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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是他写的?

棠公子开始接客了?

教坊司那位??

真是太阳底下头一遭,新鲜了。

他不是一向清高自傲,只抚琴,不陪客的吗?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了?

这消息一传开,京城的达官显贵全躁动了,往常去教坊司听曲,那绝色佳人只能看,碰不得,偶尔再遇上他心情不好,就连多看一眼也要被挖眼珠子了。

如今他竟然开门迎客?

既是如此,那可就没有不光顾的道理了,银子嘛,不必心疼,咱们主要是尝尝,从前专供宣王殿下享用的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一句价高者得,自那晚起,白花花的银子便像雪花一样落进了教坊司,玉娘数钱数得手也要抽筋,约着与棠公子相会的客人从京城排到高卢国,这哪是养了个伶人,这是活脱脱供了尊财神。

只是这财神招来的财,实在是有些烫手,玉娘害怕死了,她怕有命赚没命花。

然而这么多时日了,棠儿接客的事早在京城的风月圈传遍了,从来不逛窑子的都要来凑个热闹,怎么宣王殿下那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憋着大招,要将教坊司一举全灭了?

不知道是不可能的,那日他从宣王府回来时,段景忱便派了心腹,暗中守在教坊司,不为别的,只为了看着他,叫他不要再冲动惹事。

是以,他这些日子在教坊司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有人向宣王府汇报。

玉娘知道的,段景忱知道,玉娘不知道的,段景忱也知道。

入夜,教坊司声色犬马,宣王府幽静无声。

段景忱坐在书房中,微动的烛火映在面颊,将他轮廓衬得更加锋利。

手下在房外叩门,他端着书,眉眼未动,沉声应道:“进来。”

是他派到教坊司的人回来了。

“王爷。”

那手下观察着段景忱的面色,谨慎开口,“启禀王爷,教坊司今日,一切如常。”

虽是习武的粗人,却也是懂些风花雪月的,棠公子跟王爷关系匪浅,王府上下谁人不知,一直以来,除了王爷,棠公子向来是不陪旁人,这些时日却不知怎么了,在教坊司大肆揽客,夜夜笙歌,当真不怕招惹王爷发火么?

他不怕,这手下都怕,今晚又眼睁睁看着有人进了棠公子的房,一连三个,个个出来之后都是如痴如醉,魂不守舍。

这话他可不敢与王爷明说,只从怀中掏出封信笺呈上,谨慎道:“这是今晚那几人的名单,一共三人,都是在京城经商的。”

手下双手呈着信笺,段景忱却理也未理,目光只留在手中的书上,看是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样。

或许是……真的不在意?

这些日子,手下每晚都将棠公子接的客人上报给王爷,的确未见他惩治过谁。

是与棠公子……关系决裂了?

也不对啊,决裂了为何还要派他日日暗守在棠公子身边。

那是吵架了?

手下心中揣度着,躬身举着信笺,段景忱没反应,他放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王爷,是否需要将这些人处理了?”

“不必。”段景忱终于抬眼,漠然道:“随他去。”

“这,是,属下知道了。”

“今日起,教坊司你不必去了。”段景忱道。

不去了?手下茫然道:“不需再保护棠公子了吗?”

“你觉得他需要本王保护么?”

天不怕地不怕,有的是本事,未必非要抱他这宣王府的大腿,从前那一口一句的真爱王爷,不知与旁人也说过多少回,风月场里游戏世间的人,信他有什么真心。

……

不信就不信呗,反正你棠爷现在快活得很。

又一夜,有人一百两银子进了他的房,按他的规矩,一次一位,关上房门,旁人不得入内。

玉娘是再也受不了了,宣王府一直没动静,这么下去怎么能行,若真是宣王殿下有其他相好了,无暇宠幸棠儿,那倒也不怕,就怕那祖宗前些日子在王府说了什么错话,做了什么错事,将王爷给得罪了,那整个教坊司还不都要被他连累了?

不行,保命要紧。

“来人。”玉娘一唤小厮,“准备纸笔,我写一封信,你给宣王府送去。”

那信是用棠儿的口吻写的,说的是许久没见王爷,他想念至极,终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还望王爷得空的时候能来教坊司看看,他满心满眼唯君一人,日日盼君至。

玉娘把自己能想到的甜言蜜语都写上去了,可相比他本人在段景忱面前撒娇说过的,腻人程度实在及不上半分。

信递到段景忱手里,他面无表情地看完,问:“这是他写的?”

那教坊司送信的小厮跪在地上,听到王爷发问,吓得浑身发抖。

他不敢骗王爷,可掌柜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说是棠公子亲笔写的。

“回王爷……是,是公子写的。”

段景忱冷笑一声。

从前不是没收过他的信,他会写什么思君盼君?又懂什么委婉含蓄?满篇只有淫词浪语,看了直叫人想戳眼睛。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小厮抬手擦擦汗,谨记着掌事给他的任务,“王爷何时来看棠公子呢?小的回去通报一声,也好叫公子提前准备准备。”

“他叫本王去,本王就必须去?”

小厮一听这话,吓得连连磕头,“小人并非此意,王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小人先回去了!”

连滚带爬,那小厮走了。

段景忱冷冷看着手中书信,沉默良久。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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