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后顾之忧
“你们可知,无妄岛主这次扬言,这柄他一手打造的挽浪剑不再直接赠给本门弟子了,而是号召武林中的年轻剑客上无妄岛参见试剑大会,谁人摘得魁首,这柄剑就归谁。”
灰衣男子道完,还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轻影本就是为说服无妄岛主而来,听到后者的消息,自是上心,问:“试剑大会是几时?”
灰衣男:“就在五月十五,眼下也没几日了。”
轻影想了想,又问:“届时试剑大会,无妄岛主定会露面吧?”
灰衣男:“应该会吧,不过我听闻,他的那位大弟子殷玉已经接手了岛上的大小事务,也有可能是她主持,怎么,女侠是想见这无妄岛主?”
轻影点点头:“无妄岛主毕竟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我自然敬仰,就想看看他长何模样,去拜见一下他老人家。”
灰衣男一听,立马像是见到了同道中人,满脸笑意对轻影道:“在下姓萧,名余,也是想去拜见岛主的,若是能从他那买来一两样宝物,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在下与二位一见如故,既然都要去无妄岛,不如同行?”
轻影仔细打量了萧余一眼。
此人长眉大眼,身形瘦长,从面相上辨不出善恶,她掂量着,多一个同路之人能多一些照应,也好多了解无妄岛的情况。
她又看了看程岁安,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点了头:“也成,不过我们兄妹二人长途跋涉,眼下实在是太累了,得早些去歇着,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出发。”
“好,那就这般定下了。”萧余道完,酒菜也上了桌,一抬头,轻影和程岁安已经走远,他急切在身后喊道:“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轻影回头:“我们姓陈。”
“好,那两位侠士,我们明日一早见。”
简单道完,轻影和程岁安疾步回了房,掩上门。
程岁安坐在屏风外的竹榻上,叮嘱轻影:“明日你还是将帷帽戴上吧,离东海越来越近,恐怕为了那把剑来试剑大会的江湖客不会少,就怕当中有人也效力朝廷,对你我不利。”
轻影走到了里屋,合衣往床榻上一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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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县衙公堂院。
周孝廉窘着一张脸立在李南絮身前,颤巍巍道:“新章县最好的仵作已经交给殿下了,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下官一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南絮看一眼一身懒肉的周孝廉,直言道:“如今梁萍不在,江望也死了,周大人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周孝廉连连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贪图享乐了,下官这便带着人去巡城,把县城治理得好好的。”
说着,躬着身子就往门外跑去。
李南絮见他那老鼠见了猫的怂样,懒得同他多费口舌,问一旁的沐凡:“仵作验出了什么结果?”
“矿监军的副将邓侨不是被砸死的,也不是被困洞内太久窒息而死,仵作在他们的体内找到了这些银针,针上淬了毒。”沐凡展开一方布巾,里头躺着几根沾了血的银针,比钉子略细。
“这东西本王见过。”上回在荒山遭刺杀,轻影与殷旧交手时,殷旧的袖箭中射出的东西就是这模样:“如此看来,殷旧趁我们不备时上过五峰山。”
沐凡:“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邓侨就是与陈芳生勾结之人,是他暗地里将铜挪给了陈芳生,眼下事情败露,陈芳生又借殷旧之手除了邓侨一行,并且顺势伪造成了矿难。”
沐凡难得头脑清醒一回,李南絮很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倒是有长进。”
沐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个殷旧见首不见尾的,我们也不知上哪去抓他,一直放任他,他又一直坏我们的事。”
李南絮:“殷旧的事,轻影会解决好的。”
提起轻影,沐凡也来了兴致:“算算日子,轻影姑娘也该到了,不知见到无妄岛主了没,事情办得顺不顺利。”
李南絮听了这话,身躯一顿,扫他一眼:“怎么?还惦记着让她指点你刀法?”
沐凡颔了颔首,委屈道:“我的刀法倒是其次,这不是更担心殿下没王妃了嘛!”
这么些年,沐凡就没见李南絮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最关键的,轻影的性子也招人喜欢,不矫揉造作,即便整日跟他们这帮男子在一起,吃住都简陋,也不曾喊苦喊累。
说实在的,李南絮也担心。
她是遇到难事也要迎着上的性子,他怕她受伤。
但新章县与无妄岛相距千里,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将新章县的案子处理好,不给她留后顾之忧。
“你盯着仵作再仔细验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异样,稍后把验尸单拿给本王。”
李南絮吩咐完,又扭身看向了陈言:“码头那边的情况如何?”
陈言闻声,走到李南絮身前来:“卑职问过了码头附近的那些百姓,他们都说货船上回在五峰山脚停靠还是上元灯节,这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也是时候再来一趟了”
李南絮:“柳斌怎么说?”
陈言:“这两日卑职也叮嘱柳斌,暗地里联系了货船的东家,就说是矿石堆积,急需要运走,柳斌很配合。这船东也是他们先前一直合作的,收到消息后就给柳斌回了信,说是这月十五会把船开到码头,方便工人们装卸货物。”
“这月十五?”李南絮问。
“是的,就是这月十五,货船的吞吐量大,航行慢,再加上雨季上游来水多,河流湍急,船从中州过来耗了点时间。”陈言解释道。
李南絮:“罢了,十五便十五吧,也就两日了,派几个人在暗处盯着码头,也要留意杨砚书和陈芳生的动作。”
“好。”
话音刚落,常欢倚在衙门口,朝里探了探头。
陈言正要离开,发现了她:“你怎的找到县衙里来了?”
常欢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像一只俏丽的黄鹂从门里钻了进来:“我来送信。”
而后小跑着到李南絮身前,递给他一张字条:“殿下,京里来消息了,鸽子在窗边盘桓了许久,婢子就擅作主张取了信,还望您莫责怪。”
“无碍。”李南絮接过,展开看了一眼,面色骤然凝重。
陈言见状,又折回来问道:“可是又发生了不好的事?”
李南絮:“贞王被西樾国主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