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以,他这是漏了一顿饭吗?
“你…”
“一句。”
“…不可理喻!”
“两句。”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
“哟,三句了,不错不错,你接着说,我给你数着。”
程大学士气的浑身发抖,他一甩衣袖,不再多留,干脆的夺门而出。
夜色寂寥,院内凉风袭来,他穿着单薄的里衣,只觉得一阵恍然,怎么,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身后,门“嘎吱”一声,他回头一看,是程夫人身边的侍女,忽然,程大学士愣了愣,他再定睛一看,那侍女手上赫然抱着一床被子。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装作不解的问道,“夫人又在胡闹什么?”
侍女福身象征性的行了一礼,恭敬道,“老爷,夫人说,如果我抱着被子出来时,您说她又在胡闹,那您今日便不必回房,直接去书房睡吧。”
“……”
程大学士不想再说话了,他默默的看着侍女将手里的被子塞进他怀里,又福身一礼,道。
“夫人还说,如果这后面您又一句话也不说,那她勉强算您今日说了五句话,所以您明后两日还得在书院里多歇几天。”
“等等,”程大学士喊住了要离开的侍女,语气中带了几分焦急,“我今日回府到现在说了可不只有五句话。”
“这啊,”侍女脸上带着歉意,她再次行礼,回答道,“夫人说如果您提及这个,就说那些都不算数。”
“她还说,如果您不服,可以在院子里指责她,这些话是可以算进去的,所以,老爷,要我帮你计数吗?”
程大学士再次沉默了,荒唐!让他穿成这个样子,在院子里跟个无礼之徒一样骂大街,这种有辱斯文之事他做不出!
不过区区睡几天书房罢了,他还怕了不成!
第二日,程箐箐院子里的侍女,一边替她梳妆,一边小声的说,“听夫人院子里的人说,昨日老爷被夫人赶去书院里睡了。”
“这样的事情又不少,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程箐箐从梳妆匣子里挑出一枚簪子,斜插进发间,转头看了看,倒也般配,“你去叮嘱一声,说这样的话,在院子里说说也就罢了,谁要是传到外面去,自有他好瞧的。”
“是,”侍女俏皮的吐了吐眨了眨眼睛,又隐隐担忧道“今日老爷上早朝后,夫人便离府去了姑娘外祖家,说要住个两日。”
“怕什么,母亲这样做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哪回她不是把万事安排好后才走的,”程箐箐语气没什么变化,只是将头上刚刚插好的簪子取下来,丢进了匣子里,“算了,我今日也懒得出府,就这样吧。”
“那公子那边要不要多说两句?”侍女想起什么,迟疑道。
“哼,我管他做什么?”程箐箐冷冷道,“便是说一千句一万句,他又会听吗?管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他的事,谁愿意管谁去。”
“可是姑娘,”侍女轻轻劝道,“公子毕竟是你的兄长,以后你的事情是需要他来照拂你的。”
“我把他当兄长,可不见得他把我当妹妹,”程箐箐说着,抬起手制止了侍女还未说出的话,“这样的话,先到此为止。”
“是,姑娘,”侍女无可奈何的应下,她心下叹了口气,姑娘和公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恶劣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下个月,关二姑娘的及笄礼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关家那个小儿子虽然是个混不吝的,可他兄长和二姐却是不错,打好交道也不是不可。”
……
程道休被放出来了后,关之洲等人自然是好生庆祝一番。
待林居这天跟师结束后,众人聚到一起吃了顿好的,只是在吃完饭后,几人就谁去结账这回事闹起来了。
四个人围着桌子的四个边,桌上是风卷残云后留下的残羹剩饭,桌边是剑拔弩张的四个人。
“小爷先说好,上上次,就是小爷请的,”关之洲敲了敲桌子,据理力争。
“嗯,我作证,”李如宣悠闲的摇着扇子,“上次是我做东,至于林小居。”
他说着,合上扇子,一敲一按将林居要举起来的手按在桌子上,轻笑道,“他是上上上次请的,所以,道休兄,今日还劳烦你做一下东了。”
林居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关之洲一把捂住嘴巴,而后关李二人极有默契的,“微笑”着看着他。
“……”
面对这两人坚定的神情,以及默默挣扎的林居,程道休不确定的开口,“你们说的那几次,我好像正好被关在府里,没有出来。”
“这有什么的,”关之洲笑着说道,“大不了就从你开始咯。”
程道休沉默了,他记得被关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就是他出的钱,所以,他这是漏了一顿饭吗?
他看了看这几人,一个云淡风轻、一身正气凛然,一个大大咧咧、眼里毫无负担,一个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看他。
好了,破案了,一个主犯,一个从犯,还有一个被迫。
他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做过多计较,只是唤来小二,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递给了他。
“几位贵客,你们这一顿一共消费六两十三文,来,这位公子您收好。”
几人给了钱,慢悠慢悠的出了楼,“接下来去哪里玩?”有人问道。
“听说,北街那边新开了一个文方阁,要不去那里看看,”林居提议道。
“闻芳阁?”李如宣摇扇子的手一顿,“北街离李府不怎么远,我怎么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这样的店?”
“咦,李二宣,你该不会以为这个和你那芳菲院一样吧,”关之洲撇了撇嘴,“人家这个是专门给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开的,美其名曰,给他们一个扬名四方的机会。”
“这个文方阁会收集那些人所作的诗文什么的,印成册子一类,然后分发出去。”
“关小爷知道这么多,难不曾去过?”
“小爷才不会去那种地方了,”关之洲摆着手,连忙否认,“只是小爷大哥有一回回家时,和他同窗去凑了一会儿热闹。”
“那关大哥对那个地方怎么看?”林居也没有去过那里,他也只是听别人说过,觉得还有点意思。
“这个啊,”关之洲皱着眉头想了想,“他说,本意是好的,只盼日后不要走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