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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会死吗?

腰间被掐了一把,又痛又痒,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叫得酥软入骨。

平常人听了铁定受不住,但宣王殿下在他这里,一贯的坐怀不乱,听到他这狐媚声音,非但没有拜倒,手上动作更粗鲁,狠扣着他的腕子,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王爷做什么?”

“跟我回府。”

才出门的时候他还真的幻想着王爷将他带回府是为了这般那般,可一路上对方都板着一张脸,怎么看也不是兴致高涨的模样。

果然,一入府,就把他发落到了别院,院门一关,叫下人好生看管,没有命令,不许他出来半步。

就把他禁足了?

禁足也行,能不能把他关在王爷的房间啊……这鬼地方连个狗叫声都没有,孤坟似的,怎么住人啊?

住人自是能住的,宣王府邸,哪间院子不比教坊司奢华百倍?吃喝拉撒还有下人伺候着,又不用抚琴登台,日子应是相当自在。

可他消受不了这种福气,他是逍遥惯了的人,当不了这金屋里的娇娇。

“来人啊,来人。”他没骨头似的倒在椅子上,一脚踩着扶手,口中悠哉饮着上等的碧螺春。

奉命伺候他的小厮闻声而入,知道这位是个不好惹的主,恭敬道:“棠公子有何吩咐?”

他一副匪人姿态,“你们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小厮斟酌着措辞:“回公子,王爷说,让您在府里小住几日,过几天再送您回教坊司。”

“小住几日,是几日啊?”

小厮抬手擦了擦汗,“这个,公子要去问王爷,小的也不知。”

他不为难下人,道了声好,放下茶盏起了身。

人还未走到门口,却被小厮拦了去路,“公子。”

他好笑地环起手臂,“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厮战战兢兢道:“王爷吩咐了,让公子就待在别院之中,没什么要事,不必出门……”

他盯着那小厮,往前迈了一步,对方生怕他要动手打人,条件反射地往后躲。

着实是想多了,棠公子再大的脾气也不会在宣王府乱来的,没有巴掌落下,他满脸写着好说话,转身回到方才的地方落座,耸了耸肩膀,“那好吧。”

他的态度反倒引得那小厮发了愣,教坊司魁首,棠潇棠公子,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乖张跋扈。

他轻点桌案,对小厮道:“愣着干嘛呢,添茶啊。”

“啊,是。”

看着那小厮慌里慌张的身影,他无奈苦笑,自己在外头到底是什么名声啊,有这么可怕吗?

……

宣王殿下不让他出门,他就只能在庭院里溜达,给他安排这住处倒是雅致清幽,就是与教坊司相比,过于安静了,一日两日还能忍,转眼他老老实实住了十余天了,实在是无聊到极致。

无聊了,自然要找点事来玩一玩。

“救命!救命啊!”

三更半夜,别院中传来惨叫,可把小厮给吓坏了,睡梦中猛然惊醒,穿上衣服,连滚带爬地从厢房出来,提着灯笼往棠公子的房中奔走。

他房中没有亮灯,庭院的灯盏不知为何也都灭了,远远望去漆黑一片,小厮照着微弱的光亮上前叫门,“公子?公子没事吧?”

无人回应。

小厮左右望望,四下无人,只有夜风刮过,毛骨悚然,他心下恐惧不已,想要赶紧回去,又怕棠公子出了什么事,跟王爷没办法交代,于是壮着胆子上前推门,没想到那门没锁,轻轻一碰,便吱呀开了。

他吞了吞口水,试探问:“公子在房中吗?”

还是没人回应。

“公子……?”

阴森的冷风吹过来,小厮打了个寒战,恍惚觉得身后有一人影飘过,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站在房间门口,继续叫人:“公子在吗?”

片刻,听到身后传来了不似阳间的声音:“你找哪位公子啊……”

“谁!”

小厮猛地回头,一袭红衣,披头散发,看不到面容。

他脸色顿时煞白,直接吓得屁滚尿流。

“鬼,鬼啊……有鬼啊!”

灯笼也不要了,小厮拔腿就跑,跑的时候撞了棠潇一下,这一下撞得很重,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娘的,这么大力气怕什么鬼啊……”

力气大有什么用,胆子小啊,七尺高的男儿,一眼就让他给吓魔怔了,大半夜的,叫喊声把宣王府的房顶都要掀翻:“王爷不好了,闹鬼了!王爷救命啊!”

已经快子时了,段景忱房中的灯还燃着,他还没睡,手中端着一展卷宗,是户部侍郎袁正府上的账目。

户部是个油水丰足的地方,袁侍郎这些年贪墨所得,砍十回脑袋都不够。

袁侍郎何许人也?

那夜教坊司,某人冲动所杀之人,是这位袁侍郎之子。

烛火跳动,段景忱正全神贯注,忽听到院外有人鬼哭狼嚎,让他救命。

他蹙起眉头,放下了卷宗,起身开门。

那小厮无头苍蝇似的冲撞过来,正欲敲门,便看见王爷出来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有鬼,王爷,有鬼啊!”

段景忱信他才是有鬼了,目光冷冷的,“何处?”

小厮胡乱往后指,“别院,棠公子的别院中啊!”

段景忱:“……”

整个王府的人都被他吵醒了,一个个披上衣服出来瞧热闹,而那别院里的鬼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衫,理好了发髻,端端坐在秋千上赏月色了。

段景忱来时,瞧见他半卧在庭中的秋千上,闭着眼睛轻哼小曲,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走到跟前了都没察觉到他。

“咳。”段景忱轻咳一声,他才睁开眼。

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姿态便开始做弄起来了。

先是惊讶,再是动容,最后是委屈巴巴,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嗔怨,问段景忱:“这么晚了,王爷来做什么?”

硬话软说,撒娇他是最会了。

“下人说,这里闹鬼了。”

“鬼?!”他眼睛猛地瞪圆了,兔子炸毛似的,往前一跳,生生要往段景忱怀里扑,“在哪里?!我胆子小,王爷不要吓我呀!”

段景忱按住他手臂,将他推开不远不近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抱不到人显得很是着急,跳着脚往段景忱跟前去,“王爷我害怕……”

段景忱实在没兴致陪他做戏,冷酷无情道:“你还没闹够?”

他来之后,王府鸡飞狗跳,一日都没消停过,今晚的事,不是他搞的还会是谁。

演也是没有必要再演了,宣王殿下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下人,任他戏弄。

他站好了身子,撇起嘴巴抱怨:“谁让王爷一直关着我的。”

“我为何要关着你,你自己不清楚么?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你以为能轻易就能平息么?”

“多大的风波啊……”他满不在乎地嘟囔。

段景忱无奈至极,“你可知道,死在你手下的人是谁。”

“知道啊,区区户部侍郎之子嘛。”

“区区?”

“哎呀,一个侍郎在京城能有多大本事,再说了,那人不过是袁侍郎跟外室生的儿子,连府门都进不去的棺材子,有何畏惧啊。”

“你……”

“啊好好好,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收拾嘛,不劳王爷替我费心。”

段景忱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又不是王爷的谁,不用王爷帮我收拾烂摊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冲我来,放我出去,我要回教坊司了。”

段景忱让他气得话说不出来,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骂他:“冥顽不灵。”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抠着指头溜号,也不说话。

这德性,看得段景忱火气更大。

“不知好歹。”

懒得与他费口舌了,段景忱道:“你要走便走,无人拦你。”

说完,段景忱转身先走了。

而他还是站在那里,无聊地把玩着手指头,一言不发。

说他欠揍一点都没委屈他。

段景忱走到庭院门口,停下了脚步,深呼吸了几下,转身又折返回去了。

或许是还没骂够,想要继续骂他,可走到他面前后,还未等开口,那人二话不说,双臂一展,直接朝着他怀中扑过来了。

“棠儿知错了,王爷别走。”

要说的话堵在了口中,这个拥抱段景忱没回应,也没有闪躲。

喉咙动了动,段景忱沉声问他:“哪里错了?”

“再不惹是生非了。”

“还有呢?”

“什么都听王爷的,王爷不让走,我就老实呆着,哪也不走。”

“没了?”

“嗯……还有什么?”

“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过分亲密,不可坏了规矩。

他皱起眉头,失落道:“抱一下也不行啊……”

好吧,我们宣王殿下不近男色,如此是玷污了殿下的好名声呢。

他不情不愿松了手,下一瞬,腰肢却被人猛地捞住。

他惊呼一声,贴上了段景忱的胸膛,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在耳畔说:“怎么瘦了。”

沉云尽散,笑靥舒展,心里乐开了花,他一踮脚将段景忱搂住,凑上去就要亲吻。

世上没有比他更会得寸进尺的人。

段景忱仰面躲开他,“别过分。”

凶巴巴的,不过他习惯了,不是很在意,继续撒娇:“谁叫王爷这么多天不来看我。”

“几日而已。”

“几日也不行,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会死吗?”

冰山脸终于笑了,“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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