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病

程沫出去一看，是凶乌，凶乌整个人湿漉漉的，冲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两只燃兽，程沫往他身后望了望，没有斑穆的身影。

“凶乌？你们回来了，斑穆呢？”程沫不免有些焦急，怕从凶乌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斑穆在帮凶柏大人照顾小崽子，大祭司说我粗手粗脚的容易帮倒忙，空芙怀着孩子帮不上忙，其他人今天打猎一整天也倒下了。”凶乌一撩额前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生病？是什么病，我这边只有止血草和治蛇毒的，你先说清楚他们的症状。”程沫从角落的竹篮里抓起一把草药。

“就是，整个人很热，很虚弱。”凶乌挠挠头，他出来的急，不怎么了解那些人的情况，只记得斑穆说的一句好烫，那些人倒在草堆里叫也叫不醒。

程沫想了想，给竹篮上盖上两条兽皮，抱起还在睡觉的程灵曲撑着伞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带路。”

外面的雨很大，程沫看不清路，凶乌化作兽型驮着程沫来到他们的小山洞，一进去程沫就看见斑穆在给倒在草堆里的小崽子挨个喂水，另一个草堆里躺倒着三四个兽人，空芙挺着大肚子在烧火，凶柏在查看其中一个小幼崽的情况。

“怎么样了？”程沫凑过去看了一眼小幼崽，他们都化作人形了，个个脸红口干，蜷缩在草堆上呻吟。

“程沫你来了，小幼崽身体虚弱，这几天又下雨，今天一大早我发现他们都没有爬起来，一颗都生病了。”凶柏对着程沫招招手。

斑穆走过来想接过程沫手里的程灵曲，程沫避开他：“等等，你先洗手再抱孩子。”

虽然不解，但是斑穆还是乖乖照做了，程灵曲乖巧地趴在斑穆怀里，瞪着大眼睛四处看。

程沫用手背搭在一个小幼崽的额头上，温度很高，他转头问凶柏：“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凶柏想了想：“昨天晚上就不对劲了，个个恹恹的，还不怎么吃东西了，一个劲地睡，早上也没有起床，中午开始就热起来了。”

程沫摸了摸小幼崽的四肢：“那他们也没有吐过，或者拉肚子？”

空芙慢慢走了过来：“那没有，他们热起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了，我和大祭司不知道你们住哪，就一直守着孩子们喂水，直到凶乌他们回来才让凶乌去找你的，我们一直没离开过。”

程沫想到他们连日奔波劳累，天气也不好，可能是发烧了，小幼崽本来体质就不如大人，发烧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体温降下来了。

“孩子们大概是发烧了，先用温水擦拭身体把他们体温降下来吧。”程沫站起来让斑穆把烧好的热水里面混入冷水之后给小幼崽们擦浴，看他们的兽皮不够还撕开自己用来盖在竹篮上面的兽皮，浸上冷水之后盖在额头上降温。

他们忙活了一晚上，那些小幼崽的体温才降下去，空芙怀着孕被程沫逼着去睡觉了，凶柏守着孩子们一晚上，本来就苍老的脸上更是沧桑了，凶乌等兽人休息了一会儿就接过斑穆手里的活，给孩子们擦浴喂水了。

一大早斑穆就带着其余兽人出去打猎了，程沫和空芙煮了一大锅肉汤，里面加了一些蔬菜，刚开始小幼崽吃不惯蔬菜，还犹犹豫豫地抗拒，直到凶牙喝完一碗还想来一碗之后，那些小幼崽才抢着喝汤。

吃饱喝足的程沫坐在洞口，借着昏暗的天光编竹篮，凶柏坐在他边上好奇地看着：“你是在做什么？”

程沫手里不停地回道：“编竹篮，这个可以装东西，比直接用兽皮装还方便。”

凶柏不解，但是他见过竹篮，程沫很喜欢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很多东西，看起来很好用，原来竹篮就是用这些东西编起来的啊，看来程沫的部落应该很强大，懂得东西很多。

下午的时候小幼崽恢复活力，一个个化作兽型在程沫脚边扑闹，空芙抱着程灵曲逗玩，惹得程灵曲咯咯乱笑，凶柏怕空芙累到，没一会儿就接过程灵曲抱着。

临近中午斑穆等人还没回来，程沫忍不住往外面看了又看，以前斑穆很少那么迟回来，现在的天气还那么差，回来得还那么迟，程沫更加担忧了。

“小沫，过来坐一会儿吧，现在猎物那么少，他们回来得晚些很常见的，而且他们人那么多，肯定会晚的。”凶柏摸着怀里程灵曲的小脚丫说道。

程沫点点头，即使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看其他人那副安然的模样又放下了心。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狼嚎，空芙站起来笑着说：“回来了。”

程沫走出去一看，这些人带回来了一头成年野牛，斑穆手里提着四五条大鱼，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程沫连忙招呼众人进来，端上提前准备好的姜汤和热水。

等几人龇牙咧嘴地喝完一碗姜汤，又用热水擦了擦身子之后，程沫和凶柏已经围着野牛转来转去了，程沫指着野牛开心道：“等会儿，我给你们做一顿牛肉大餐！”小幼崽嗷嗷叫着，虽然程沫喜欢给他们煮姜汤，但是程沫做其他的东西很好吃啊。

程沫忙活半天，大伙终于吃到了一顿牛肉大餐，所有人吃得满嘴流油，凶柏年龄大了，吃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了，坐在一边看着年轻兽人们嬉笑打闹，眼中不禁开始闪烁着泪光，自从逃难之后，族人一个个倒下，大家每天为了活下去努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而且斑穆等人来之后，他们每天都有饭吃，再也不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真好啊！

心里想着这些事，凶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些族人的脸，在生命最后一刻也在喊着让他们继续跑，要活下去。他是族里的大祭司，又年迈，本来就跑不快，是族里的年轻兽人挨个背着他跑的，又饿又累的情况下那些年轻孩子都倒下了好几个，反倒是他这个老家伙还活着。

落泪的凶柏独自坐在角落里，凶牙吃饱了慢悠悠地走过去，没想到看见大祭司坐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凶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凑过去蹭了蹭大祭司的腿，凶柏吸了吸鼻子，伸手抱起凶牙，摸着他的头叹息道：“凶牙，你们要好好的，活着，长大，不要忘记活着才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