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寻路功成
落日余晖，微风拍打在身上，溪水流动，荡漾着天边的晚霞，花鸟虫鸣和谐自然，无限美好。
王逍张开双臂，拥抱着金色的夕阳，感受着生命的萌动。饱满圆润浑然天成的精神力，在他的控制下，一丝丝抽离本体，重新化作雾气细丝充盈在上元宫中。好在他自己散功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服下院长给的药物，身体很快恢复到良好的状态。
重新回到御气境，王逍细细品味外界的灵力与身体交互产生的反应。没有经验看不到前方，他只得茫然的修炼运转功法。温和的灵气在体内流动，抚平急躁的心情。
“御气之道真正的路在何方？”这不仅对王逍来说是一个问号，几乎对整个修炼界来说都是一个问号。古往今来也只有几人疑似有可能达到。
寻路之旅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无数天骄在这条路上黯然神伤，败下阵来。
灵气在指尖萦绕，活跃时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攻击时却是最锋利的刀刃。
“御气……院长说我们只是借用而已。若是末法无法，我们该何去何从？这又怎么谈得上是驾御呢，我们又为什么要驾御呢？”王逍思索。
“万物有灵，是为万灵，万灵有气，是为灵气。”
不知不觉王逍陷入深层次的悟道状态，思维发散，天马行空的跳动。
外界灵气吸收入体又悄然散去，王逍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浑身散发着莫名的清香。此时的他像是一朵明艳的鲜花，周边灵气隐约化成蜜蜂蝴蝶的模样。不一会又回归人形，一时地涌金莲，天降甘露……
王逍在想象的世界中尽情遨游，山河湖海、日月星辰，万物演化新生，一切随着心意而变。
不知不觉间三天匆匆而过。花开花落、流水东西，王逍衣衫积了点点灰尘，头顶两只鸟雀搭建了小窝，在里面你侬我侬。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上则为河岳，下则为日清。”王逍陡然站起，张开双目，神芒暴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缓缓划动间，仿若天地间最奇妙的韵律。两只鸟雀飞起，叽叽喳喳的声音此时也没有丝毫的嘈杂。
“万灵化气，气化万灵。循环自通，不假外物。”
一丝微光从未知之地划破迷雾，王逍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能走多远全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咕噜噜~”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我的路还是需要满足味蕾填饱肚子啊。”王逍抖落残余的灰尘，将鸟窝安置到树上，活动一下筋骨去找叶大厨做顿好吃的。
和叶潇分享完自己三天所获，王逍急忙跑到藏经阁翻阅典籍，虽然是残留的经文，还是有一些和御气境相关的手札。
每个人的道路或有差异，却都是争渡之人。在红尘中磨炼，最后终是殊途同归，盼着顶峰相见。
王逍找了个角落，身边堆满了经卷，孜孜不倦汲取前人的智慧。偶尔寻到感兴趣的武技也一并记下，留待后期研习。
“天道、地道、人道。人居天地之中，需顶天立地。上倚天，锤炼精气，下重地，锻磨肉体……”
“人，一撇为天，一捺为地，天地合一，造化无极……”
“蜉蝣于天地，似沧海之一粟。纵使人生须臾，长江无穷，亦可赏山间清风，江上明月。”
……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王逍漫步在学院中，回味着前人的手札。
“生灵居于世间，那我先自创天地！”
他寻到一处无人的山头盘坐。虚无缥缈的灵气经过穴位旋涡的压缩，在气海如水般汇聚。王逍尝试让它们更加凝实，从而创建一个生灵栖息的土地。
金色的浪花在丹田处汹涌，欲要喷薄而出。吸收进体内的灵力看似狂暴，还是顺从王逍的心意，在他控制下收紧，朝着中心点汇聚。随着灵气分子间距不断缩小，吃力感逐渐涌上心头。直到某一刻灵气停止跳动，金色的水球轰然炸开。
剧烈的波动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地面。还好爆炸的瞬间，穴道中的灵气包裹住脏器经脉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
“刚才差一点我就要废了。”想起刚才的失败他一阵心惊肉跳。几粒丹药入口，配合着温和的灵气修补冲击留下的创伤。
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半晌调息后他小心翼翼地又尝试了几次。简单的压缩最终都会导致灵气停止波动，这对修士而言就像人被扼住咽喉，虽然他也可以直接调动穴位吸收的灵气，但丹田处的窒息感还是给予了他修士被封住修为成为凡人的恐慌。
为了更好的体悟，他的心神与气海融合，多次爆炸后他从失败中捕捉到了微不可察的气机。
“嗯？这是反抗的感觉？灵气还有灵智不成。”王逍沉浸心神，细细感受着外界的灵气。
牵引、吸收、释放，万千生灵不过是他们一个暂时的载体。任你修为通天，你也只是获取了使用他们的权利，恐怕只有身死道消之后方能融入他们。这么看来，修士与凡人的区别好似是与灵气之间多了一纸契约，得到他们的认可方能踏上修行之路。
然而有的人体质特殊可以更好的感受灵气，例如夏清灵的道玄灵体。这到底是因为体质易于吸纳灵气，还是灵气有选择性的青睐？
一时间各种想法闪过王逍的脑海。
王逍尝试放开心神与灵气沟通，可百般无果最终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接着压缩丹田处的灵气，寻找快要到达临界点的感觉。多次尝试后他明悟到，那一丝反抗应该是本能的选择。就像刚出生的孩子懵懵懂懂，有灵无智，只可以被动触发。
思索良久，王逍睁开双眼。
“院长，弟子王逍有一事相问。”王逍拿出玉牌轻声呼唤。
不一会那头传来声音。
“何事？”
“请问院长，灵气可有灵智？”
院长一愣，生平见闻在脑海闪动。
“吾遍览经文，未有此听闻。”院长摇头，转而激动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弟子尝试破境时，有了一丝这样的感悟，所以叨扰请教院长。”
一个时辰后，玉牌传来回应。
“我感应到的是无波无澜，他在我的手里就像工具，感应不到灵智生命。如果你有啥发现一定要把握住，寻真之路古史虽没有明确的记载，但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也许随着境界提高对灵力使用会加强，但对灵力的珍视会降低，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前期基础境界有寻真破路之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希望我那本无字天书可以添上你的名字。”
“院长，上次所留丹药被弟子挥霍差不多了……”
王逍话没说完，面前涟漪荡漾，一大堆药物出现，垒得比小山还高，看的他嘴皮直抖。
“多谢院长，弟子定当尽全力一试。”王逍谢别院长，重新回归探路之旅。
他凝视夜空，星辉漫天，偶有流星划过，这是生命的终结还是希望的延展？
宇宙初开，混沌一片，先有生灵还是先有灵气？
宇宙、生灵、灵气又是什么？
王逍再次陷入深层次的感悟状态。
“体内灵气穴道看作星辰，丹田气海化作生命星球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看成一个人形宇宙？若是成功，我的宇宙、生灵、灵气即可以相互转化了吧。”
“可是如何与之沟通构建桥梁呢？”王逍头大。
蛮力肯定不可取，防爆步兵有盾牌也扛不住这么多次的爆炸啊。望着顽强又倔强的灵气，他第一次既高兴又无奈。
王逍用灵气幻化一只手掌抚摸着气海，像对待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灵气罕见的传来一丝几不可察地雀跃，似是对抚摸者的反馈。见此，他停止吸收外界的灵气，专心爱抚着身体内的这一部分，不断用灵识散发亲和的善意，然而灵气的反馈仅止于此，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他不再以驾御者的身份对待灵气，而是想要以朋友的身份同它相处。
渐渐的，王逍不再执着于建造他自己的星球，也不将灵气限制在气海之内，任他们在体内自由翱翔，他则作为一个陪同者随他一起玩耍。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消逝，他耐心地向灵气表达友好，期待取得信任。期间他一直盘坐在此不曾动弹，全靠成山的药物补充身体所需。叶潇担心，时常来此察看他的状态，院长也是禁止他人靠近，设置一个小型的防御法阵保护。
灵气在他体内生成形色各异的状态，这并不是在他的控制下，而是灵气的‘真灵’在主导。
两者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有时灵气也会主动找到王逍的灵识‘玩耍’。这个过程中灵气自己形成大陆板块让王逍精神大振。
终于，王逍丹田处呼啸的金色波涛分出一部分压缩成固态，灵气化形的星球悬浮在汪洋之上。周身穴位的旋涡像是星空中的点点星光，投射星辉洒落。
“接下来该创造生灵了。”这让他更加头大，他可没领悟生死之道，只能将灵气组成生灵的形态而已。
“留待往后再赋予灵智吧。”王逍有点遗憾，突然那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在藏经阁中找到的一篇经文。
“有了，唤灵诀！”王逍决定试一下，虽说这篇经文讲的是用生灵血液配合合适的肉体召唤一个新的生命体，但在他的体内创建有生命的灵体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说试就试验！
灵气在他的控制下，慢慢凝聚成他自己的模样，然而这一个王逍双目茫然，四肢僵硬，缺少灵智。
“有形无性可不行。”
王逍看向自己的心脏，一滴精纯的心头血淬炼而出，在灵气牵引下飘向他，血液渗透进他的胸口，苍白的皮肤渐渐有了血色，见此他隐隐期待。
“咚咚！”
伴随着第一声心脏跳动，灵气化成的小人有了一丝神采。
“我的路还很漫长啊，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进入凝神境，也不影响我的这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