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坏了心境
蜷缩在床前的余淮安泣不成声,钻心的疼蔓延至全身。
苏玥什么都给他了,可她自己呢?
这一刻,余淮安无比的恨,恨自己无能。
好在不是不可以挽回,不然余淮安就算命大活了下去,那也只能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无法释怀。
许久之后,听见了李静之进屋的脚步后,余淮安擦干眼泪,这走了才出去。
堂屋中,李静之手中提着两副药材,那是她家多余的药材。
跟在杨掌柜身边那么久,对于各类药材的用途和服用方法,李静之早已烂熟于心。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熬药。”
放下其中一副药材后,李静之提着另一副药材来到院落,开始生火熬药。
与此同时,北巷赵家,院门砰然被一脚踢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守义,你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姜偶真大喝,很是愤怒。
他还一直在家等着呢,等着余淮安母子俩来拜年。
可大中午过去,仍人不见踪影。
出门后便听见许多外乡人都在侃侃而谈。
北巷两位少年在乱葬岗决斗,表面是要分出个生死,一并解决以往的恩怨。
暗地里是在争夺机缘,明白人都明白。
只是听说两人生死未分,却落得了一个两两重伤的下场,是七师现身阻拦了。
还有就是苏氏祖宅的苏玥被人暗杀在了家里,是早预谋好的。
只是令人没想到,苏氏祖宅那位剑仙获得了仙剑认可,带着重伤的余淮安直往西巷,强势斩杀了苏浩和观海境的金婆婆。
吓得九黎皇后娘娘带着皇子干净利索的躲了起来。
一早便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起初,姜偶真疑惑,北巷少年?
北巷只有余淮安和赵守义有恩怨,其余就是刘二了,可刘二为人老实,不会招惹是非,更不会决斗什么的。
姜偶真气急败坏,气余淮安瞒着他,气赵守义不讲武德,恃强凌弱。
所以姜偶真没去看望余淮安,径直来到了赵守义家。
那堂屋中,赵仁德夫妇搀扶着早已包扎好的赵守义走了出来。
见来人,姜偶真吐沫子星飞,一个个指着骂。
“赵守义,你踏马还是人吗?明知道余淮安身体有恙,根本不是修士的对手,你非得和他分生死,好,老子来和你分,必让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还有你,谢柔,一直和苏姨过不去,你吃饱了撑的,见不得别人比你好,我看苏姨被杀害,你逃脱不了干系。
赵仁德,别以为你老实就没你的事,你不会阻止吗?”
一家三口默不作声,被骂得哑口无言。
说到底,赵仁德夫妇只知晓赵守义要杀余淮安,也没法阻拦啊,毕竟那是蒋士授意的。
再者就是苏玥被杀害一事,是皇后娘娘做的,又不关他们什么事。
“早知道就应该听余淮安的,一把火烧了你家宅子,让你们一家子去街上捡狗屎去。”
越骂越不解气,姜偶真果断上前,一脚踹出,结结实实踹在赵守义小腹上。
赵守义闷哼倒退,还好是被扶住的,不然立马仰倒下去。
“别装作这副可怜的样子,你赵守义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也别说我姜偶真欺负你,我等你养伤,我陪你打,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赵守义始终默不作声,悄悄捏紧了拳头,目光幽怨的盯着姜偶真。
他现在提不起力气,和余淮安对决,没有讨到丝毫便宜。
要不是蒋士及时阻止,他已经被杀了。
还想动手的姜偶真想了想,终是没有在出手,只是甩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记住,我等着你来打我。”
姜偶真前脚刚走,蒋士便走了进来。
蒋士一脸风轻云淡,望着脸色阴沉的赵守义,问道:“不服气?失算输了对决,如今又要被姜偶真骑在头上,滋味如何?”
赵守义脸色更加阴鹜了,“不如何,只是想杀人。”
蒋士叹了一口气,“你的心境已坏,拿得起放不下之人,谈何修行?
别以为只有你的处境是如此,那杨老头当面挑衅,白瑾也威胁与我。
而我要面对最大的麻烦是那月老,如今你想拉上姜偶真,我就不得不对面对一个姚若。
你好好想想,受挫不算什么,敌人再多也不算什么,唯有敢拔刀之人才是我辈刀客所需的。
打不打的赢另说,但敢拔刀与不敢是两码事,哪怕重伤垂死,仍要拔刀灭敌,这正是你缺少的。”
说完,蒋士也离去了。
他蒋士的徒弟,若这样就丧失斗志,那是他瞎了眼,选错了人。
赵守义听完蒋士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眼前一亮,有所顿悟。
姜偶真来到余淮安家门口,走了进去。
院子里,余淮安在喝药,李静之在一旁捣碎另一副药材,准备外敷伤口用的。
而余淮安喝的药,是杨掌柜经常抓给余淮安压制寒毒的。
姜偶真没有说话,只是来到一旁坐着,闷闷不乐的样子。
等余淮安喝完药后,他才问道:“还好吧?”
余淮安摇头一笑,笑得很不自然,“不好,很不好。”
姜偶真欲言又止,他知道余淮安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不想提起伤痛之事,也不想怪罪于他。
“起开!”
突然,李静之踢了一脚,手里捧着白布,布上涂满了捣碎的药材。
姜偶真很识趣的退开。
“把衣服脱了。”
余淮安望了望,“交给姜偶真来做就好。”
“脱了。”李静之态度强硬。
犹豫了一下,余淮安也没想什么,他和李静之从小玩到大,小时候连一起在巷后小溪里洗澡都干过。
余淮安先是把炼妖葫摘下,脱掉外面破损的新衣青衫,露出那显眼的金纹道袍来。
在两人面前,余淮安也没啥藏拙的,都是知心知底的好玩伴。
当看见那道袍时,李静之和姜偶真都不由得傻眼起来。
后者更是惊奇道:“家家有祖物,余淮安,你家祖上是道士吗?但这道袍怎么一点不旧?”
余淮安笑了笑,继续脱下道袍,“我洗过的你信吗?”
最后余淮安裸露出上半身,霜白如雪的肌肤上沾染了不少干涸的血渍。
胸口微微偏上的位置,一个刀口触目惊心,穿透至背后,不敢想象有多么的疼痛。
而后后背上还有一个未消的淤青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