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人嘴脸

清早，魏婶和高慧云准备了早餐，照顾姑姥爷和两个小孩吃着，一会各自去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

高慧云见夏芙迟迟不出来，就问夏苒：“你姐姐是不是又按掉闹钟，睡懒觉了？”

夏苒答：“没有，姐姐早起来了，她说有事儿要出去一会。姐姐还说等她去到下乡插队的地方了，就给我和小海写信，她还送给我满满一书包的礼物。”

夏海涛看着夏苒：“二姐，大姐有没有给我礼物？”

夏苒：“大姐说了，你要听话就有。”

“我很听话的啊。”

“嗯，那你也有一书包礼物，在房里，大姐的床上。”

夏海涛忙放下碗，一阵乒拎乓啷的，跳下椅子，跑进屋去拿他的礼物了。

高慧云：“......”

夏苒以为妈妈不高兴，安慰道：“妈妈，姐姐也给你准备礼物了。”

高慧云：“我是担心你姐，大早上空着肚子往外跑。”

黄老说道：“她有事儿才出去，小芙是大孩子了，她能照顾好自己，外面国营饭店有吃的，饿不着她。”

“上午十点多的火车，也不知她记不记得时间？”

“放心吧，她会记着的。”

黄老说着，又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夏苒：“你姐姐要下乡了，给你们一个一个送礼物，没给姑姥爷吗？这就有点不公平了哈。”

夏苒：“全家都有的，我姐说你们大人要送她上火车，她才给你们礼物。”

黄老哈哈笑：“好啊好啊，那我要请两个小时的假，去火车站送送咱们家大姐，争取得到礼物！”

夏苒握拳给他比划个加油的动作，早上起床时姐姐就是这样告诉她：要加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黄老更乐了。

被家人念叨的夏芙，正坐在公共汽车上，忽然连打两个喷嚏，一脸懵地看向车窗外，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夜夏志标轻松进入大学，来到姑姥爷的家，夏芙就开始担心，再仔细一回想，发现宋池竟然也是这所大学毕业的，这样的话，如果夏珍要进来找高慧云母子的麻烦，只需找宋池，以回母校探望老师为借口，根本不用费什么劲儿。

夏芙顿时危机感蹭蹭蹭上升，决定跑一趟夏宅，直接找夏珍“谈谈”。

此时夏宅的早晨，不是一般的热闹：小娃娃尖声哭叫，大孩子互相追逐、撞翻椅凳、摔碎碗碟，大人呵斥怒骂......多种声音汇合交集，活像个菜市场。

屋里倒是没有很多人，夏志标、夏珍和夏志繁一家四口都不在，餐桌边只坐着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以及夏志红。

吴刚站着，怀里抱着不停哭闹的小胖。

他一面哄女儿，又要去追拿两个调皮捣蛋儿子，结果是两头都顾不好，小胖哭得更厉害了，两个儿子像泥鳅似的根本抓不住，弄得吴刚气急败坏、焦头烂额。

保姆蔡婶和王婶没露面，估计在厨房。

夏志红吃着早餐，喝一口豆浆，又指着两个小男孩骂几句，恶狠狠后妈脸。

夏老爷子瞪眼黑脸，额头能夹死苍蝇，夏老太太也很不喜欢那两个男孩儿，但爱屋及乌，出于对女儿的偏疼，又不得不容忍着，还要劝说老头不要理会小孩子，快吃完早餐上楼就好。

谁知两个小男孩一听“上楼”俩字，同时抬头朝楼上看看，然后嘻嘻笑着，你追我赶奔楼梯去了，速度之快，眨眼就爬过一半楼梯。

夏老爷子不能忍了，他可是领教过这两个猴儿的破坏力，所以才要禁止他们上楼的。

直接一拍桌子，怒吼：“给我下来！”

夏老太太唬一跳，忙说：“不能生气、不能激动，昨晚医生交待的又忘了？你还没吃药呢！”

“我能不生气吗？你看看这像什么话？”

夏老爷子大光其火，冲夏志红道：“你也学学你二哥二嫂，长能耐了上单位住去，带着你一家子，马上滚！”

夏志红站起身：“爸，我怎么会是那样人？二哥他耳根子软，听女人话没出息，就随他们去呗，反正有我们陪伴在您二老身边，我和吴刚可是孝顺孩子。”

夏老爷子：“哼，我可不需要你们陪伴，没你们催命似的吵吵闹闹，我还能清静点、安安然然多活几天！”

“瞧您说的，您放心，等我养好脚伤，会管好两个兔崽子。”

夏志红说完，一瘸一瘸走两步，从吴刚怀里接过哭唧唧的吴小胖。

吴刚空出手，立刻跑上楼梯抓住两个男孩，要把他们拉下来，奈何俩孩子皮惯了，攀紧楼梯扶手不肯配合，父子仨吵吵嚷嚷好一阵纠缠闹腾。

夏志红眼见老爷子脸更臭了，忙发出一声狮子吼，吴刚都被震得一抖，直接给俩孩子一人一爆栗，然后用劲拽拉下楼，拖回房间。

夏芙就在此时走了进来，两手插兜，摇头啧啧连声：“要不是门口站着保安，我都以为走错地方了呢——堂堂夏家别墅里，泼妇在骂街，男人打小孩，简直比大杂院还乱！

幸亏我妈妈有先见之明，赶紧带我们走了；刚刚听说二叔二婶也带着堂妹住单位去了，都是聪明人哪，知道住在这种低俗噪杂环境里对健康不利，迟早会变成庸俗野蛮小人嘴脸。”

屋里几人忽然看到夏芙出现，都楞了一下，就光听着她在那里发表言论。

等夏芙说完，夏志红反应过来了，张口骂道：“你说谁庸俗野蛮？谁是小人嘴脸？”

“谁接话，谁就是。”

“你这下贱小破鞋、烂货！”

“爷爷、奶奶你们听听：这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竟然出自高贵的夏家小姐之口？传出去，夏家的脸面......啧啧啧！”

夏老爷子一张脸早已乌云密布，彻底没有了胃口，咣当把手里调匙扔掉，怒瞪夏志红。

夏老太太是真关心老爷子，见他早餐才刚喝了两口粥就不吃，暗暗着急。

前夜被惊吓，还被蛇鼠蚊虫等叮咬有伤口，虽然夏珍拿出特效解药，但那也不是仙丹灵芝能立马痊愈，至少得三五天才能好，在这之前，伤口会有些许疼痛不适，当时还流血了，保健医生叮嘱要注意休息，多补充营养，这早餐不吃好怎么能行呢？

为让老爷子消消火气，夏老太太顾不得夏芙，就顺着老爷子意思，先责怪夏志红：

“你啊，在外头交友不慎，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注意自己身份，夏家的姑娘怎么能够说那种话？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夏志红指着夏芙：“还不是她存心气我，逼得我骂她！”

夏芙：“关我什么事？是你没修养，低级趣味、言行粗俗，简直辱没夏家，真怀疑你是不是爷奶亲生的，或许，是他们从垃圾堆捡来的？”

“你......你个吃里爬外扫帚星，谁看见你谁倒霉！你还来我家干啥？你帮着高慧云倒腾我家财产，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脑子糊涂了？这是夏家，不是你的吴家，你在这里没有话语权，明白？”

夏志红被气炸，大叫保安：“快来人，把她轰走！”

要不是她还抱着吴小胖，早就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