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盒子演我,小鬼阿吉
异象不止乱葬岗与天幕。
小镇中也怪事频频。
西巷那株葫芦藤半夜竟发出声响,疑似无数剑鸣交替而成。
东巷中,不少些宅子中有奇光散发,那是宅子中的老物件通灵了。
南巷口老树上无数乌鸦夜里停足枝头叫个不停,似乎在预示即将要有大事发生。
北巷后的溪流突然断层,竟倒流回天上,有九天之水下垂的景象。
苏氏祖宅的老井中水位下降,一夜干枯,而无人发现的井中一柄无鞘长剑凌空悬挂。
那井旁早已枯死的老树竟重新焕发生机,枝干上生长出不少青翠欲滴的绿叶。
小镇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模样大变,处处透露着不凡与神奇之处。
酒铺前,酒娘望天,随后看向那北巷的方向喃喃自语。
“洞中月,月中天,天上人间,月老好手段。
难怪你担心六合妖族会从中作梗,怕洞天被破坏,原来小镇一直衬托在白玉盘中。”
北巷杨掌柜同样出现在巷口,他望着苏氏祖宅的方向。
那院门上,匾额隐隐发光,八个大字生龙活虎,如蝌蚪般游曳。
春联光芒大作,那红纸上的文字早已经消失不见,彻底融入红纸中,将祖宅牢牢稳固住。
而作为源头的祖宅是最安静的,原因就是如此。
哪怕溪流倒流回天上,那剑也被死死压制住,无法破井而出。
身在祖宅的白瑾早有所感应,只是她目前无动于衷。
现在还不是取剑的时机,她在等,等天地彻底成型升空。
同样的,所有人都在等。
余淮安也不例外。
后半夜,余淮安莫名惊醒,生出强烈的不安。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数时,余淮安已经坐不住了,呆坐在床,盯着手中的多宝盒子心中祈求。
已经过了十二点,正式步入大年初一,多宝盒子按惯例可以打开了。
可余淮安始终不敢打开,怕出现一个鸡肋的东西,那他的希望就完全破灭。
好一会后,余淮安似乎下定了决心,双手捧着盒子,嘴中默念。
“我就信你,你要是演我,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大不了归于尘土开新号。”
小心翼翼的敲打盒子几次后,余淮安死死的盯着,屏住呼吸,目光如炬。
咔——
盒子崩开一条缝,涌出乌光。
这一刻,余淮安不由得闭上了眼,心中虔诚祈祷。
哗啦一声。
余淮安一怔,他腿被压住了,是一个不沉的东西。
哪怕如此,余淮安依旧不敢睁眼。
这个重量,几乎和那奇怪的棺材差不多。
就在余淮安激动猜测时,压他腿上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
这一刻,余淮安全身绷住了,活的?
是活的玩意。
余淮安内心差点就破防了。
活的东西不是没有例子,那大黄就是活生生例子。
差点就开口问候盒子祖宗十八代的余淮安还是不敢睁眼。
主要是他怕看清楚后一口气上不来。
不会又是阿猫阿狗吧?
想想就离谱,这一次余淮安打算靠盒子取胜的。
如果真是阿猫阿狗,玩个屁。
狗还好,至少护主,说不定能咬死赵守义,可万一是猫或者其他的,余淮安不敢想。
突然间,一双冰冷的手触及在余淮安脸颊上。
余淮安全身一僵,下意识睁开眼来。
结果根本来不及尖叫,余淮安就双眼一白,全身一抽,彻底晕了过去。
很直接,倒在床上就一动不动了。
而余淮安身上,盘腿坐着一个小人。
准确来说不是人,因为他面色如纸,毫无血色,白得吓人。
而且那小人头发乱糟糟,还遮住了大半脸庞,使得更加吓人了。
衣服也奇怪,大红色小童袍。
更奇怪的是,他额头竟贴着一张金色符纸。
小人偏着脑袋,符纸下只露出一只明亮的大眼,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
他试探性伸出小手去戳了戳,结果毫无反应,估计一时半会是醒不来。
眼下,小人并没有继续打扰昏过去的余淮安,而是玩弄起了多宝盒子。
半刻钟过去,小人有些无聊了,便爬到余淮安胸膛上,俯下身子想近距离观察那张脸。
可谁知,近距离下,四目相对,直接贴脸。
啪嗒一声。
不知是余淮安下意识反应还是无意的,那小人被一巴掌拍飞出去,头撞那墙壁之上后摔落床头。
“鬼啊!”
余淮安全身高度紧绷,面色惊恐,就要发疯。
可谁知,那小人不吱一声,再次爬了过来。
这一次,小人面容露出来了,太白了,而且他在笑,露出两颗獠牙出来。
余淮安急忙蜷缩着身子,提着枕头就是胡乱拍打。
“别过来,别过来!”
小人突然停了下来,表现出一副伤心模样,并收敛了笑容,很是委屈。
“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
“阿吉不吉……”
小人话音稚嫩,就要哭出来,并转身去到床脚,垂着脑袋就开始抹泪。
余淮安也停了下来,很是懵逼,但害怕是一点不减少。
他听不懂小人在说些什么,但看样子是真的伤心了。
“不对。”
余淮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小人是盒子里蹦出来的。
多宝盒子无比神奇,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但开出的每一样东西都不会伤害自己。
哪怕大黄对外人凶神恶煞,动不动就咬人,但当时从盒子里出来时就对着自己摇尾巴了。
想到这儿,余淮安胆子大了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害怕了。
“你是小鬼?”
余淮安小声开口。
小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转过头来望了一眼,更加伤心了。
见小人不说话,余淮安发懵。
这小人最多不过两尺高,体重却不同正常的孩童。
刚才自己无意自保胡乱打,竟把人家给扇飞了出去。
不过看那样子,指定不是人。
哪个人长这副模样,大红童袍不说,谁喜欢把符纸贴自己头上的。
而且那小人的脸竟然比自己还白,这就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鬼,院门还有庙宇的匾额呢,那可是专对付邪祟鬼物的,可这小人到现在却无事。
“喂,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倒是说话啊,别在那儿净顾着哭啊。”
余淮安一头雾水,实在忍不住问道。
小人再次转过头,撇着嘴泪水汪汪的,抬袖揩了一把脸后才稚声稚气的开口。
“我不是玩意,我叫阿吉,吉祥的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