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蛇

战书虽然没有正式修习过战技，也没见过什么气血运行功法。但他自小随父读书，自然能听出石头口述的这篇功法，确有玄妙之处。

梦寐以求的功法就在眼前，战书不敢胡思乱想，赶紧静心记忆，认真体悟其中奥妙。

“好啦，功法我说完啦，你——”

石头原以为自己还要再多背诵几遍，却发现战书已经盘膝而坐，竟依照功法的指引修炼起来。

“好小子，难道这家伙是个天才，竟然入耳就能记住，还能领悟其中奥妙。为什么体质又这么差呢，真是奇怪。”

战书如此迅速便能物我两忘，记忆力如此惊人，悟性如此之好，石头在一旁也不由啧啧称奇。

“战书，我劝你还是先到还梦潭外，然后再修炼。毕竟这是水中，一旦气血内侵入了潭水阴寒之气，你以后可要有麻烦了。”

见战书渐入佳境，石头不得不出言提醒。

“呼，你不早说，差点儿害死我。你等着我，如果你的功法有用，我就滴血给你，与你订立魂契，之后把你带走。”

战书呼出一口浊气，丢下一句话，人已经升出十数丈高。

“魂契，把我带走。这小子竟然什么都知道，刚才还装傻充楞。嘿嘿，真是够狡猾。”

石头咬牙切齿，自始至终，这小子就没说实话。他明明知道魂契的作用，也猜出来自己，需要以生人气血，才能破除禁锢，离开还梦潭。却始终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骗走了自己的万物化生诀。

“万物化生诀，不错，是部好功法。”

时间不长，战书已来到了还梦潭外，他望着潭水，感觉好像自己在做梦。

因为开脉通血后，自己的气血等级，是最低等的次一等下品，战家连行脉功法，都不愿意传授给自己。这才导致他三年止步一阶武徒，至今毫无寸进。

现在好了，有了万物化生诀，虽然仅仅是第一重功法，足够让他达到开脉九阶，甚至能够突破气血等级。

“嗯，万物化生，先补气血。损有余而补不足，开脉重开，气血重生。不错，不错。”

战书坐在还梦潭边，一把把的抓起还梦草，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战书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那石头的感知。眼看着几乎半数还梦草，被战书牛嚼牡丹似的塞进了肚子，石头在潭底唉声叹气，却不敢打扰沉醉于修炼中的疯狂少年。

失梦泽方圆千里，这环绕还梦潭四周的一小圈还梦草，竟然能够挡住失梦泽的毒瘴侵蚀，其奇异的能力，可见一斑。

万物化生诀，的确可以化生万物，重新为战书开脉通血。可是，战书毕竟只是一阶武徒，纵有功法相助，还梦草其中的精华，却根本无法被他完全吸收。

也难怪石头心疼，这些珍贵的还梦草，能让战书吸收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就不错了，剩下的精华，恐怕就要浪费了。

如此珍贵的还梦草，就这样被战书糟蹋了一半，若是让哪位武君，甚至是武皇给知道了，恐怕都要给气吐血才怪。

“轰轰轰——”

战书的身体急速的膨胀起来，一团团绿色的光华，自他的体内，冲刷着他的血脉，窍穴，再通过一个个毛孔，喷发出来。

战书只觉得身体，又凉又热，又胀又麻，这种开脉的感觉，比自己当初用灵血兔的灵血，不知要强烈多少倍。

还梦草中的精华能量，不断被吸收，又被喷射出来，让还梦潭周边，原本阻隔毒瘴的空间，瞬间扩大了数倍。

“啊——”

战书惨叫不止，随着血脉的扩展，气血的奔涌提速，在万物化生诀的引导下，战书的丹田气海，竟然扩展了近乎百倍。

奇怪的是，别人的丹田气海，通常是血气之色，他的丹田气海，却变成了诡异的翡翠绿色。

那些没有被吸收的还梦草精华，尽数被吸附到了丹田气海周围，并未尽数散失，这情形连石头也暗自纳罕。

此时此刻，战书就好像化身为一株巨大的还梦草，随着他的呼吸，毒瘴被他的气息，逼出更远的距离，较之前几乎扩展了一倍。

“一阶、二阶、三阶——”

短短数个时辰，战书的气血急速提升，一举达到了三阶武徒。他的气血等级，更是被提升到了一个六级上品的恐怖高度。

“我的身体！”

战书收功而立，双拳紧握，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拔高了将近一尺，体型也强壮了不知多少倍。

除了脸庞，依旧清秀俊朗，他整个人，仿佛大了一圈。成了一位健壮有力的少年武者。

“斯斯——”

战书来不及继续感受身体的变化，耳听有异响靠近，他立刻飞身一跃，竟腾起数丈来高，比他之前超出何止十倍。

一道乌黑蛇影，自战书站立之处冲了过去，毒牙雪白，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有咬到。

“乌骨灵蛇，你竟然追到了这里。”

很显然，为了吃掉战书，乌骨灵蛇跟着他一起掉落断山崖。

但乌骨灵蛇没战书幸运，它掉到了失梦泽里，因为它肉身强韧，加之本身毒性强烈，既没有当场摔死，也勉强抵挡住了毒瘴侵蚀。

在崖底挣扎了一日，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却因为战书吞食还梦草，造成崖底气流异动，让它有了逃生的转机。

顺着一丝清凉气息，乌骨灵蛇找了过来，立时发现了让自己掉下山崖的罪魁祸首。

“小蛇，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我在此修炼，就凭你能挡住这千里毒瘴。”

一个回旋，战书潇洒落地。伸出手指，点了点恩将仇报的乌骨灵蛇。

“斯斯——”

乌骨灵蛇虽是二阶灵蛇，却根本没有灵智，战书的手指伸来，这家伙张口就咬，毫不留情。

“既然你不知好歹，我只好杀了你。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肚子有些饿了，正好吃顿烤蛇肉。”

战书手指一扣一弹，乌骨灵蛇的脑袋，被狠狠弹飞，只听嗖的一声，这条丈许长的巨蛇，竟整整飞出了十丈开外。

“不错，飞花堂的弹指术，原来有如此威力。”

乌骨灵蛇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身体一扭一弹，如剑一般飞射而回，身在空中，细长的尾巴甩出，像长鞭般横扫过来。

战书变指为掌，左挡右斩，动作干净利落。乌骨灵蛇嘭的一声，又被拍回了原地，一截蛇尾被斩落在地，如小蛇般在地面扭动。

“震山堂的刀掌，果然威力不凡。”

战书喃喃自语，随着气血的运转，之前只有招式，全无威力的这些战技，如今尽可以被他信手拈来。

乌骨灵蛇被斩断了蛇尾，凶性被彻底激发，这家伙口吐毒雾，又缠又咬，简直陷入了疯狂。

身处毒雾之中，战书惊奇的发现，自己根本丝毫不惧，甚至能将毒雾吸入体内，化为消耗的气血。

也顾不上欣喜兴奋，战书不断变幻招数，或拳，或掌，或指，或腿，把乌骨灵蛇当作练拳的靶子，尽情体悟他偷学来的所有战技。

战书偷学来的战技，庞杂无比，却根本没有哪一样是完整的，招式变化之中，难免会有生涩迟滞之意。

也正因有这些空挡，给了乌骨灵蛇喘息之机，否则，乌骨灵蛇，早就被战书打成烂泥了。

即便如此，乌骨灵蛇也没坚持多久。虽然乌骨灵蛇皮糙肉厚，却架不住战书力量大增，拳如锤，掌如刀的一顿暴雨般锤打攻击。

“蓬——”

终于，随着一式偷学自北山堂的破山拳，乌骨灵蛇被击碎了脑袋，如一条断了头的绳索，软瘫在了地上。

“傻小子，别浪费了那些灵血。”

战书收拳而立，正想给乌骨灵蛇剥皮，潭底传来熟悉的童子声音。

“对啊！”

战书恍然大悟，自己有万物化生诀，乌骨灵蛇的灵血，同样可以化为气血，继续扩展他的气血力量。

“傻小子，你刚才服食了太多的还梦草，此草是天地间的灵物，自然是珍贵无比，可遇不可求。可惜此物属性寒凉，用它开脉通血，虽说让你受益不小，却也有诸多隐患。”

石头在潭底尖声解释，看来它是真的希望，战书能助它脱困。

“记住，以后用万物化生诀，切忌再服食任何寒凉属性的东西。只有不断服食温阳属性的灵血或者灵药，才能让你阴阳调和，如此一来，你的开脉修为，气血等级还会更进一步。”

见证了战书逆天的记忆力，领悟力，包括他怪异的丹田气海，石头总算是对他有了初步的认可，愿意指点他修炼上的问题。

“小石头，你不早说。谢啦！”

战书先是听得一惊，转头却又欣喜无比。万物化生诀里，有关于阴阳调和，共济共生的口诀，他一时间还没有融汇贯通，经石头一提醒，让他对万物化生诀又有了新的领悟。

“唔——”

过不多时，战书吸收了乌骨灵蛇的灵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乌骨灵蛇虽然只是二阶灵兽，它的灵血却阳气旺盛。

吸收了这些灵血，战书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经脉中的凉意，略微有所缓解，就连翡翠色的丹田，也有了一丝血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