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所以就应该如此

“好久不见了，布松[1]。”洛茶雅注视着眼前的大慈树王，叹息了一声。

虽然早在进入须弥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大慈树王有过交流，但是直到现在，她们才算是正式见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五百年前。”大慈树王笑了起来，她看向了一侧的纳西妲，说：“初次见面，你好啊，纳西妲。”

“您好...大慈树王，可是...为什么您...”纳西妲注视着大慈树王，表情震撼。

“为什么我和你长的一样，是么？”大慈树王说出了纳西妲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疑问，她继续对纳西妲说道：“虽然这里具象化了世界树，但本质上仍然是意识空间，由于你我的本质相同，所以呈现出来的自然是同样的外貌。”

“为什么，会「本质」相同呢？”纳西妲立刻询问道。

大慈树王看着纳西妲，笑着说出了这个令纳西妲无比震撼的话语，她说：“因为，我就是你。你...是我的「轮回」。”

大慈树王继续说道：“作为大慈树王，我是世界树的化身，而你则是世界树上折下的最纯净的枝杈。就好比...即便树木死去，枝杈亦有一天会生根，然后长大。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

“在你们面前的我，只是身为大慈树王的我，留在这里的意识，真正的我，想必已经逝去了很久了吧。通过你现在的模样来推断时间的话，我大概已经死去了五百年了吧。”

大慈树王极为平静地说出了自己已死去五百年的事情，仿佛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并不重要一样。

洛茶雅立刻说道：“或许，我有办法...”

“不，厄歌莉娅，不要这样做！”

大慈树王迅速摇头，她看向洛茶雅，对她叮嘱道：“你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已经死去了的，和巴尔不同，我是无法被重新拉回这个世界的。如果你这样做的话，你会很危险的，而你还有你要去完成的事情。所以答应我，请不要再次让自己陷于危险当中，好么？”

听到大慈树王的话后，洛茶雅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世界树是不需要第二个化身的，有纳西妲的存在，就够了。”大慈树王又看向了一侧的纳西妲，表情温柔，“纳西妲，你要记住，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无需强求我的命运，正如你也不需要以我为目标。”

“不需要以您为目标？”纳西妲愣了一下。

大慈树王微微颔首，她说：“是的，你应该超越我，成为与我不同的神明，成为须弥的神。枝杈长成新的大树之后，与原来的那棵大树，是绝不可能相同的。”

“我还有一个疑问...”纳西妲沉默了许久，又问出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会死亡，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可怕的「禁忌知识」。”

“这件事情啊，那可说来话长了。”大慈树王笑了起来。

她缓声对纳西妲娓娓道来：“五百年前，天空变成了如此的紫色，除我以外的七神都被召集，前往名为坎瑞亚的国度，而我却有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世界树。”

“灾难的降临是伴随着「禁忌知识」的污染而出现的，几乎同一时刻，意识与世界树相连的我也察觉了异样。精神上的痛苦开始折磨着我，当我赶到世界树下的时候，它已经被「禁忌知识」侵蚀了。”

说到这里，大慈树王又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若非千年前我曾与赤王一起治理过「禁忌知识」，或许那时候我也会手足无措。”

纳西妲继续问道：“「禁忌知识」到底是什么？”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是无法被理解的「真相」。它从深渊之底而来，就连我都不能够理解其中蕴藏着的内容。世界树不断排斥它，如果不加以处理，恐怕整个提瓦特都会因此而毁灭。”

“那时的我就知道，单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处理的，于是我就创造了「虚空」，统合人类的智慧，治理禁忌知识。”大慈树王继续讲述着，她利用虚空借走了人的梦境，借助着梦境的力量，治理「禁忌知识」的存在。

“多亏了须弥子民们的智慧，我将「禁忌知识」从世界树中清除。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着那么顺利，我的意识与世界树相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被「禁忌知识」给污染了。”

“而我也意识到，就算我死去，我的存在，以及和我相关的一切都会保存在世界树中，「禁忌知识」就无法得到根除！而我...永远也无法消除自己。所以，这是一个悖论。”

大慈树王停顿了下来，她看向纳西妲，说：“所以，我将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杈折下，诞生了你。期待着你的到来，将我的存在从世界树当中彻底抹去。”

“但是那也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忘记你，甚至...我可能也会。”洛茶雅站在原地，她看着大慈树王，语气有些悲切。

“抱歉了，厄歌莉娅。”大慈树王看着洛茶雅，歉意地笑了笑，说：“当初我送你最后一程，如今却轮到你来送我最后一程，这还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啊。”

“我完成了你的遗愿，将你的神躯化作的甘露活水放置在沙漠，压制污染；而现在，也请你能够尊重我的遗愿吧。我和当初的你所做的，都是为了提瓦特啊。”

“可这不公平！”纳西妲对大慈树王喊道。

“这个世界本身就并不公平，有的生而为神，有的则是凡人。但这些都不重要...”

大慈树王看着纳西妲，摇了摇头，她说：“作为神明，我们掌握着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所以就应该如此，为了人类，为了提瓦特，这才是相对的公平。”

“可是，这太残酷了！”纳西妲看着大慈树王，她的语调充满了哭泣的声音，“我不想...不想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