,“现在拔箭你会大出血的!”

明月咬了咬后槽牙,“叫你剪断就剪断,别废话那么多。我这样还不是保镖先生工作失职导致的?”

宫野志保手持蜡烛查看明月的右肩,轻声说:“这箭是冲我来的,如果不是明月,我应该命丧黄泉了。”

在橘黄色的烛光里,宫野志保在明月鲜红的血液上似乎看到了一抹紫色,瞳孔突然骤缩。

“其实这样我很不舒服,而且我们并不能在这里久待。有光的话,他们会找过来的。”明月沉声音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宫野志保低着头,刘海遮挡住了大部分表情,声音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给她剪,让她拔。”

赤井秀一将箭头剪断,宫野志保红着眼睛将箭杆从肩头抽离出来,一条干净的手帕压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打湿了手帕,然而赤井秀一想象中的大出血并没有发生。

明月将瓦斯炉关掉,蜡烛吹灭,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宫野志保吸了一下鼻子,哑着嗓子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志保姐,很抱歉,我不应该让你身处险境,这个任务我会想办法结束。”明月的语气却显得十分轻松。

“你想怎么结束它?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吧,就算爱尔兰在外边接应,他并不知道我们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赤井秀一的眼睛基本适应了黑暗,他看向明月,期待她有怎样的计划。

明月在橱柜里寻找着轻巧的小刀,“如果生命受到威胁,自然要消除所有隐患。我会清理好的,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宫野志保咬了咬牙,“明月,这个任务所要调查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吧。”

明月略微一愣。

宫野志保看向墙上的钟表,此时钟表上的时针逐渐接近4,分针指在数字10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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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危机并没有解除,更大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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