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奴为婢,就是要服从听话

送走了雪瑶之后，银屏神色讳莫如深。

想不通皇后娘娘为什么忽然要见陆双双这个小宫女。

她自是不信雪瑶的说辞，皇后娘娘会为了一个布娃娃就召见小宫女，这个理由太牵强。

银屏蹙眉，反复琢磨着雪瑶的来意和这番话的涵义。

雪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告诉她公主中毒一事，此番多半也是皇后娘娘授意，是真的闲聊还是在试探？

思及如此，银屏心跳如鼓，难不成下毒之人跟汀竹殿有关？

她会这样猜想也不足为奇。

皇宫中诡谲莫测危机重重，稍不注意就是死路一条，她不敢掉以轻心。

混迹皇宫多年，银屏并不傻，经过慎刑司一事，她早就看出来皇后娘娘与五殿下关系不一般，既然如此，她自然要顺着上面的意思来。

如是想着，银屏心里便有一番计较。

便将雪瑶今日前来所说之事一一禀告于帝无铭。

末了，她跪倒在地，借机说道，“奴婢不知齐女官为何告知公主中毒，但是奴婢敢以性命担保，下毒之人绝不是奴婢。”

帝无铭心中了然，“此事我已知晓，姑姑不必想太多，此事你知道就行了，不必张扬。”

银屏暗自吃惊，心里已经料到七八分，五殿下果然知道公主中毒一事。

“皇后娘娘仁德，姑姑你也不必紧张。”

“你这两日就好好教导双儿宫规，免得冲撞了皇后娘娘。”

银屏连忙点头称是……

回到房间，看到陆双双正惬意的吃着糕点喝着茶。

银屏站在原地失神片刻，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陆双双，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似的。

只见陆双双眼神清澈明亮，不像个耍心眼的，银屏蹙眉，暗忖：难不成是她太会伪装了？

看到银屏面色凝重，陆双双关心的问道，“姑姑这是怎得了，可是被星绮的事吓着了？”

顿了顿，长叹一声，自顾自说道，“哎，她虽莽撞，我却觉得罪不至死，贤贵妃下的令，她一个婢女能有什么法子呢，若不按照贤贵妃说的做，想必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银屏忙掩了她的口，悄声道，“慎言，你啊你，毛毛躁躁的，这宫中隔墙有耳，万事小心，奴才万不可在背后议论主子，雪瑶姐姐说的对，在皇宫，最忌讳的便是口无遮拦的莽撞人。”

陆双双点了点头，吐了吐舌头，“我只在咱们汀竹殿说，在外面决不说的。”

银屏面色严厉，“说惯了就会说漏嘴，会惹来祸端。”

“你可知为奴为婢，当紧的是什么？”

“听话？”

“不错，”银屏慢慢喝着茶，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为奴为婢，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听话，哪怕前面是悬崖，主子让你跳，你也要跳下去。”

命如草芥，微不足道；仰人鼻息，身不由己。

陆双双：……

银屏只当她被吓到了，面上凝重神色稍减，“双儿，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只是，打进宫那一刻起，命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咱们一切都要听主子的。”

陆双双沉默不语，她来自于现代，不敢苟同甚至不屑于银屏所说的这些封建腐朽观点。

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银屏慢慢喝着茶，眸底的思量便浮了上来，片刻后，她话锋一转，“还有一事，你要做好准备——这几日怕是皇后娘娘要召见你。”

“皇后娘娘召见我？”陆双双很是疑惑，“召见我做什么啊，我压根就没见过皇后娘娘。”

银屏思来想去，姝禾公主中毒的事都不能说，陆双双看着年岁不大，却不好糊弄。

她沉吟片刻，避重就轻道，“你做的布娃娃入了公主的眼，想来皇后娘娘也很好奇背后之人吧。”

“这两日我教导你宫规礼仪，宫中多是贵人，一言一行皆要谨慎，若冲撞了贵人，便是死路一条！”

“多谢姑姑，双儿谨记姑姑教诲。”陆双双抿了抿唇，心中知道银屏这是为自己好。

银屏眸色深沉，认真的看着陆双双，“若是得了皇后娘娘青眼，也算是出人头地，日后前程就不用担心了。”

许是屋内气温过于暖和，陆双双手心渗出汗来，她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姑姑这是何意？”

银屏眼底划过一抹晦涩，“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咱们为奴为婢，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听话。”

“当初纵容你们苛待殿下，你以为我愿意吗。”

“姑姑……”

银屏搁下茶杯，在桌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好了，你只需记住，咱们为奴为婢，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听话就行了。”

“回去吧，打明儿开始，我就教你宫规。”

“是。”看出银屏不欲多言，陆双双垂首告退。

一阵冷风吹过，陆双双打了个颤儿。

金乌西坠，暮色沉沉，汀竹殿渐渐被黑暗吞噬。

陆双双沿着长长的回廊疾步而行，她的步伐越来越急，最后不管不顾地跑起来。

裙角飞扬，像只振翅的蝴蝶。

仿佛只要跑的够快就可以摆脱身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