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都记在心里了
皇甫月笙打开院子大门,刚一进去,就注意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
把门锁好,她才脱下帷帽,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回到房间拿出药水,摸着脸部周围,很快就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这个面具是从澜予手上购买的,她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脸都有,不得不夸一句,面具做的还挺逼真!
羽跑过来,门也没有敲,直接来到她旁边,看着桌面上的人皮面具,不太满意道:“笙儿师妹,你一直戴着面具累不累?它看起来就好恐怖,贴在脸上一定不舒服。”
没有从峡谷里出来的时候,他们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笙儿师妹也不用戴面具生活。
现在他看着她每日出门都要打扮一番,生怕被别人认出来,过得那么累还不如一直呆在峡谷中……
皇甫月笙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如今她带他离开了那“世外桃源”,根本找不到入口。
想要回去很难。
她很担心羽像个小孩一样,在外面玩腻了吵着哭着要回家。
目前看来,他情绪算很稳定。
皇甫月笙摇了摇头,清脆的声音很温柔,“不累,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明天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她从怀里拿出一包蜜饯,放在他手上,“路过蜜饯铺子,买了些回来,你尝尝看,觉得好吃我下次再带多点回来。”
“哇,好甜,好好吃!”
羽打开袋子,捏了一块蜜饯送入口中,好吃到眯起眼睛。
万事都喜欢和她分享的少年,此刻主动的拿起一块蜜饯怼到她唇边,“你也吃啊。”
他的力气很大,直接把蜜饯塞进唇齿间,皇甫月笙身子一僵,想吐出来又担心他露出难过的表情,只好木着脸咬下去,后退两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羽没有发觉她的反感,也跟着她向前走去两步,双手捧住她的脸,语气天真,“是不是很甜很好吃?”
皇甫月笙拂开他的手,别过脸,伸手拿起架子上的巾帕,湿了水后就擦脸。
“羽师兄,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在外面呢,我们要保持距离,更不要像现在的样子,靠的很近。”
少女擦了脸之后,白皙的脸颊被布料摩擦过,露出浅浅的红晕。
羽以为她在害羞,点点头表示理解,“嗯,我知道了。”
“今天的书都看完了?”
“是啊,都看完了,就是很不理解,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呢?女人可以去外面挣钱,男人只能在家相妻教子?明明男人也很厉害的,就像我一样,我可以单手捏碎一块大石头,女人就捏不碎。”羽的眼眸黑白分明。
皇甫月笙发觉他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简单的发表自己的观点。
“外面的男子和师兄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学过武功,更不会胸口碎大石,他们生下来就很柔弱,家人都很爱护他们,不放心他们动尖锐的兵器和又重又硬的石头,他们只需要学习男德男戒,会料理后宅事物便可。”皇甫月笙坐下来,拿起桌面上的书给他看,“总之,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必须记清楚了,千万不要听信其他女人的花言巧语,也不要随便帮助别人。”
“嗯嗯嗯,我都记在心里了,除了你的话,谁的都不听。”
“还有啊,不能随便动手伤人。”
“嗯,我知道的,书上说了,动手打人是要被抓去衙门蹲牢的。”
她点点头,“很好。”
这里没有单独的温泉池,需要烧水沐浴。
皇甫月笙给羽打造了一个大木桶,把热水倒在里面,又帮他把衣服挂在屏风上面。
“我去热饭菜,你洗好后就出来。”
她现在就是一个老妈子,照顾着羽这个大龄儿童。
羽嘟着嘴巴,他偷偷看过隔壁街的宅子,里面都是男人洗衣服做饭扫地的,还听到男人们的聊天对话,越是勤奋,女人就越喜欢。
所以笙儿师妹……不,还是叫笙儿好听,这里没有师傅,她的名字后面不用加师妹了。
笙儿这么勤奋,是不是在讨好他呀?
羽单纯的脑袋瓜子脑补了很多东西,此时坐在木桶里,热水熏红了清秀白皙的脸庞。
……
“哗哗哗……”河水流动的声音。
河边站着一道白色身影,衣袂飘飘,仙姿卓然。
云芜雪一样的眼眸晶莹剔透,泛着莹润光泽,然而眼神毫无波澜,没有一点情绪,淡淡的望着远处。
清风拂过,身后的青丝扬起。
他轻轻呢喃,“走了啊……”
后面偷偷躲在树根的好几个人,面面相觑。
笙儿师妹和羽师弟一起消失了以后,师尊常常来到河边散步,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们也很想师妹。
师尊明令禁止过不能去禁地,他们非要过去,如今不知生死,叫大家担心。
唉……
师尊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河边那道身影已经离开。
云芜去到一间清新雅致的小木屋,本来有点人气的屋子,此时冷冷清清。
外面还种有一大片东西,原来整理得干干净净,现在没有人清理杂草,长得歪歪扭扭。
云芜慢慢走到里面,站在一间房间中,视线扫过床铺,一张薄薄的被子折叠整齐,没有褶皱。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竹席下面飘来一张羊皮纸,上面有她的字迹。
云芜眸间闪过无奈。
她一直都想离开这里,地形图也画好,路线也标注出来,上面只有两个地方打钩。
这里是人人都想要进来的地方,为何她总想离开呢……
云芜垂下眸子,朱唇微抿,温润如玉的脸庞闪过一丝落寞。
白衣青年走出木屋,原本安静的紫竹,忽然剧烈晃动,吹来的风很大。
天空的白云消失,乌云骤聚,落下小雨滴。
云芜回到自己的楼阁,走到药房里面,坐在她常坐的位置。
架子上的瓶子和药材东倒西歪,还落下了一层灰。
恍惚中,似乎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先擦干净架子,再摆好药瓶,眼神是平静的,沉浸在手上的事情里。
云芜再次看过去,那处地方空荡荡。
抬手挥了挥,衣袖飘动,倒下的药瓶自己摆整齐,就连灰尘都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