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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直到蒋乐珍不耐烦的催他,他才醒过神来,去掀了盖头。

蒋乐珍说美不算太美,说丑也不算丑,中等之姿。

眉有些淡,但用青黛描画过,不靠近看也看不出来。

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鼻梁不算挺,但也不塌,嘴唇涂了殷红的唇脂。

蒋乐珍仰头看着江逸,心中暗暗窃喜。

江逸也太英俊了吧!最起码在榆林县和驿道,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儿。

不然,她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江逸时,惊为天人,着急忙慌的让她娘帮着设计了那一出。

还好,江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认下了这事。

她知道,江逸一直是不愿意认的。

不过,这有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要是不认,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光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姜果然是老的辣,她娘就是厉害,一招把这个女婿搂进手里了。

见江逸神色复杂的盯着她,她也不恼,自己动手将朱钗解了下来。

喜服一脱,说道:“我要沐浴,要在哪里?”

江逸看着自来熟的蒋乐珍,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拉开房门叫道:“翠花,准备水,你们,少,少奶奶要沐浴。”

蒋乐珍听了他的话,心里一乐。

自己家里条件不如江家,她这算是高嫁了,而且,自己的夫君还是如此玉树临风。

比自家姐夫俊美太多,在手帕交小姊妹们中,她也是嫁的最好。

沐浴好回房的她,却发现江逸合衣睡着了……

骑在高头在马上的江逸和坐在马车里的蒋乐珍,心思各异。

到了驿道县城,江逸自然引来了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视线。

有欣赏的、有娇羞的,甚至还有走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将另一个推到了他的马前。

他急忙勒住马缰,在离那女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后面的马车自然也停了下来,蒋乐珍以为到家了,一把掀开马车窗帘,娇声问道:“夫君,到家了吗?”

随着声音落下,蒋乐珍看到了站在江逸马前的女子。

“哟,是董小姐啊,你挡在我家夫君马前,是什么意思啊?”蒋乐珍不阴不阳的说道。

那女子正是董贤珠。

董家是京城新贵,老家在驿道县。

据说,董家老太太泥腿子出身,怕去了京城闹笑话,便与老爷子留在了老家。

这个董贤珠是董家大老爷的幺女,中秋的时候,从京城回了老家,说是陪老爷子和老太太过节。

之后,一直没有回去。

两人都与县令的侄女相熟,但每次董贤珠在场,县令的侄女都捧着她,这让蒋乐珍觉得很不舒服。

久而久之,见到董贤珠时说话便阴声怪气。

尤其是每次看到董贤珠那娇美的容颜,她都嫉妒的发狂。

同是女儿家,为什么她长得那么好看?

董贤珠脸上的娇羞瞬间褪尽,狠狠的瞪了一眼蒋乐珍,转身跑了。

蒋乐珍一副打了胜仗的得意模样,对回头看过来的江逸抛了个媚眼。

江逸打了个冷颤,急忙转回头。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犯了那样低级的错误,害得自己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他轻轻打了一下马,马蹄声声,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出事的那天,在脑子里搜寻着所有的细节。

他记得,明明他利用律法为自己开脱的差不多了,众人也认同了他是被陷害的。

可是,他姐姐的公公付宁波却义愤填膺的上场了,他一身正气,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

不管什么理由,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就得负责。

不然,这不是逼人家去死吗?

那义正言辞的话语,说得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负责任,就是禽兽不如了。

恍恍惚惚回到家,等着他的不是被理解,而是他娘哭唧唧的说:

“你姐说,你既然都那个人家了,就得负责,你姐夫说,人家小姑娘都要上吊了……”

于是,在外人都愿意谅解他的时候,偏偏是家人、亲戚不想原谅他。

“姑爷,到了,再走就走过了。”后面马车夫小心提醒不在状态的江逸。

江逸回神,发现到了蒋家门前。

蒋父蒋经连,只是驿道县府衙的一个典史,还是个闲差。

家里条件自然不如江逸家。

他家只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三间瓦房,东西各两间厢房。

院子不大,一边挤了四畦菜地,中间只留了一条小道进屋。

蒋母隋菲林,身材有些胖,她迎出来后,看到从马车上不断往下搬的回门礼,笑的脸都眯成了缝。

对出来围观的邻居说道:“哎哟,我家二曼可真有本事,找了这样一个好女婿。

我就说我家二曼长得又好看又聪明,果然不假。

她就跟个小喜蛛一样,走到哪里都招人喜罕。”

江逸听着丈母娘的话,本来情绪淡淡的脸上,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心里五味杂陈。

……

元青珊回门后,直接与陈世怀留在了县城。

虽然陈世怀有三天省亲假,但,两人的新房有许多地方要布置,因此,剩下的一天假期,也根本不够用。

最重要的是,在提搬重物时,陈世怀还不如元青珊。

还是元宝来过来看了一眼,回家打发了几个家丁丫鬟过来,花了一整天时间,给收拾了出来。

晚上,元青珊疲累的躺在床上,陈世怀进来了。

他合衣坐在床上,正欲搂上元青珊,元青珊皱眉问道:“你洗漱了吗?”

陈世怀笑眯眯的说:“没有,我这就去。”

他说着,在元青珊脸上亲了一口,不甚好闻的口气,令元青珊皱了皱眉。

陈世怀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底闪过一丝阴寒。

他出身贫寒,家里是村里最穷的。

即使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到大,父母姐姐们宠着,也断不会给他买牙粉。

平时都是隔些时日,用粗盐擦洗一下牙齿。

还是上私塾之后,同窗们都不愿与他接近,他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嫌他口气重。

于是,回家告诉了曹氏,曹氏让已婚的几个姐姐,轮换着给他买牙粉用。

再后来,他在县衙谋了差事,这方面更加需要注意了。

不过,从小没有养成刷牙的习惯,有时候他一天只刷一次,有时候几天才刷一次。

从新婚夜,自己的妻子就一再提醒自己洗漱,让他心里的自卑更甚。

他眯了眯眼,原本不算大的眼睛,更成了一条缝。

“玉叶,给爷备水洗漱。”陈世怀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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