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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我永远在你身边

牧家那座古老的宅邸已然没有人在这居住了,牧家安排了七八个人打理着这宅子,它每天都是保持着可以随时入住的状态。

在这一片的别墅区中,其所处的位置恰好在那依山傍水的老城区之内,而依旧居住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商界驰骋了大半辈子的退休老年人。

牧启云在这个小区里漫无目的地缓缓走着,仿任那一幕幕属于童年的珍贵记忆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时不时地,他就会邂逅几位从小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爷爷奶奶辈的老人。

牧启云就这么闲散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别墅区里一个充满悠闲氛围的小公园里。

正值傍晚时分,有许多老人正在这里或聊天,或尽情玩乐,或专注地下棋。

当他们看到牧启云到来时,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神情,满是慈爱地与他交谈起来。

“小云啊,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呀!”

“小云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呢。”

“小云,你已经毕业了吧?那工作方面怎么样了呀?”

“小云啊,工作再忙,也要记得注意休息呀。毕竟健康可是最重要的!”其中有人留意到牧启云略显颓丧且苍白的脸色,满是担忧地劝说道。

牧启云很有礼貌地勉强牵扯着嘴角,逐一回应着他们的话语。

忽然间,有一个对话忽然突兀地引起了他的关注。

“对面的那个老街道啊,听说马上就要拆迁了。”

“是啊……真是没想到啊……我原本是住在那边的,可如今都嫁到这边好几十年喽……”

“那边基本上都已经没人居住了,不过呢,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听说那边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哎哟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是怎么了呀?到底啥事呀?”

“在街区靠里面的位置有个巷子,那巷子里的房子啊,每一间都没人住了。全都是空房子呀!”

“而且呀,我曾经去看过,那个巷子里的房子都已经成了危房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去住的呀!”

“但是,据说呀,林家的那个宅子,到了晚上老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灯也是不亮的,就只有声音而已。”

“对呀!我也听说了!晚上偶尔还会传来哭声呢……真是够惨的呀……”

“哎哟,快别说了。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我还是会害怕的呀!”

牧启云赶忙加快脚步追上正在聊林家老宅的那位老人,十分急切地问道:“王奶奶,请问一下,您刚刚说的林家老宅,是在什么地方呀?具体是哪一家呢?”

王奶奶面带担忧地说道:“噢哟,是小云啊。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是不是流行去探险呀。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这,就那种东西,我们这些活人呀,最好还是别去碰它……阴气太重了……”

牧启云近乎是祈求的微微颤着声继续问道:“王奶奶,您就告诉我嘛……”

王奶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对面街区有个中心街道,在街道的末尾有个巷子,那巷子小小的。我记得呀,小时候,你还经常去那边玩耍呢。巷子里有户人家,姓林。喏,就是他们家的奶奶,以前还来我们家带过小孩子呢。”

牧启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连连道谢:“谢谢!谢谢!”

说完,牧启云仿佛腿下生了风一般,急匆匆地朝着对面老城区跑去!

王奶奶望着牧启云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嗐,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哟……”

……

牧启云心急火燎地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王奶奶所说的那个林家老宅子处,果不其然,所说的正是林肸风的老家。

眼前的这房子显得极为陈旧,其中有一部分仍然保留着木制的结构,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几乎都贴上了“危房”的警示条,并且拉起了拦截的带子。

月色明亮,林肸风家的老宅子在这夜色之下愈发显得苍凉、灰白。

那老旧的墙壁好似承载着无尽的岁月沧桑,四处是黑色的霉菌斑块,原本平整的墙面已变得凹凸不平,时光刻刀在上面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记。

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然剥落,残破地露出里面灰白的砖石。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像是被多年来的风雨啃噬过一般,有几处还长出了几株生命力强悍的杂草,在微风中孤苦摇曳。

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只剩下几块残缺的碎片还悬挂在窗框上,摇摇欲坠。

木质的窗框也已腐朽不堪,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蛀小孔,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

房子的大门歪歪斜斜地无力挂着,轻轻一碰就怕是会倒下,门上的油漆斑驳着,剥落殆尽,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痕迹,看不出原有的样子。

整个林家老宅子,在这夜色中宛若被抛弃许久迟暮老人,孤独而又凄凉,四处都散发着一股子陈旧而又腐朽的气息,让看到的人不禁心生怜悯与感慨。

院子的门已然腐朽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牧启云轻轻地微微一推,这扇木门便发出了微弱的“咔叽”声,顺着推门的动作,还掉落下来几块软烂不堪的地方……

牧启云竭尽全力地按压住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激动,缓缓地穿过这个狭小的院子,院子里杂草肆意生长,遍布各处,路上的石板上还布满了层层湿滑的青苔,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大门微微闭合着,已经没有可以用来锁上的地方了。

这栋小楼仅仅只有两层而已,由于长时间未曾修缮,里面那寥寥无几的家具也都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了。

明亮皎洁的月光透过那破败不堪的屋顶瓦片,倾洒在前厅,乃至房子里的各个角落。

牧启云顺着月光的照射方向,缓缓地张望着四周。

在一楼,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曾经在此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牧启云的心陡然间猛地一沉……

他满心不甘,咬着牙顺着那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的木梯,艰难地攀爬而上,来到了二楼。

二楼存在着一个面积颇大的露天平台,在平台的前后两端分别分布着两个房间。

前面的那个房间,往昔是林肸风父母居住的所在,而后面的那个房间,牧启云清晰地记得,那是林肸风奶奶的房间,是小时候的林肸风与奶奶一同生活起居的地方。

在这漠然的夜晚,两个房间竟然都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牧启云的心头猛然一沉。

牧启云不禁无奈而又自嘲地缓缓摇了摇头,林肸风又怎么可能会回到这里呢?

毕竟,她的手里可是有着五千万美元啊,就算要住进来,那也得先将这里好好地修缮一番吧?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个微小的声音,从林肸风奶奶的房间里低低弱弱地传了出来……

牧启云只觉心中猛然一窒,双手竟是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地推开那扇破败不堪的房门……

他日夜思念、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儿,此刻脸色竟是那般苍白如纸,双唇由于缺水而斑驳着,甚至破开了皮,她就这样了无生气地横躺在那张灰扑扑的大木床上……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光彩……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可她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眼前的光景让牧启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狠狠地扎了一刀,眼眶瞬间泛红,他无比慌乱地扑倒在床沿边上……

牧启云的声音颤抖着,压抑着颤抖的唇,轻柔地呼唤着:“林肸风……”

林肸风面无表情,神色一片漠然,脖子僵硬着一动不动,只是轻微地“嗯”了一声……

牧启云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林肸风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牧启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害怕的一天,他那宽大的双手就那样无措地悬在空中,他想要轻轻地抱住眼前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儿,可是却又不敢轻易地去触碰她……

他害怕……

害怕惹得她不高兴了,她便又会如同那一阵风似的突然跑掉了……

他此刻,无比害怕自己抓不住她……

牧启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而后无尽温柔地轻轻握上了林肸风那纤细的手,他看着她,心中满是疼惜。

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床的周围仅仅只有几个零散的矿泉水瓶子,根本没有看到其他食物存在的丝毫踪影……

那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从手上缓缓传来,林肸风那颗原本冷硬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微微颤栗了一下,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咬着的嘴唇也发着颤,隐忍地低声呜咽起来……

林肸风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声带被砂纸擦过,她崩溃大声哭喊着:“为什么啊!莫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们相识都已经超过十年了啊!”

“为什么他会这样子啊!是我不值得拥有朋友吗?!”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弟弟也不理我了!为什么啊!”

“连朋友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她绝望地摇着头……

“我是不是很坏啊!是不是真的很坏啊!”

“是不是我不值得拥有爱啊!是不是啊!”

当听到莫玑这个名字的时候,牧启云那深邃的眉眼之间瞬间闪过一丝阴鸷和极其少有的阴狠之色。

莫玑啊莫玑,明明有了陆林以后,林肸风依然还能够接受他,然而他却在林肸风的背后给她狠狠地捅了极为致命的一刀……

这如同流浪狗一般的小青梅,从小就一直活得那般怯弱,好不容易勇敢了这么一回……

却又被莫玑他们无情地狠狠击打!

残忍地伤害!

他们这分明是活生生地将林肸风的梦想无情地撕裂,然后肆意地分食!

他们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可林肸风却被他们手中的刀割裂得浑身鲜血淋漓!

“不是的!林肸风……我在这,我永远在你身边啊……”牧启云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他的双臂颤抖着,将林肸风那瘦削且单薄如纸的身子用力地揽了过来,将她轻柔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林肸风的整个身体微微一僵,她的双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用力地抓住了牧启云的手臂,紧接着她也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崩溃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就如同打开了阀门一般,顺着那号啕大哭的声音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牧启云在一旁半跪着,温热的手轻柔地摩挲着林肸风瘦弱的双肩和脊骨凸起嶙峋的背,声音低哑着不断地安慰:“有我在……”

林肸风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有多久,多日以来所遭受的种种折磨让她在这一刹那彻底崩溃,体力渐渐不支,眼皮子猛地一翻,便歪倒在牧启云的宽阔胸怀里,昏了过去……

……

牧启云慌乱到了极致,万分急切地一把将林肸风紧紧地抱入怀中,而后如同发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冲向医院……

经过医生详细的诊断,判断林肸风这几日,大概是因为心情过度抑郁,以至于忘记了要进食,这使得她的身体变得虚弱,还出现了脱水的状况。

而她的右手臂也因这些情况诱发了炎症,并且还在持续发着烧……

林肸风恍恍惚惚地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两天多。

当她从昏睡中缓缓地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只见牧启云正像一只巨大的狗狗一般,趴在她病床的床沿边上,手轻柔地握着她的手,那模样仿佛生怕自己只要稍稍用点力就会将她给揉碎了一般……

眼前的这个人,头发凌乱得不成样子,下巴上的胡茬也是杂乱无章,那俊美绝伦的眉眼之下是一大片浓得化不开的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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