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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拯救世界的第十九天

压切长谷部在收拾残局。

螃蟹被放在泡沫箱子里,因为冰箱的冷冻室不大,没有办法全部放进去,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就按照八神真昼的方式,将螃蟹放在桶里,只蓄了一点水,为了防止螃蟹跑出来,大和守安定还搬来的不少石头压在盖子上。

皮皮虾同理。

然并卵。

他前脚刚走,石头就被某只黑鹤搬走,玩腻了螃蟹和皮皮虾之后就走了。

没有合上盖子,没有把石头搬回去,甚至还体贴皮皮虾没有螃蟹跑得快在桶上不起眼的位置切了个洞。

还在扮演完美家务刀自以为没有掉马的压切长谷部无比心累。

他不是反对鹤丸国永给审神者添堵,问题是这些事不都要他来解决吗?不是他针对谁,处理这种乱子,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都是辣鸡。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类,他名义上的主人,垂下眼眸,他的样子看上去沉静无害。

“主公,这里就交给我压切长谷部吧,必将最好的结果呈现给您。”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了少女开了挂一般的家务能力和对他的不信任,不由得期待起来。

家务能力出众=不用他一个人满世界抓螃蟹。

不信任他=把事情交给他并不会放心。

压切长谷部小算盘打得很响,然而下一刻就被啪啪打脸。

“那就交给你了,螃蟹13只,皮皮虾30只,在十二点之前全部抓回来。”

压切长谷部手里捏着螃蟹的钳子,听见这话整把刀都懵逼了,手一松,螃蟹落在地上,大摇大摆的从他脚边过去。

“你们两个稍微收拾一下。”

厨房里简直和海鲜市场差不多,皮皮虾和螃蟹也就算了,地上还有一滩滩水渍,不少黑脚印。

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都应声说是,八神真昼一手拎着芙芙,一手拿着菊一文字则宗转身就走。

“主公,您去哪里?”大和守安定下意识问。

“我去把鹤丸国永打一顿。”

三把刀:“……”

这是八神真昼在审神者内部论坛里看到的,本丸里出了任何幺蛾子,不管大小,先把鹤球打一顿,没错的。

走到半路芙芙看到小老虎,从八神真昼手里拼命挣扎要出去浪,八神真昼放开它,心里想着以后求她她也不抱它了。

芙芙表示……你特么的那也叫抱?

八神真昼一边走一边和菊一文字则宗说话,“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她说的是莺丸偷袭她的时候。

菊一文字则宗假装自己是个没有付丧神的太刀。

“怎么不说话?”

“……”

他继续装死。

八神真昼停下脚步,双手捧着菊一文字则宗,看着这把华美珍贵的太刀,她脸上的黑气几乎要突破天际。

“本丸里有马厩,马厩里有一匹老马,还缺人捡马粪。”

太刀微微颤动。

“或者搅屎棍。”

强烈到刺目的金光从太刀上迸出来,汇聚成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仿佛从岁月埋葬的镰仓时代缓缓走来,武士精神与贵族威仪并存。

他笑了笑,“您的火气真大。”

“旁人也就算了,我不能容忍你无视我,”八神真昼伸出两根手指,“两次。”

“即使您这么说,”他微笑,“我也不能说出是寄宿在您身体里的那位大人下达的命令啊。”

八神真昼:“……”

*

她和菊一文字则宗没花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鹤丸国永。

一个热爱搞事的人搞了个大事,他难道会悄然退场,而不是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着鸡飞狗跳吗?

“早啊,审神者大人,菊殿下。”黑鹤仰躺在假山上,活力十足的问好。

“日安,”八神真昼说完,扭头对菊一文字则宗说,“打他。”

菊一文字则宗看向黑的像煤球一样的鹤丸国永说道:“日安,鹤丸殿下。”

然后用天然理心流的居合斩又打了个招呼。

鹤丸国永:“……”

你说你们这都是什么脾气?

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的剑术都是鹤丸国永所了解的,战场上或者是手合室见过很多遍了。

但是菊一文字则宗不一样,没刀见过他出手,不知道他的深浅,哪怕是加州清光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鹤丸国永作为满级太刀,也是在审神者面前出过场的就理所当然的来试探他的实力,先惹怒审神者,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按照常理,菊一文字则宗就算再怎么强也是刚刚被唤醒成为付丧神,实力比不上满级又黑化的鹤丸国永,但事实是……

黑鹤被按在地上疯狂的摩擦。

摩擦到怀疑人生。

八神真昼随意坐在走廊上,听到了细碎的声响,转头一看,一个医用箱缓慢的向她移过来。

“……”

什么鬼?!

医用箱成精了?

她摆着一张扑克脸,直到芙芙从医用箱后面走出来。

“芙呜~”

雪白的猫妖蹭了蹭八神真昼的腿,紫色的眼睛扑灵扑灵的,毛看上去无比柔软,让人想把脸埋进去。

八神真昼抬手捂上了心脏。

就算长了毛,看在它这么可爱(划掉)关心她的份上,那就勉强原谅它好了。

八神真昼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烤成炭的手,因为强迫症作看不惯不对称的东西,又把另一只手包上了。

芙芙:“……”

你开心就好。

那边。

“吓到我了,”鹤丸国永躺在地上,黑衣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有几道血痕,愈衬得血红色眼眸有一种堕落的咄咄逼人,“我见过将天然理心流挥得最厉害的就是大和守安定。”

“是吗?”他收刀归鞘,风姿翩然,“我见过更强的。”

“是谁?”他坐起来,探究之心起来甚至连称呼“审神者大人”都不愿意,直接轻飘飘的说,“她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就不要对主上有任何不轨之心。”

鹤丸国永被倒吊在树上。

三天。

这三天的天气并不友好,第一天阴沉沉的就是个不好的预兆,第二天就开始下雨,第三天直接冰雹加雨,下的莺丸心都凉了。

因为即使如此,那位冷酷的姬君也没有改变主意,更可怕的是她派遣压切长谷部监督,确定那只鹤不会自己跑了,也不会有别的人放他下来。

那位姬君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却还让压切长谷部看守鹤丸国永……真是可怕的人啊。

“难道现在你不应该担忧一下自己的处境吗?”歌仙兼定捧了一杯热水给他暖手,“想一想,只是小小的恶作剧,鹤丸殿下都被如此惩罚,你的刺杀行动,三日月殿下他们已经知晓,然而你却没有任何事,他们会怎么想?”

莺丸苦笑:“或许会以为我已经是审神者那边的了。”

歌仙兼定:“他们对你的信任,原本就微乎其微。”

莺丸默然。

最近压切长谷部对八神真昼格外殷勤,无论是饮食还是出行,连下的东西都停了。下冰雹也不能改变八神真昼对晨跑的热爱,她穿着雨衣出去了,压切长谷部竟然打着雨伞和她一起去跑,自己差不多全湿也要坚持把雨伞打在八神真昼头顶。

回来的时候路过马厩和也是风雨无阻的骨喰藤四郎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对彼此挺无语的。

“……”

从未见过如此热爱晨跑的人。

“……”

从未见过如此热爱老马的人……刀。

两个面部缺失表情的人神奇的可以读懂对方,那副不用言语也可以沟通的模样仿佛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

“我的习惯向来不会因为外部原因而改变。”别说下冰雹,下刀子她也会撑着一层结界出来跑。

“它是哥哥让给我的。”骨喰藤四郎说完转过头去,不想再说话的模样。

八神真昼也不在意,她对他人的过去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尤其是这种风雨中独立缅怀的过往,让回忆一片空白的人都忍不住伤感。

她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压切长谷部,没有选择跑回去,而是踏上长廊走回去。

压切长谷部回房间整理自己,八神真昼换下了雨衣,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纸门上投影出一个跪坐的身影。

“主公,我端来了姜汤,请喝一碗吧。”

八神真昼拉开门,看到了无比恭敬又无比整洁的付丧神,上一刻湿漉漉的他好像是她的幻觉。

姜汤紧赶慢赶也要大火十五分钟,压切长谷部还要换衣服吹头……这把刀是怎么做到的?

八神真昼说:“我不喜欢姜的味道。”

“我压切长谷部保证您不会尝到姜的味道,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请喝了它吧。”

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小病初愈,确实不能大意。

她端过来,“谢谢你。”

“主公,”在她关上门之前,压切长谷部叫住她,“我有事禀报。”

“讲。”

“我看到莺丸为鹤丸国永撑着雨伞,这种行为是否违逆了您当初惩罚鹤丸国永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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