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为鬼写状纸
公孙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你出不去,可以派人去请的,为何非要我不可?”
我一把搂住他的手臂,说:“那是因为我信得过你啊,你写文章这么厉害,写的状纸李大人肯定得给几分面子,外面那些状官写的状纸,李大人说不定都会当废纸丢了。”
公孙文给哄得有些心软了,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快给我磨墨,写完赶紧得出宫,要不然宵禁了。”
我高兴得心里在狂叫,你今晚能出这个门都不错了,还想出宫。
公孙文见我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心中警铃大作,一巴掌拍到我的头上,说:“你不会是在算计我吧?”
我被他这么一拍,整个人都回过神来了,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公孙文说:“好好说话行不行?别老是拍我脑袋,会拍傻的。”
公孙文没好气地一把甩开我,大步走到案桌前,自己动手磨起墨来,说:“赶紧的,再晚了要宵禁了。”
公孙文竟然没有骂我,这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我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接过公孙文手上的墨棒,说:“现在还早,还得等一会他们才会来。”
“等一会?这里可是皇宫,你的朋友怎么能进来?”公孙文这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将墨棒放回到墨盒里,拍了拍手,说:“他们想来便来了呗,你别着急嘛,再等多一会,就一会会啊。”
公孙文狐疑地看着我,我连忙将毛笔塞进他手里,说:“先来的先写吧,我说,你写。”
公孙文见我没什么异状,只好半信半疑地抓起笔。
第一个先到的是一个大娘。
她靠在街上摆卖一些自家种的蔬菜养活一儿一女,这天却因没钱交保护费,被一个街头恶霸打死了。她死了之后,女儿被恶霸抢走,儿子上去和你们理论,也被打死了,她和儿子的尸体没人认领,最后被城管丢到城外的一处荒野,无法入土为安,所以也无法下地府进行轮回。
公孙文写完了第一份,皱着眉读了一遍没问题,然后将状纸放到一边,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经过?甚至连地点、人名都一清二楚,你是特意去调查过?”
我摆了摆手,说:“我又不是神,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些事情?当然是事主告诉我的啊。”
公孙文想想我这么慵懒的性格,也像不是这么好事的,只好半信半疑地铺平第二张纸,继续埋头苦写。
不得不说公孙文的文笔要比李晋公堂上文书的文笔要好太多了,简单几句话,就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一清二楚。
我边看边夸赞道:“果然是还得是太傅大人啊,你看看这字!再看看这文笔,简直是和曹植差不多啊。”
“你给我闭嘴!”公孙文边写边说道。
但我从他上扬的嘴角看得出来,他被我夸得极其受用。
第二个是一个落水鬼。
他那晚去朋友家喝酒,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一只落水鬼!
他的尸体一直没被家人找到,他的朋友最后还借着帮衬的名义,把他小妾、财产全都帮衬进自己手上了,他的老婆、小孩全都被赶了出去,流落街头,成了乞丐!
公孙文写状纸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写完了八份了。
我还要他继续往下写的时候,他却放下了笔,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我,说:“你到底还要我写多少份状纸?”
我看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估计最少还有五、六十个鬼在探头探脑。
我讨好地说:“你写累了就歇一歇,我叫伊平给你上点炖汤啥的先补补脑,然后再继续写好不好?”
公孙文摇摇头,说:“不好,再拖下去得宵禁了,今晚我会出不了宫。”
我讨好地给他端来一碗茶,说:“反正你在外面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出不出宫有什么所谓?你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你的,吃的、喝的我全都给你伺候到位。”
公孙文一拍案板,说:“别废话了,到底还要写几张?”
我撇了撇嘴,默默地走到一旁,说:“你自己看吧。”
只见一阵阴风吹过,吹得案桌上的蜡烛摇曳不停。
本来空无一人的大厅,突然出现了几十个身体形状各异的“人”:有的人头没了,人头被抱在胸前;有的人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吊死鬼的模样;有的人肚子穿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肠子都掉出来了,不得不用手捧着......
公孙文被突然出现的这几十“人”,吓得脑袋里像是同时燃放的几十吨的烟花,把他炸得七晕八素,眼前出现了五颜六色,只听到“嘭”的一声,公孙文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脑袋少了一半的男子走过来看了看公孙文,说:“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经吓啊?光一眼就吓晕过去了,那我们的状纸咋办?”
另一个死相还算完整的男子走过来说:“咋办?凉拌呗,人都晕还写什么写,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连忙说:“对对对,你们先回来,没写的明天再回来。写好的这些就不用来了,我明天直接派人送到府衙去。”
没写上状纸的这些鬼骂骂咧咧的,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前,
我连忙上前去把公孙文扶了起来,然后一个公主抱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一张长条椅上,还贴心地给他盖上了一张被子,免得他着凉。
苏伯文帮我去探听消息去了,一个晚上都没见人,要不然和他聊聊八卦也能打发时间。
我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公孙文那绝世容颜,心里暗想,真是白瞎了这一张脸,这么帅的人竟然不喜欢女人。
正当我想得入神,公孙文突然张大眼睛,那眼里像是要喷出火似的瞪着我!
我被他瞪得打了个冷颤,一下回过神来。
我连忙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问:“帅哥,啊呸,公孙大人,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