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白血病
沈七七失笑。
小老头还挺傲娇。
她和穆晴去厨房收拾龙虾,周知乐则神神秘秘地找到了刘一手。
“师父,我今天看见刘望乡了。”
“他带着他弟去河边玩儿。”
刘一手皱了皱眉。
“他没受伤吧?”
“没有,我看着呢,而且他也没有下水。”周知乐郑重其事道。
“那就好。”
刘一手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说起来也是可怜。”
“他爸又——唉,好在家里条件还行,日子过得下去。”
周知乐见师父都摇头婉兮,忍不住问道:“他的病真的治不了吗?”
“治不好,至少我不能。”
中医流传千年,却依然有许多束手无策的病症。
作为医者,看见病人无药可医,只能等死,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周知乐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去。
夏天的夜并不安静,天色慢慢变得深蓝,旋即黑了下去。
外头的虫鸣和蛙叫也越来越响。
刘一手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忽然间鼻子微动。
好香。
他用力闻了闻,看向了厨房的方向。
没想到沈七七还真有两把刷子!
周知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溜到了厨房边,早就陶醉在香味里了。
他蹑手蹑脚地摸进去,趁着沈七七去找盘子装龙虾的功夫,掀开锅盖飞快地抓起一个。
“烫烫烫!”
周知言如同触了电一般立刻撒开手。
沈七七扭身,看着他眼泪都痛出来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馋猫。”
“拿手来我看看。”
周知言还心疼地看着地上那只小龙虾。
手指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摸了一下。
但手臂被蒸汽烫伤了,已经红了一大块。
“这就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穆晴笑着开口,“得了,我带你去前面找刘大夫。”
“乖,去吧。”
沈七七揉了揉周知言的脑袋。
他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穆晴出门。
到了前堂,刘一手两眼一瞪。
“怎么搞的,还能把自己弄伤了?!”
他撸起周知言的袖子看了看,淡淡道:“还好,伤的不重,就在厨房里就可以处理了。”
穆晴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的疑惑。
“不要用冷水冲,容易把烫过的皮冲掉,直接抹上酱油,等到不疼了,再冰敷。”
刘一手用眼神示意周知乐。
“你去处理。”
他话音才落,便有人高喊着“刘大夫”,一路冲进了医馆。
刘一手定睛一看。
正是刘望乡的舅舅。
“老二,你来干啥?”
“世伯,不好了,我们家望乡手指头破了个口子,血一直止不住,回来没多久就浑身发烫!”
“什么?!”
刘一手大吃一惊。
周知乐不是说刘望乡没受伤吗?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好酒好菜,忙去高柜里翻箱倒柜一番。
“穆晴丫头,你你你自己处理一下,我带乐乐走一趟。”
他着急得将不少药罐都推倒在一旁,周知乐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等到沈七七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刘一手二人都已经走远了。
“人呢?”
穆晴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周知仁补充道:“就是下午和我们一起钓龙虾的哥哥,刘爷爷的表情很严肃。”
沈七七心下一沉。
果然还是感染了吗?
到底还有她一个大人在旁边,于情于理,还是得去看看。
“穆晴,你带着他们仨先吃饭,言言少吃一点,烫伤了不能吃太多,容易发炎。”
沈七七交代了几句,急匆匆地追出了门。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刘家村的人大多都是亲属,沈七七说出了刘望乡的名字,很快就有人指路。
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刘一手。
他和周知乐也才刚进门。
“人呢,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刘一手也顾不得许多,闷头就朝刘望乡的房间走去。
里头人很多,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低声啜泣。
“都别围在这里都散开,通通风!”
刘一手一进门就大声呵斥。
将房间里的人赶走不少,低头询问情况:
“望乡他妈,先别哭,是怎么了?”
“刘大夫!”望乡妈泪眼婆娑地抬头,颤颤巍巍地将刘望乡的手端起来,“就这么一个小伤口都愈合不了,望乡他……”
“先别急,等我看看。”
刘一手扭头,“乐乐,你去打点热水来,再拿一坛烈酒。”
沈七七听见他的交代,知道刘一手是准备消毒。
她趁着人多,默默走到了角落,从系统里换取了一些医用酒精和工具。
“乐乐。”
沈七七招手把女儿喊来,“用这些。”
周知乐也顾不上东西哪里来的,匆匆看了一眼就进去找刘一手。
“伤口流血止不住,感染了立刻就发热,高烧不止。”
系统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低沉。
沈七七抿唇。
不止是系统,她也有了一些预想。
“这年头,白血病可不好治——”
系统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惋惜。
毕竟刘望乡年龄还小。
骨髓移植行得通。
可是放在眼下这种条件,简直是异想天开。
沈七七被刘望乡的家人挡在了外面,也跟着揪心。
不只是为了刘望乡。
也为了周知乐。
乐乐还小,又是刚刚学医。
就碰上不治之症,或许会给她很大的打击。
也不知道刘一手用了什么办法,很快人群里就爆发出一阵感慨。
“好了好了,止住了!”
“发烧也控制住了,太好了!”
“我就说了没事吧,我去祠堂喊阿嫲来!”
刘望乡的情况牵扯着所有人的心。
沈七七有些侧目。
看来这孩子在家里的地位还不低。
周知乐端着水盆从里面出来。
“乐乐。”
“妈妈。”
周知乐将水盆放好,快步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刚才情况急,她来不及问。
“来看看你们,下午我们不是一块儿去的吗?我没注意到他受伤了。”
周知乐摇头。
“不怪我们,他刚才醒了,和我说是自己把手指头藏起来,故意不让我看见的。”
“妈妈。”周知乐抿唇,“刘望乡他的病——”
她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甚至还有几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