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四人月下饮酒
沈怀谦身后跟着常德全桑落二人,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他大眼一看,宴席上就只有四个座位,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今日是他的生辰,可这小娘子却连他的座位都没有备下。
除了宋婉仪之外,其他人赶紧起来见礼,却被沈怀谦拦下。
“宋府里,不必多礼,就当朕是寻常公子即可。”他的态度十分亲切温和,“朕观这院外风景不错,不如移步院外用膳吧。”
没他的位置,那便换个地方。
宋婉仪听了他的话,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陛下今日宫中不是有家宴吗?”
“难道宋府的家宴就不是家宴了吗?”沈怀谦挑眉反问,“还是宋爱卿在责怪朕,坏了爱卿的好兴致?”
最后这句话他是附在宋婉仪耳边轻声说的,明显带了些醋意。
楚知桁跟徐闻和对视一眼,徐闻和飞快的低下头。
而楚知桁则是满心疑惑,这徐闻和不是宋大人的入幕之宾吗?
眼下皇上跟宋大人如此亲昵的模样,怎么可能容得下这徐闻和?
莫不是诓他的?
还是说......陛下也是宋大人的入幕之宾,跟着徐闻和并无两样?
想到这里,楚知桁心中不免多了一分期待。
若是不论身份地位,只论姿容的话,他自觉自己生得也不错......
众人移步到院中, 颜之韵找借口回自己院里去了。
沈怀谦一马当先坐了主位,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招呼楚知桁跟徐闻和坐下。
院中的风景果然是不错。
明竹堂的院中有一棵枯树,如今从众人的角度看,枯树伸出的树梢托住了一抹残云,月亮高悬,颇有一番意境。
沈怀谦端起酒盏,“此景甚美,诸位都是满腹学识,不若赋诗作词一首,以应此景?”
“甚好!”宋婉仪半眯着眼睛欣赏着此刻的美景。
美景,美人,美酒,吟诗作对,满足了她对古代的所有期盼。
楚知桁略微抬头,看着此景沉吟片刻,便徐徐开口,“后土举树为盏,盛云为酒,邀月共饮。”
“好一个举树为盏,盛云为酒,妙哉。”宋婉仪一脸叹服地看向楚知桁。
实在是太应景了。
徐闻和也不甘示弱,“云遮残阳落树梢,绿荫映花意境高。”
“好,闻和好样的!”宋婉仪竖起了大拇指。
沈怀谦看了她一眼,淡然道,“醉后不知云与月,满树清脆托星河。”
宋婉仪直接亮出了星星眼,“哇,不愧是你啊沈怀谦!”
在场三个男人都被她捧得心花怒放,齐齐看向了她。
宋婉仪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撇了撇嘴,“不会我也要吧?”
品酒看景赏美男她在行,吟诗作对真是她的短板啊。
得到三人肯定的目光之后,宋婉仪叹了口气,开始抓耳挠腮,冥思苦想。
接着灵机一动,“眼看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本人没文化, 一句卧槽走天下。”
一首打油诗成功将在座的三位大才子都逗笑了。
“宋大人若是没文化,那天底下就没有人敢自诩有文化了。”楚知桁温声笑道。
而沈怀谦则是一脸宠溺,“你呀你,老是这样没个正形 。”
徐闻和但笑不语。
“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宋婉仪也被这轻松的气氛感染了,举起酒盏豪气云天地饮下了一杯酒。
在如此美景之下,众人心都是软软的,几杯酒下肚之后,便玩起了行酒令。
宋婉仪也没有推拒,虽然她不会吟诗作对,但是她能喝啊!
所以只要是转到她这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酒杯就喝。
看得沈怀谦于心不忍,出手替她喝了好几杯。
“继续继续。”宋婉仪虽不才,但兴致高涨。
她虽然不会作诗,但是她还是会品的,尤其眼前这三位,恐怕是她这辈子攒过质量最高的局了。
可惜啊,这里面她只睡过一个。
想到这里,宋婉仪心中还颇有些遗憾。
徐闻和虽然近些日子一直在努力练习饮酒,但奈何酒量实在不高,第一个趴下了。
宋婉仪命人将徐闻和送了回去,楚知桁此时也起身告辞了。
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若是再逗留下去,恐怕明日便谣言满天飞了。
虽说陛下也在这,但他并不确定,陛下是走正门进来的。
他之前也没听说过,陛下会经常光临宋府啊。
不一会儿,院内就只剩下宋婉仪与沈怀谦了。
沈怀谦看着她遗憾的眼神,半眯起了眼睛,“怎么,舍不得他们走?”
“哪有的事儿。”宋婉仪眼睛睁大,摆出一副无辜的架势。
沈怀谦将手搁在桌上,半只着脑袋看着她,“今日,是朕的生辰。”
“若是朕不来,你便要和别的男子饮酒作乐吗?”
这是醋了。
宋婉仪连忙将小脑袋凑过去,小声道,“你今日穿得真好看,把他们都比下去了。”
顺毛,是她的强项。
果然,沈怀谦听了她的话,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算你有眼力。”沈怀谦轻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
“离那楚知桁远些。”
宋婉仪睁大眸子,有些不解,“为何?”
让她离楚知桁远些,却又将他安排在她的礼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楚相有此子,如如虎添翼。”沈怀谦抿了抿唇,“你若与他走得太近,恐会被楚相利用。”
“放心。”宋婉仪反手搂住他的腰,“我指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她并不是白眼狼,沈怀谦待她的好她都一一记在心中。
这江山,她定会替他守好。
因为她心中明白,放她出宫,可能是沈怀谦做的一项艰难的决定,但绝对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而她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能力,让这个正确的决定发光发热。
“朕信你永远与朕站在一边。”沈怀谦低头看向他,喉结微动,“可朕不信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
宋婉仪挑眉,看来这个离楚知桁远些,有两层含义。
“你想啊,你不是忌惮那楚相吗?若是小楚大人成了我的入幕之宾......”
“你敢!”沈怀谦欺身而上,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朕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