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泣不成声
南笙想睁开眼时，耳边响起的交谈声让她睫羽瞬间停下颤动。
“睡着睡着就死了怎么办？我们要送她去医院吗？”
“她的星脑好像没关，要不要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她好白啊，小脸红扑扑的，像个脆弱的睡美人。”
“啧！都给我闭嘴！那是我刚刚掐的！”
“好的，凌少。”
略大的店铺再次恢复了寂静。
南笙躺在桌子上，总感觉有人在向她靠拢。
呼吸交缠，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声越发清晰。
睡死…家人……掐的！
他不会是想掐死她吧？
小说里面，凌陌每次出场似乎都是在打架。
南笙猛然睁开眼睛，和俯身观察她的凌陌对上视线。
“我去！吓我一跳！”
凌陌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眼睛瞪大，原本狭长的眼眸微微泛红，瞪圆了之后自带喜感。
南笙愣是在他那张冷厉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可爱。
她坐起身，想开口，忽然地，脸颊被人用力捏住。
她眼睛抬起，身体僵住没敢动。
“敢在我面前装死，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凌陌眉眼一敛，薄怒之下，声音都透着一股低沉和阴郁。
南笙：“……”神经病。
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他推开，“就你这样的，治好了也流口水。”
凌陌刚要发火，就见她双手撑着桌子，晃悠悠地下地。
可能是还有点头晕，对方脑袋还轻晃了两下，苍白如雪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就像他刚刚装上机械腿的妹妹，会挣扎着下地，然后头发被细汗浸湿，胸膛不断起伏，伴着很小声的喘息。
凌陌长顿了会儿，下意识抿唇，目不转睛的，直到对方的脚稳稳地踩实地面，他才觉得真的松了口气。
“算了，看在你快要死……”
凌陌声音顿住，狠狠地捋了一把自己的紫毛。
他转移话题，“你刚刚是想要哪个丹炉？你随便选一个，就当是我送你了。”
“这么好？”南笙挑了挑眉，惊讶地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个。
他这性格，跟小说里面写得好像不太一样。
想着自己有点小钱，南笙偏头，跟他凝视，“其实，我可以自己买。”
“我说了我送你！不要就滚！”
诧异，暴躁。
除此之外，凌陌的声音还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
有一种下一秒就掐死她的即视感。
南笙难得紧张，“我有钱。”
老实说，她不太想跟他扯上关系。
小说中，九大区的争夺战很激烈，作为一区未来的继承人，凌陌不管有没有跟南烟扯上关系，都避免不了将来跟其它区的人对上。
话说，南烟没了丹药洞府继承，还能让那些男配为她要生要死，甚至爱屋及乌，捧着她的男主吗？
想得有点远了。
南笙回过神，就发现凌陌气势汹汹地看着她。
男人一米八五，虽然比闻人怀域矮几厘米，但站她面前，气势是完全没输的。
“别让我重复。”凌陌眼尾微微上挑，笑着吐出这几个字，表情十分的不耐烦。
他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眼神示意店里的机器人，“给她打包吧。”
南笙：“……”
丹炉还可以打包？
她还想着直接收进空间来着。
南笙站在原地没动，只见机器人抽出一张白色的卡片，对着她想要的丹炉。
直到丹炉消失不见，它才噔噔噔跑过来，“客人，你收好。”
是专门用于存储丹炉的丹卡。
南笙接过，插到星脑边缘。
星脑可以放十五种卡，丹卡是其中一种。
“谢谢。”南笙真挚地笑了。
脸皮这种东西，她从小就没有。
在孤儿院摸滚打爬这么多年，她要脸的话，早饿死了。
反正丹炉是对方硬送的，她又没说不给钱，是他自己不要的。
南笙乐得脸上全都是牙，白晃晃的。
这么贵的丹炉，居然真的送给一个命都快没了的人？
小跟班心有不满，很想对凌陌说“你清醒清醒！”，却又始终不敢多问。
但憋着难受，想来想去，觉得亏了的小跟班们，忍不住又问回到南笙晕倒前那个问题，甚至还有一个小跟班话里话外都在敲打南笙。
“所以，你是谁？是芜星本地人？几品丹师？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丹师是平民的。”
“对啊，哪怕是没有异能天赋的一品丹师，都可以摆脱平民身份，你为什么没有啊？你刚刚都没说清楚就晕了，该不会是故意晕的吧？”
“凌少心底善良，可你也不能白拿丹炉，这丹炉价值一千万星币，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合该回报回报凌少，你说是不是？”
凌陌气得脸红。
他凶狠地瞪向他们，骂道，“我做事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东西是我送的，你们说这种话，是想打我脸？”
他看小跟班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小跟班知道他们影响了凌陌的逼格。
但凌家派他们跟着凌陌，他们要是眼睁睁看着他吃亏，回去肯定得被罚工资。
平民平民，听着真烦啊。南笙叹了口气，转过身给柜台前的机器人转了一千万星币。
“我真的有钱。”
到账的声音落下，她的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往后用力拽去。
“你不是平民？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觉得你可怜？你骗我！”
南笙没稳住身躯，身体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谁跟你卖可怜了？谁骗你了？我说过我没钱？”
“可是你……”凌陌目光投向她的灰色星脑。
平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呢。
也不对，大多数平民的手脚都是被机械代替的，她好手好脚，身体没有一处被机械化。
身体机械化几乎成为了平民的象征。
因为星际技术发达，在人体上组装机械手臂的费用远远低于买丹药的费用。
不过，辐射带来的疼痛，是很多人无法承受的。
所以，他的妹妹不是平民，也……
想到妹妹，凌陌毫无征兆地哭了。
眼眶红红的，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南笙瞳孔放大。
凌陌摸了摸脸，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眼泪，大声吼道：“还杵这儿干什么，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