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修罗
第二日一早。
叩叩叩！
思考了一整晚、最终做出了决定的肖自在敲响了隔壁房门，却发现隔壁已然退租。
无奈，他只好拿出了那张名片，顺着上头的地址一路找寻，最终来到了临安区的天目山，深入进山林之中。
在一处了无人迹的山谷里，他找到了一间木屋，木屋门口挂着块儿“医”字招牌，旁书——
“医者仁心、人德道义”。
“应该就是这儿了……”
肖自在深吸一口气，抬手推了推眼镜，旋即整理好心绪，这便推门而入。
嘎吱——
“你来了。”
“比我预想的要快。”
刚一进门，夏烨的声音便随之响起，此时他正坐在一把藤椅上，手上拿着一药臼、不停地捣着。
“坐，吃早饭了么，我这儿有刚炸的油条、还有新鲜的豆浆，对付一口？”
“不了。”
肖自在摇了摇头，开始打量起木屋。
可以看见，这里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两室一厅的格局，有着一间卧室和一间治疗室，其余则是一间厨房和卫生间。
再看客厅，一大面用来摆放药品的药柜靠于墙壁，药柜前则是一方柜台，旁边摆放着沙发和桌椅，屋内药香四溢。
“你准备怎么治我？”
收回眼神，肖自在直接问起，这是他最关心的。
“嗯……”
听到这话，夏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他：“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想先问你一句……”
“你是否已做好了准备——彻底告别普通人的生活，拥抱真正的自己？”
“……”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提了分手、辞了工作、所有的存款都留给了她、手机卡和所有的社交账户也都注销了，所以……算是吧。”
肖自在沉默了两秒，随即回应。
“呵，做得这么彻底，倒是不错。”夏烨闻言一笑，不禁佩服。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坐吧，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你自然会明白。”
而待肖自在坐下，他也便讲述起来：
“在佛门传说里，有这样一个种族，他们独生于六道之一，生而杀戮，战天斗地。”
“他们似神非神、似魔非魔，身居天下却不畏天命，终日恶战诸神，征战无穷。”
“他们讨厌弱者、只尊实力，战斗使他们成长、杀戮使他们强壮，从出生起他们便沐浴鲜血，能成年者皆能够搏杀神佛。”
“他们是命定的凶煞、天生的斗者，但却又身处善道，更为佛门八部天龙护法，其名为……”
“阿修罗！”
不等夏烨说完，肖自在抢先开口，身为曾经的佛门弟子、随解空大师修行数年，他自然知道。
而与此同时，他也的确像是明白了什么，双目注视着夏烨、眼神一凝：“你是想借此点醒我，暗示我应行之道么？”
这一瞬间，他心中浮起了失落。
然而……
“不光如此……”夏烨却摇了摇头，随即一笑，“我能助你成就阿修罗！”
“？！”
话音落，肖自在瞳孔一震，紧接着又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这里有一丹药，服之可助你开启红眼也依旧保有理智，更能使你脱胎换骨成就阿修罗之身，让你踏上真正属于你自己的杀戮之道！”
夏烨微微一笑，抬指于药臼中一点，其中药末顿时凝聚，一枚丹丸随之凝成！
“此为阿修罗丹，服用之后，你的身体会在极短时间内发生巨大改变，可凝煞于体、浴血而壮、愈战愈强，行炁之时更可再生双臂、滋生怪力。”
“当然，这只是最初疗程，也是你如今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要想成就真正传说中的阿修罗之躯，还需得慢慢来才行。”
“……”
听完了夏烨的描述，看着其掌心那血红的丹丸，肖自在两眼微眯，眼中浮现起犹疑。
在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知道这夏烨的确是一名神医、医术神乎其技，但仅凭一枚丹药便让人脱胎换骨……他还是难以置信。
“行了，我知道你没这么快能信，这也是正常的，反正现在治疗方案也给了、药方也开了，丹药你自己拿着，可以慢慢考虑。”
这时候，夏烨摆了摆手。
“这样吧，你先进里屋去慢慢思考，我一会儿还约了病人，病人病情属于个人隐私，你在这儿不太方便。”
说完，他便起身将肖自在带进了里屋卧房，笑着嘱咐了一句：“别着急，慢慢想。”
这便关上了房门。
哐当！
“……”
而这一瞬间，周遭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房间的隔音显然是做过了特殊处理，让肖自在的内心也沉静而下。
“呵……”
片刻，肖自在自嘲一笑，突然觉得这一切十分地荒唐，就因为这家伙的几句话，自己就抛下了一切吗？
他随之坐下。
随后，他看着手中的丹丸陷入了沉默，回想着夏烨之前所说，心中虽有些期待，但又害怕一切不过是虚假。
吃还是不吃？
是真还是假？
他无法判断，一时纠结起来。
这便是肖自在，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矛盾里、也便造就了其纠结的性子，表面看似平静，心中却常有惊涛，若无人无事助推或替他抉择，他终究是难作选择。
而夏烨，也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
大约半小时后。
咚咚咚咚！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声音很重，敲门者相当用力。
突闻此声，依然纠结着的肖自在眼神一凝，察觉到不对劲，这便瞬间站起、骤然行炁。
房门并没有锁，如果外面的人是夏烨，只需要轻敲房门、直接开门，绝不会有此动静。
而由于房间没有窗户，他没办法探明外面情形，便只能够小心翼翼朝门口移动，将内炁凝于掌心。
下一刻……
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他也随之握住了门把，猛一拉门，一道劲风随之冲进，紧接着是便一道巨大的掌影！
嘭！
仓促之间，肖自在与之对了一掌，顿时面露惊异，对方的炁劲仿若铜墙铁壁，自己的一记“大慈大悲手”竟都无法将之破去！
而紧接着，当他看清客厅中的情景，瞬间瞳孔一震，只见此时的客厅中正站立着十几道身影，个个面带煞气、表情狰狞……
再看那众人包围的地板之上，浑身是伤的夏烨已经躺倒在血泊里，胸腹凹陷而下，已然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