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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争风吃醋

两人几日前还和谐得如晴空万里,甚至一个办案一个赈灾配合得天衣无缝,眼下却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在这针锋相对,实在是有些稀奇。

但谁都不傻,他们也隐隐看出,这两位芝兰玉树的贵人,是在为房里躺着的那位姑娘暗暗较劲。

杨砚书依旧未松手:“我不知殿下同楚姑娘私底下做了什么交易,但是身为男子,却让一个女子在前面奋不顾身,景王殿下,这便是你的君子风度?”

李南絮凉凉瞥他一眼,一把挥下他的手:“本王可从未自诩过君子,轻影也并非暖阁里经不起风霜拍打的小花,她向阳而生,有自己的坚持和主意,杨大人若是连这些都不懂,如何能让她正眼瞧你?”

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杨砚书怔在了原地。

的确,一别十载,记忆中的女孩早已褪去稚嫩,长成了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她不知被什么淬炼过,那柔软的身躯中仿佛灌注了一身坚硬的铁骨。

他承认自己还未完全读懂她,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喜欢她。

那一遍遍让他心动的漂亮眉眼,牵扯着他深埋心底的记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与她相处的时日太短,他太晚才寻到她,给他时间,他会好好了解这个姑娘,不会再让她溜走。

杨砚书道:“楚姑娘侠肝义胆,是我寻觅了多年的心上人,我不会轻易放手。”

冷风从李南絮耳边刮过,他戏谑地笑了下。

他对杨砚书的回答早有预料,原本觉得自己胸怀宽广,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听了这话,还是止不住攥紧了拳。

他心里又酸又恼,恨不得将杨砚书轰出去,让他滚远一些。

他本应防御。

但沉吟半晌,他还是克制住了,只怒然道:“那杨大人便记好了,明日一早便带她回京,一刻也不要耽误,若是让本王追上了,可别怪本王没给过杨大人机会。”

李南絮言罢,撩起衣摆跨出了院子。

夜风刮得瓦缝呜咽作响,李南絮身披玄色大氅,面色肃冷,带着一批禁卫军骑马朝两坊之外的刺史府行去。

沐凡跟在李南絮身后,看着这道森然的背影,惆怅道:“属下算是看明白了,殿下喜欢楚姑娘,杨大人也喜欢楚姑娘,也难怪,楚姑娘生的貌美,功夫也是一绝,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可是,殿下这样一来,不是在为杨大人创造机会吗?这又是何苦?”

大氅随风鼓动,马蹄音急促在耳,李南絮道:“杜之寻身居要职,京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动他要有万全的准备,陆姑娘这个证人得保护好,段庆以及他们往来的罪证也得拿到手,还有周荇、何斐,他们的供词也能佐证,一样都不能丢。”

沐凡问:“可是这与送走轻影姑娘有何干?”

李南絮道:“陵州与安京相距千里,回京途中变数还是太多,若是带着陆姑娘与段庆同行,目标太大,万一杜之寻在中途截杀,以我们现下的人手会陷入被动,但兵分两路,轻影带着陆姑娘随杨大人一路,我们与段庆一路,或能分散敌人的注意。”

沐凡“嗯”一声,觉得李南絮的话有些道理,但同时又察觉,李南絮的语气中透着一些无力感。

沐凡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或许李南絮在谋划些什么,他闷着头,想了许久,又问:“那我们去刺史府做何?”

李南絮:“辞行。”

沐凡:“……”

谁会深更半夜上别人家辞行?

柳叙言与沐凡有着相同的疑惑,他听到小厮来禀,几乎是从床榻上弹起来的,胡乱穿好外裳后在寝房来回踱着步,根本不敢去见李南絮。

柳夫人被柳叙言的动静吵醒,也掀开被褥起了身,问:“老爷怎的如此慌乱?”

柳叙言额头上冒着冷汗:“京中那位不是让我盯着些景王嘛,我担心没法交差,就派了几个手下跟着,哪曾想他们被发现了,这会子景王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柳夫人听后心中也是一提:“这可如何是好?”

门外小厮又在敲门:“老爷,景王殿下催您速速去见他,小,小的实在是拖不住。”

“行,知道了。”柳叙言一甩衣袖,如临大敌般朝正院行去,并竭力克制心下的不安,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李南絮负手立在院中,目光落在一棵盛开的茶花树上,但柳叙言几乎一眼便能看出他绝非在赏花,而像是酝酿着什么。

柳叙言躬身行了一礼,问:“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李南絮并未回头,开门见山道:“柳大人想不想立功?”

一句话,让柳叙言整个人都懵了,他眯了眯眼,问李南絮:“殿下是何意?请明示。”

李南絮这才回过身来,道:“陵州大乱,司马陈习远在大人眼皮子底下行贪墨之事,长史段庆指使手下杀人灭口,柳大人身为一州之长本有不察之过,但若能协助本王拨乱反正,本王或可在奏本上为柳大人记上漂亮的一笔。”

李南絮言简意赅,眼神赤诚,让柳叙言一时有些凌乱。

柳叙言本是碍于李南絮的皇子身份才对他鞍前马后,实质上敷衍居多,但这些时日看着他不辞辛劳地办案,凡事亲力亲为、游刃有余,在不经意间也对他生出了几分敬意。

往常只知三皇子不受器重,却未料到是个心性和才干皆不逊色的主。

见柳叙言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李南絮继续道:“上任陵州刺史林兴武在陵州待了十年才被提往安京走马上任,且他的功绩里剿匪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本王已查明,龙虎山的匪皆为陈习远养寇自重所致,恐怕柳大人无法再走林刺史的老路了。陵州如此贫瘠,水患刚过,柳大人应也落不到一个治理有方的美名,恐怕升迁之路难了。”

李南絮这席话说到了柳叙言的心坎上,柳叙言苦读多年才中进士,在宦海浮沉了快二十载还是一下州刺史,区区从四品,确实不尽人意。

柳叙言愁闷地垂下了眼皮。

李南絮乘胜追击道:“柳大人应该也清楚,你需要另寻进身之阶,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依附于谢太师,希望他这位伯乐能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只是谢太师贵为太子太师,他的门下能人无数,你又有几分把握他会一直将你放在心上?”

柳叙言越听心中越慌:“景王殿下,你怎会知晓……下官与谢太师保持着联络?”

李南絮道:“其实也不难,只需要查一查林兴武调任之后,是谁举荐的你便可。本王在下陵州之前便看过陵州各官员的卷宗,柳大人乃谢太师向陛下举荐,而陵州的其他官员几乎都是吏部的安排。但如今的柳大人有不察之嫌,也未盯住本王向其传回有用的消息,也不知谢大人是否会失望,柳大人当真不考虑一番本王的提议?”

柳叙言问:“景王殿下想让下官做些什么?”

李南絮的目色沉了沉,道:“本王有两个请求,其一,还请柳大人派兵助本王去一趟段宅,擒获奸官段庆,查封其府上的一应赃款赃物,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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