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生意

V站起身，拍了拍杰克的手臂，触感依旧温热，生命体征监测仪上反馈着杰克的生命体征。

V看了一眼，不仅有心率，还有血氧饱和度，心率，脑电波，以及其他的一些参数。

就像是死神把手插进你的身体，握住你的灵魂不停搅和，再把这一切都反馈到那一堆意义不明的数字和图文，然后当着亲友的面，在某一刻全都变成一条直线。

V迅速挪开了视线，像是再多看一眼，想象就会变成现实。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杰克的样子，耳朵上面位置的那个血渍格外显眼，一想到有一颗子弹还卡在里面，V就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

还有幸运。

没错，幸运。

令人绝望，肮脏的，该死的幸运。

同样都是脑袋中枪，但是游戏里的自己活了，杰克却死了。

为什么？

因为…

“…RELIc？”

V突然一愣，一道思绪如闪电般划过他的大脑，他的身躯站在原地微微颤抖，双眼逐渐放大，不断呐呐自语着：“RELIc，RELIc...”。

脑海中的画面从杰克死在德拉曼出租车上，到黑皮死胖子开枪爆了自己的头，再到竹村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带自己回到维克多的诊所。

这一刻，回忆和现实的画面互相重叠，就在V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他低声说出了游戏里维克多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芯片的外层会先修复你的损伤，然后拉着你的手，哄着你重新活过来。”

霎那间，V的瞳孔猛地收缩成细针，即将死寂而去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皮肤上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V，你...”

注意到V状态不对的维克多走上前来，他可不想再失去一位朋友，可还没等他说出关心V的话来，V倏然转过身，双手啪的一下捏住维克多的手臂。

“老维，维克多，杰克...他现在还没死对不对？那他的意识呢？他还能思考吗？”

维克多被V的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点点头：“当然，杰克他还能自主呼吸，这说明他的神经中枢和脑干反射还没有完全失去反应。”

“那，那他能连上网吗？进入赛博空间，能做到吗？”

“现在这个状态？”维克多迷惑的摇摇头：“V，你到底想做什么？”

“RELIc！老维，我们可以救下杰克！‘守护你的灵魂’，记得吗？电视上天天打广告的那个，我们可以用RELIc把杰克的意识复制下来！”

V绕过维克多，拿起工作台上的全息杂志，翻到了印有红色芯片的那一页。

RELIc

维克多看着杂志上那枚3d显示的芯片，眉头紧皱。

“理论上的确可行...可那又有什么意义？把杰克变成一个数字灵魂，然后关在冰冷的芯片里？”

“数字灵魂？不不不，当然不是！”

V的表情依旧兴奋，面色潮红，思路越来越清晰：

“1.0的芯片当然不行，但是2.0，能修复外伤的2.0原型机可以做到！”

“没错，就是这样！”

“V，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救命的法子啊老维！我们有办法能救杰克的命！！”

“荒坂研究出了RELIc的另一个版本，还记得1.0的作用吗？能把意识储存在芯片里，但是这个2.0，它可以把芯片上的人格意识体传输进一具尸体里，让他重新活过来！”

“尸体？”

“没错，只要我们提前复制好杰克的人格印记，在他真正死去的那一刻，把芯片插进他的神经插槽里激活，杰克就能重新活过来！”

“RELIc的2.0版本还有一定的修复功能，到时候老维你就站在旁边，把子弹取出来，杰克的大脑就能自己复原！”

“好吧，等等，等等我捋一捋。”维克多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说，这个RELIc2.0，能让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

“没错！”

“好吧，好吧，但是你要怎么弄到这个...2.0呢？a凝胶的效果最多还剩下不到4小时，时间一到，杰克的大脑随时都会停止运转。”

怎么弄到？

V兴奋的表情一滞，对啊，他该怎么在4个小时的时间内赶去日本，从荒坂手里拿到RELIc2.0的原型机，然后赶回来救杰克呢？

不，不止如此，他现在甚至都无法确定，2.0的研发进度是否和原剧情里的一样，游戏里的V是先把芯片插进插槽，然后被爆的头，而杰克的步骤则正好相反！

保险起见，他还得先把赫尔曼给找过来，因为除了奥特，只有他是最清楚RELIc的人。

这么多准备步骤，他得在杰克的尸体彻底凉了之前全部完成，这毫无疑问是不可能做到的。

实际上，这里面的任何一个步骤，他都没法在4个小时之内做到。

V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上帝关上了门，但是给你留了一扇窗，可到最后却发现，上帝那个鳖孙没给窗户装开关。

4个小时的时间限制，无疑是给V从头到脚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

一切在时间面前显得毫无意义。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唉。”

看到V的这副模样，维克多叹了口气，拍拍V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V，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尽力了。”

或许RELIc真的能救杰克的命，但那种能让人起死复生的宝贝，公司又怎么可能浪费在杰克身上呢？

大家都希望会有奇迹发生，但是大家又都知道，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是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是V...

维克多担忧的看着V，本就是重伤在身，情绪又起起落落，最后想出了一个最不可能能救活杰克的办法。

或许应该再给V检查一下精神状态...

维克多的想法V不得而知，他依旧在思考，思考怎么样才能得到RELIc的原型机，或者怎么才能延续杰克的生命，至少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能先把杰克的人格印记复制下来。

但是没有办法，他想不出一点办法！

哪怕是1.0点RELIc，他也没办法在4个小时之内弄到手。

就算是用买的他都买不起！

为了能让曼恩小队把自己和其他人从狗镇里捞出来，他现在兜里也就只剩下一两百欧元的碎银子。

V的双眼失神，身体摇摇欲坠，就在他认清现实，彻底绝望的前一刻，一个和上帝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再次陷入悲伤的氛围，沉默思考的两人一愣，齐齐转头向发声的方向看去，朦胧的灯光照射下，穿着红色袈裟，袖口和衣角绣着金丝，顶着六个戒疤的光头的和尚走了进来。

“抱歉，两位施主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贫僧又恰好听力不错，双恰好有帮助这位杰克施主的能力，叒恰好有一桩生意要跟V施主谈一谈...”

和尚双手合十，朦胧的霓虹灯光照在他的面带温和微笑的脸上：

“不知V施主，意下如何呀？”