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不为例
“没问题，没问题，能用钱解决的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钟瑖学了某电视剧富商的台词。最近在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都让他疲于应付，又无计可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让他愤怒，又憋屈。
外人看来，钟瑖是老总，是手下有几百人的成功人士，之前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这么多年，也是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的。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突然发现，他拼命奋斗拥有的职业地位，在某些大人物的一念之间就可能化为乌有。就像刘总，为了保住位子，台面上，台面下，做了那么多事，可上面的想法变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做了无用功。刘总固然有些急功近利，可上面这么不讲情面，也让钟瑖多少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这几天，钟瑖一直被这种被人支配的无力感折磨。这种无力感，把钟瑖这个一路顺风顺水的年轻人消磨得不知所措。
现在终于碰到了一件事，不用挣扎，不用揣测，只凭自己的能力就能解决。这让他找回了久违掌控感。
况且，每个男人内心里都藏着一个救风尘的戏码，宋静的电话，激活了钟瑖内心的雄性气概，二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钟瑖不是没有犹豫，只是电话里心爱的姑娘泣不成声的哭泣，把他仅有的警惕也打消了。
“你给我你一个卡号，我马上给你打十万过去。”
“这不好吧，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再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
“先把你妈的病治好，别的以后再说，快点把你卡号给我，钱凑齐了，好给你妈治病。她的病拖不起。”
宋静：“哦。”了一声，停了几秒，又轻声说了声：“谢谢。”
钟瑖笑笑，挂了电话。隔了一会儿，宋静发来一个卡号，钟瑖马上把钱打了过去。
打完款，钟瑖又回去陪王总喝茶。王总见他打电话回来，眉眼间竟然浮出一丝春意。笑道：“女朋友打来的吧，你这么开心。话说你们谈了好久了吧，该结婚了。”
钟瑖笑笑：“那个已经分手了，这个是最近刚谈的。”
王总摇头笑笑，没再问下去。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钟瑖感觉自己身上的酒味也茶水冲淡了，就起身告别，打车回公司了。
在车上，钟瑖突然接到发小的电话，他说：“我刚和几个投资界的老前辈一起吃饭，听到一个消息，你们大老板从美国挖回来一位大神级的人物，据说那人在微软和谷歌都做过，还听说你们老板准备把cEo的位子让给他，自己只做董事长。你们公司估计最近有大变动，你要小心点。”
钟瑖早已被最近接踵而至的消息搞得麻木了，高层人事变动，和他一个小小的项目总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知道陈总和alpha的人到底谈了什么。
回了公司，依旧是一堆会议，一堆文件，一堆麻烦等着钟瑖。唯一的好消息，是宋静在钟瑖开会时发来消息，说已经把费用交了。医生已经在做准备了，等具体治疗方案出来就可以做化疗。聊到最后，宋静还不好意思地说：“我妈问我钱是哪来的，我要说实话，她肯定不要我收，我妈这人挺古板的，最不喜欢欠人情。她要是知道我们只是网友，肯定不会让我收这笔钱的。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是一家网络公司的金领，知道咱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主动借给我们的。我妈不信，还说想见见你，我说现在北京有疫情，你过来要隔离，回去可能也要隔离。等她病好了，我一定让你过来。我妈这才半信半疑，答应了。我这么说，你不会怪我吧？”
钟瑖看后，心花怒放，要不是正在开会，他都要跳起来。为了避免失态，他盯着手机，双眉紧皱，双颌紧咬，努力把兴奋的表情抑制回去，装作在看一个很棘手的信息。
钟瑖斟酌了半天，回信息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我很早之前就把你当做我的女朋友了。”
钟瑖的戏演的有些过了，开会的人，见他皱眉咬牙的样子，以为出什么事了，正在侃侃而谈的经理，一下收了声，大家不约而同顶着钟瑖。钟瑖发好消息，突然发现会议室静悄悄的，抬头一看，大家都看着他，奇怪道：“怎么了？你们看我干什么，开会呀？”
助理凑过来低声问：“老大，没事吧？是不是上面有什么消息？”
“哦，不是，总部说，这个月的月报有个数据有点问题，他们让我再核实一下。小张，你以后收集数据后，要核对了再发过去。别再让上面打回来了。”钟瑖瞥了一眼眼睛正在往他手机上瞄的助理，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
大家继续开会，下面人发言的时候，钟瑖的手机又震了好几次，看着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瞟的手下，钟瑖没拿出手机看。但手机震动不止，让钟瑖没办法集中精力开会。他趁何经理发言结束的空档，没再给其他人发言的机会，匆匆总结了几句，结束了会议。
回到办公室，宋静发来的的信息占满了屏幕：“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花了钱，就可以轻薄我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花点钱，就能出卖自己的人吗？”
“你混蛋！”
“怎么不回话？”
钟瑖见自己的表白被误会了，忙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结果刚响两声，就被挂断了。再拨，再挂。
他只好回消息过去，解释自己从无轻薄之心，只是自从纸条传情时，他就情丝暗系，钟情于宋静，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刚才在开会，不容他多想，一下子我手写我心，把实话写出来了。因为在开会，一堆人盯着他，他不能一直看手机。只有等会散了，才能回信息，绝没有轻慢他的意思。
一段话写完，钟瑖额头已经出了汗，高考写作文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信息发过去好久，终于等到回信：“就信你这一回，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