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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始

大雪,茫茫然的大雪。

却见那纷纷雪中,几人裹紧着裘衣,站在路口望着什么,是什么?

哒哒哒,一阵仓促的马蹄声传来,几个身着铁甲的汉子骑着马在雪中直奔而来。

到了路口,翻身下马,说:“久等了,大爷还在城外军营,晌午之前要进宫面圣,大爷说无需久等。”

衣着体面华丽的管家说:“快!去告诉蓝太太和大奶奶!不用苦等了,大爷回来了!”话音刚落,就有个小厮去回报了。

穿过三进的门,又走过两条走廊,这才到了后堂。掀开遮风的厚门帘,拨开保暖的挡风挂帘,扑通一下跪下。

“请蓝太太、大奶奶、小爷和小姐的安!大爷回来,先去面圣了,说无需多等!”

主座上,是位五十多岁的贵妇人,手里捧着一个掐金丝嵌蓝漆铜手炉,一身富贵端庄像,左下手是她二儿子和小女儿,右下手是他的大儿媳妇牧夫人。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贵妇人双手合十,笑意直上眉梢,对旁边的大丫鬟挥了挥手,大丫鬟给了小厮一两银子,小厮谢过后退下了。

屋里压抑的气氛变得活跃了,牧夫人说:“总算回来了,这冤家前些日子写信还问妾身母亲和春儿可好呢。”

贵妇人笑着点点头:“这孩子倒是有点孝心,来人,去把消息告诉春儿,春儿下午不去私塾了,等他爹回来吧。”

这时那个在路口等着的管家进来说:“回太太的话,大爷面圣后被留,还没回来呢,大少爷今天休学一天,在家呢。”

“那他人呢,叫过来见我。”蓝太太挥了挥手,管家点点头下去了。

蓝春打了个喷嚏,裹紧了并不厚的绒被,翻身又闭上了眼睛。“袭人!袭人!”在正屋缝缝补补的丫鬟走进卧室,念叨着:“大少爷,快正午了,还不起床吗?”说着话,一边将冷了的暖炉加了些无烟木炭,又塞进被窝。

“下着大雪呢,又不上学,还不允许人偷偷懒?过来给我暖暖被窝吧。”袭人翻个白眼,说:“真不害臊!听人说大爷回来了,你可小心你的皮!”

“什么?爹他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更衣!”袭人解释着:“我也刚听杜鹃说,大爷先去面圣了。”

蓝春正翻身打算起床,又缓缓的躺下,舒了口气,说:“那就不着急了,午宴之前我再起床吧。”袭人摇摇头说:“可是蓝太太使唤人过来,催你过去啊。”

蓝春对她翻个白眼:“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的,哎……给我更衣吧。”无奈的起床了。

“孙儿给祖母请安了!”蓝春作揖后停住,蓝太太责问到:“起身吧,你这孩子怎么有时候懒,有时候勤?”

蓝春平日早起跑步,晚上健身,可一到冬天,这天冷衣厚,又没有适当条件,冬天得个病能死人,也只能作罢。

蓝春抬头笑嘻嘻的说:“山里的熊瞎子多么壮硕,尚且冬天要冬眠养养膘,何况是孙儿呢。”蓝太太笑了笑,说:“你啊你!怎么还有人拿自己比那熊瞎子的?正好,今天有庄子送来个两对肥糯的熊掌,晚宴上做了吧。”

蓝春走上去,依靠在蓝太太座椅旁,说:“那今天有口福了!要不是我拿熊瞎子做对比,今天这熊掌,祖母这是要自己偷偷吃了?”蓝太太笑着作势要打,蓝春赶紧讨饶。

午宴刚起,蓝玉回来了,前有两人持刀枪开路,后有两人持剑戟护卫,身边军士等呜呜泱泱十来号人。

“大爷!到了。”

“嗯。”侍卫上前,将车门拉开,卷起了门帘,这才显露了这位的真面目。

当朝风头正盛的军中翘楚,永昌侯蓝玉。

他抖了抖肩上的蓝白狐毛披肩,看着大雪中圣上亲题的御赐蓝府的牌匾,定住了两三秒,叹了口气说:“好一场大雪啊!”

下人家仆左右交汇了眼神,也不敢轻易接话,赶忙上前准备好轿凳,搀扶着大爷回家。

此时,侧厅一家人已经知道蓝玉回来了,蓝夫人吩咐开宴,一家人从聊天的地方坐到了餐桌旁,下人鱼贯而出,将一盘盘佳肴端上桌。

只见门帘掀开,蓝春的父亲蓝玉身披虎首锻铁锁子甲,虎背熊肩蜂腰莲藕腿,一身炸裂的肌肉群,看的蓝春很是羡慕

蓝春坐在圆桌左边靠下,再往前是父亲和母亲,此时父亲的位还空着,右边则坐着自己的小叔叔和姑姑,和自己差不多大。

而蓝太太则是蓝春的奶奶,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已经做奶奶了,过两年我努努力,还能再加一辈。

而蓝春还没笑出声,蓝玉进来了,所有人起身等蓝玉落座,才再坐下。

“儿子,怎么还没回来歇歇就被圣上唤去了?”蓝太太问。

先将手在热水盆里洗了洗,喝口清茶,说:“深受圣眷,圣上交代明年将我遣往岭南平叛一事。”

“啊?那不是还没休息一年又要跋涉千里吗?”蓝太太心疼起自己的孩子。

蓝玉将手中茶杯放下,说:“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这是圣上对我的考验。”

母亲牧夫人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说:“总算回来了,没受伤吧。”蓝玉哈哈一笑,抱住了牧夫人,说:“你的丈夫勇冠三军,怎么可能受伤呢!”

牧夫人娇羞的推开了蓝玉,说:“还是没个正形,先去解了甲吧。”蓝玉这才见过老母亲,去厢房卸甲。

蓝春等了三五分钟,蓝玉才回到了餐桌旁落座。

席间,蓝玉问了蓝春功课和生活,蓝春一一作答,功课马马虎虎,生活浑浑噩噩。

蓝玉喝了口酒,说:“没出息的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旁边的牧夫人赶紧劝他吃饭就不要训子了。

旁边,谁也不说话,蓝春眼巴巴的看着蓝太太,蓝太太拿起一个花生米丢向了蓝玉,蓝玉挠挠头止住了话头。

快吃完了,蓝玉挥了挥手,席上众人才安静下来,他抚了抚胡须,说:“春儿也岁数大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转头看向蓝春:“我儿想去哪历练历练呢?”蓝春这是也不敢打马虎眼,站起身作揖,说:“全凭父亲安排。”

蓝玉又抚了抚胡须,扫了他的儿子和蓝嘉一眼。

蓝春的小叔叔,蓝嘉,比蓝春大一岁,十六岁,已经在翰林院“学习”一年了,蓝春估摸着蓝玉想让他走文官的路。

翰林院实打实的清贵,虽然不入流的品级,但只要有了机会随时一举冲天,成为天子近臣或代天巡狩。

小叔叔也是读书的料,而蓝春看那整天之乎者也的就头疼。

蓝嘉的旁边就坐着蓝春的姑姑,蓝玫,他们是龙凤胎,所以同样的年龄,但在古代,女子十五及笄就是成年了,预计这位小姑过两三年也就出嫁了。

“圣上身边的侍卫处缺人了,问我们几个谁家有青年才俊可以去侍奉的,过些日子,我给春儿提个名。”

当今皇上身边的侍卫处可是个好职位啊,也许能天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转悠,但也不是个闲事,别一不小心恼怒了皇上,对着族谱直接咔咔咔。

“春儿什么想法?”蓝春这才直起腰,说着:“儿子听父亲吩咐,但儿年少,不知规矩轻重,别冲撞了贵人,使得蓝家丢了脸面。”

蓝太太抿嘴一笑:“你小子,也就嘴皮子利索,胆小怕事!”说完向蓝春摆摆手,说:“春儿的确该去见见世面了,不能在温柔乡里沉溺了。春儿!还不谢谢你父亲!”

蓝春又作揖,比上次更深弯腰,说:“那儿谢过父亲举荐。”

蓝太太捂嘴笑出了声:“还没进宫做事就开始打官腔了?真显得你了!”

餐桌上哄笑,几个丫鬟也捂嘴笑着。

席间,蓝玉也拉着蓝春喝了两三杯,酒是自己庄子上酿的粮食酒,纯度还是有二三十度的。

夜深了,蓝府上下点上了灯烛,蓝春中午喝了点小酒,被袭人扶着回来睡了个午觉,谁想到直接到天黑了。

冬天也黑的早,看天色完全不知道几点了。“袭人!袭人!”在外面和其他丫鬟聊着天的袭人进来给蓝春端了杯水,说:“小少爷可算醒了?还要再躺,就明天了。”

“几时了?晚宴开始了吗?”蓝春将水一饮而尽。

“刚过申时,晚宴还没开始呢。”袭人一边说着,一边给蓝春穿衣服,冬天衣服厚重,也比较麻烦。

蓝春穿好衣服,说:“晚宴可不能错过,我还念叨着那个熊掌呢。我走了,回来给你带一口尝尝!”

袭人莞尔一笑,说:“那我可谢谢蓝大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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