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徐闻和进宫献计
宋婉仪随着莫凌到了大理寺，莫凌也没有故意为难于她，给她安排一间干净的单人牢房。
虽说是牢房，但床榻桌子都有，相当于一个小客栈的客房了，环境还是十分不错的。
宋婉仪脱下官靴跟乌纱帽，盘腿坐到了角落的小床上，靠着墙壁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等徐闻和从太学赶回来的时候，颜之韵跟班夫子等人正在商量对策。
他稍微了解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之后，心中就有了主意，只是这件事需要皇上配合才行。
......
......
宫中，沈怀谦也知道了此事，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是帝王，他可以现在就下旨将她从大理寺救出来，谅那刘贤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若是这样做的话，那小娘子的官途就毁了。
莫名背上一条人命在身上，若是此事不查清的话，朝堂上下便容不下她，即使她强行要留在朝堂之上，手下的官员也不会听她号令。
毕竟，文人最是自命不凡，自命清流。
沈怀谦心中明白，此事定是冲着宋婉仪府中的女子私塾去的，也冲着女子为官一事去的。
此事之后，无论查清与否，宋府中的私塾都是不可能再开下去的。
看来，近些年是他养大了这右相的胃口。
原本想着皇后贤淑大度，管理后宫多年从无差错，于是连带着对右相放任许多，如今竟是养足了他的狼子野心。
看来他得重新扶持一个官员上来，将朝堂的格局改一改了。
他心中明白，此事必然有右相的手笔，但也难说其他官员没有参与其中，毕竟那小娘子从在府中设立私塾开始，便是众矢之的。
右相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沈怀谦觉得眼前这事儿实在是棘手，到底如何才能快速还那小娘子一个清白，同时让朝野上下关注此时的朝臣心服口服，不至于影响到她日后的仕途呢？
此事的难点不在于指向宋婉仪的证据太过齐全，而在于证据不全，两拨人各执一词，令她处于清白和嫌疑之间，其中猜想的空间实在太大。
毕竟从古至今，能让人津津乐道的从来不是什么大案，而是疑点重重的悬案。
而他若是一步行差踏错，都有包庇的嫌疑，令她日后不能服众，朝中上下非议。
就在沈怀谦为难的时候，常德全进来了。
“陛下，燕九过来禀报，说是宋大人府中的幕僚，徐闻和求见陛下，他说有一计能解宋大人眼前的之忧。”
听到徐闻和这个名字，沈怀谦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宣他进宫觐见。”
哼，幕僚。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不是靠着好相貌当上的幕僚。
毕竟他对那小娘子，太过了解了。
即使是有真才实学，恐怕这样貌也是占了一大半的原因。
很快，徐闻和就出现在了御书房，他端端正正地给沈怀谦行了个学子礼，“学生参见皇上。”
“免礼。” 沈怀谦冷哼一声，带着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徐闻和。
对于沈怀谦的态度，徐闻和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徐徐开口，“学生此次进宫是为宋大人伸冤，那户部侍中刘大人通敌叛国，按罪当诛九族，宋大人提前知晓，于心不忍，规劝刘小姐劝刘大人向陛下自首。”
“刘小姐受教于女学，读圣贤书，明事理，得知亲生父亲所作所为之后，痛心疾首，无颜面对世人，更不想归府见到如此不堪的父亲，遂服药自裁于宋府，以全一片忠孝之心。”
徐闻和短短一席话说完之后，御书房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半晌之后，沈怀谦才哑着嗓子开口，“通的......是哪国？”
徐闻和腰板挺得笔直，“自然是胡人，盛雍百姓于胡人不共戴天，这刘府查出于胡人来往之信件，利用户部侍中之便，暗中跟胡人通报盛雍之国情，此行此举，实在是天理不容，还望陛下即刻下令，将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沈怀谦此刻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他陷入了为那小娘子证明清白的死循环中走不出来，可此子另辟蹊径，丝毫没有替她证明清白的意思，而是要一出手，就按得那刘贤永无翻身之地。
高明是高明，只是这通敌叛国之罪一旦安下，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其中牵连之人之广，不可细数......
他此刻心中已经有些明白，那小娘子定不是看上此子容光，才将此子安置于府内。
实在是......若是让此子为他人所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因为此子之计策，虽一针见血，且十分奏效，但实乃下下之策。
“你回去吧......好好准备春闱。”沈怀谦表情有些复杂地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奏折说道。
“学生告退。” 徐闻和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那夜皇上两次路过他院外，他相信皇上会为了宋大人如此做的。
果然，徐闻和离开之后，沈怀谦只稍微考虑了一会儿，便唤来桑落，“你去伪造几封胡文书信，置于刘贤书房之内。”
“顺便，查查那刘芊身边的婢女小厮，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沈怀谦只是思忖了一会儿，便从当昏君跟那小娘子之间做出了取舍。
若是能找到其他直接证据证明这小娘子的清白是最好，若是实在不行，他也不能任由此事继续发酵下去。
那刘贤既然敢将心思动到他的人身上，那就得承受帝王的怒火。
此刻的刘贤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将要大难临头，还在幻想自己的青云梦。
毕竟右相说得很对，从陛下对宋大人的态度来看，依旧是十分宠爱的，若是此举能让宋大人重回后宫，想必陛下也会对他青睐有加。
届时，还怕没有青云路吗？
他如今是户部侍中，这户部是六部中除了礼部以外，最大的肥差，是国家的钱袋子，若是他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愁未来没有好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